黛玉吃了一惊,连忙道:“皇上……”
这两个字,让水溶朗朗剑眉顷刻敛起,一声不吭的将她抱入殿中。
殿门在身后关上。
“你放我下来。”黛玉蹙了蹙眉:“你这个样子威仪何在。”
水溶不由分说将她抱在榻上,深瞳紧紧的看着她:“黛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皇上……”樱唇轻轻一动,有些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来,得到的惩罚就是唇被狠狠的堵住。
又是昏天黑地的带着十足惩罚性的一吻。
“再叫一声试试。”水溶舍不得离开那柔润的红唇,鼻尖轻触在一起,声音压低,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那我怎么称呼你。陛下!”黛玉听出了他的不悦,心中才起的一点云雾立刻澄散开来,不觉起了调侃,故意又换了一个更不中听的称呼,小手却攀着他的脖颈,摩挲着他身上质感极好的缎袍。
“哼。”水溶鼻息里喷出一个略带怒意的单音,嗓音微沉:“你说呢。”
“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黛玉向后靠了一下,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目光里闪动的却全是狡黠的光,嘴角轻轻抿起浅笑。
“好你个黛儿。安心气我是不是……”水溶扯了扯唇,修长的手指不安分的压在她腰间的束绦上,打着旋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做出要用力的的样子,另一只手悄悄的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指尖透出的热浪,让黛玉心里一悸,旋即觉得不妥,连忙按住水溶的手道:“溶,别闹,你现在,一举一动,起居注上都记着呢,不要一开始就给那些史官挑剔你的口实。”
水溶也知道这一点,其实也不过吓吓她而已,此时目的达到,也就道:“也罢,等晚上咱们再说。”抚摸着她,凝视她秀美的容颜,轻声道:“黛儿,你记得,不要管我在外人面前是谁,在你面前,只是你的夫君,知道吗,他们可以称我万岁皇上陛下,可以对我三跪九叩,而你永远都不需要,我希望你永远都叫我的名字,就像我不会叫你皇后、梓童一样,你是,我的黛儿。”
“溶。我明白。”
紧紧的相拥,黛玉的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
深宫几何,只要能和他相伴,什么都不重要。一个月后,水溶登基,改元清德。登基大典在乾和大殿依照典制而行。阶前甬道,密密匝匝,从一品到从三品上各色的朝服,整齐而恭敬。
水溶以三跪九叩之礼,叩拜了先帝灵位,礼官宣读先帝遗诏,为水溶登基之据。
内侍捧来御酒,水溶双手擎天一捧,轻酹灵前,礼成起身。
鸿胪寺赞礼官出班唱仪,百官鹭行鹤步趋前跪拜。水溶坐在龙椅上接受朝拜,水朝三十六道便总归于一,归了新君所治。
登基之日,同时册立皇后,黛玉凤冠霞帔出来接受册命。
登基大典之后,水溶和黛玉并肩往皇城城楼上,接受万民朝拜,耀目的明黄,璧人如玉。
风鼓衣袂,猎猎作响。
西域王完颜煜、王后水宁心,因西域王薨,亦新立,未曾来的,之时隔着路远迢迢恭呈贺仪,遥为敬意。
“朕初登位,天下归一,四海始新,愿效太祖太宗,为天下之表率,众位臣工当恪尽职守,尽心辅弼。”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之中,水溶和黛玉牵手并肩而立,对视一眼,嘴角带起微笑。
有了彼此,这个皇宫并不冷。
登基之后,水溶接连下旨。
追林如海为一等国公,谥号忠靖,加封太傅。
去水洛帝号,追封为端仁王,宗庙享祭……
复义德老王、西宁王亲王位,复西宁王府,于京城内择址重修义德王府……
南安太妃,为贼寇所胁,不降而亡,勇烈可嘉可表,追封为端和贵太妃,归葬先皇箴陵……
平大将军司徒岳之冤,司徒将军遗脉司徒渊,战功卓著,辅弼有功,擢为正三品上大将军,总领左右威卫。
卫若兰,于乱军之时,镇守京城,苦据皇城,居功至伟,擢为从三品骁骑将军,总领豹韬卫。
上京府尹卫礼,遵朕旨意,拒敌有功,封卫国公,总领刑部,为六部之长。
冯萧,擢为兵部尚书,诸有功者皆有恩旨。
而有过者,亦绝无宽贷,忠顺王既死,夺去王号,抄没府邸,家眷一体惩处。
为虎作伥者亦得到了应有的罪罚,轻者去官,重者下狱。
未出几月,狼烟散尽,四海承平,大赦天下。
江南涝解,干旱的鲁西北,辽东也接连几场大雨,解了旱涝,人都说是,明君带来的福祉,化及万邦。
第一场雪降下来的时候,东海传来捷报,贺兰铭大破东瀛,乘胜追击,打的东瀛人抱头鼠窜,几有亡国之兆。
水溶在前朝忙了一整日,到了掌灯时才得歇,便踏着雪去了坤仪宫。
飞扬的眉宇间有些沉,刚才在朝堂上,水汮向他请旨,南下带兵,原因是最近西南边陲不甚安定。
水溶很清楚,他是想实现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向往,于疆场之上砥砺驰骋。南太妃既薨,他已经没了牵绊,所以要一展抱负。于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他,然后给他指了几员老将为辅助。而水汮却拒绝了,只要为副将。
他要从头来过,他要走的是水溶走过的路。
“皇上,水淏见驾。”水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跪下行礼,水溶猛然收住步子,愠怒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闯到内宫来了?”
水淏不羁的笑着:“皇上息怒。臣有要事,莽撞之处,请皇上恕罪。”
水溶见到他就头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见他面色有异:“三弟,什么事。”
他一换称呼,水淏也就不再苛于礼节,自顾自的爬起来:“二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为何。”水溶看着他郁郁的神情,心中隐约有数。
“她走了。”水淏黯然的道:“我得去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