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红楼续梦之水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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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皇上,你在这里召见微臣,就是为了听戏?”剑眉轻轻一挑,还是水溶先打破了沉默。

“当然不是。”水洛苦笑了一下,叹气道:“二哥,咱们兄弟这些年没见,在宫里,也不得好好说句话,所以今天,我才请你到这里,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略一顿,看水溶没有打断的意思,便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五年的时间,我都做了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连临朝几日,都能数的过来。二哥,我做不了一个好皇帝,治国安邦,勤政爱民,大权独揽,我一样都做不到。”

水溶不语,漫不经心的转着杯盏。

“可是,二哥,你能,你如果在这个位置上,一定能斗败他们,所以我想……”水洛顿了顿,然后缓缓道:“所以我想下旨,禅位。”

说话时,他一脸的希冀。

水溶缓缓地抬起头,星眸终于在水洛脸上停住,没有怒意,只有不屑,然后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指尖一动,便将杯中的酒泼向水洛,冷冷的看着水洛那一脸淋漓和狼狈:“皇上,清醒点!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坐稳了,江山社稷,岂同玩物,可以由你随意赏赐。”

“可这本来就是你的……”水洛抹了一把脸上淋漓的酒浆,声音低哑,却近乎是声嘶力竭:“本来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就应该是你!”

“应该的太多了。如果我想要,就不会等人来让。”水溶说着站起身来,望了一眼远处的戏台,声音放低,神情依旧冷峻:“安心当你的皇帝,别再为这些荒唐的话来寻我。你以为你跑到这里,就没有人知道么?”

水洛愕然,尚未回过味来,戏台上突然火光冲天,走水的声音不绝,摇橹声大作,水花四溅。

“皇上,京城的戏班子,跑到这里来,还真是奇怪。”

他不露声色,听似闲谈,却在提醒,目光犀利,有着俯瞰众生的洞彻,接着撩起帘幕,白衣如飞,点过水面,顷刻消失在夜色里。

“六弟,好自为之。”

声音被风绞碎在水洛的耳边,他顿时有些失神,有些痛苦,身体佝偻了下来,十几岁的年纪,心却已入耄耋。

春寒料峭斗酒醒。

玉骢如剑,划破浓郁的夜色。

一阵策马扬鞭,威卫的营地已经在望,水溶却突然兜住马缰,翻身下马。他并不急于回去,而是沿路去了河畔。

月映寒塘,梨花和着风落下,随溪流而去。

清霜月辉染尽白衣,将他的背影剪的更加孤傲峭拔。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扫过,剑芒跃动,气势凌厉直扑水溶而来,水溶背手而立,动也不动,就在剑刃擦近衣领的瞬间,一抬手,便将逼人的招式化解,剑被他的手指钳住,进不得,抽不回,只能僵滞在半空中。

“没什么长进。”水溶松手,掸掸白衣,依旧没有转身。

“所以得空还得王爷赐教一番。”耶律渊敏捷的将剑收鞘,略有些无赖的笑了笑,又道:“王爷,刚才王府传信来,说是今天晚上月影姑娘来了,寻王爷不到又回去了,像是有什么事,要不要派人连夜到长公主那里去一趟?”

“不必,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知道什么了?耶律渊一征,还是赶忙答是。

沁凉的夜风吹来梨花层层,飞絮点点,仿佛流云堆雪,拂了一身还满,煞是可观可玩。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缠绵俳侧的句子莫名的在心中浮现。

落花入水,搅乱了一池清瀚。

水溶不觉摊开手心,立刻有冰绡样的梨花落在掌心。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轻吟出声,斜飞的剑眉不知不觉已是一片沉郁。

“王爷……”耶律渊费解的挠头,看惯了素日雷厉风行、飞扬跋扈的水溶,在他眼里,王爷是冰做的,铁铸的,怎么今天看着点子花,就长吁短叹起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想着话冲口而出:“王爷,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啰嗦。”水溶收起思绪,突然将掌心重重一阖,果断的吩咐道:“放出话去,北府要择位王妃。”然后不理会耶律渊一脸错愕,便转身大步走开。

他要保护的人,就是他的底线。

想要触碰就要付出代价。

“哎呦呦,这可是新鲜事儿啊,北静王终于要纳妃了。”鄢墨儿的语气极尽夸张:“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入了他的法眼。太后,你可有问问清楚?”

鄢太后看一眼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的鄢墨儿,便已经明白了她在盘算什么,遂道:“还不曾有信儿,想是还没定。”

“我还道有了人选才出的风声。”鄢墨儿凑到鄢太后跟前,讨好的为她捶腿揉捏着,一面道:“这京里合适的闺秀也不少,想找个才貌出众的,想来也不甚难。太后心里难道没有什么人选么?早早定了,也免得羽秀宫的门槛儿都要被踏平了。”

“说的轻巧。”鄢太后冷笑一声道:“我想要北王娶谁,他就会乖乖的娶谁?又不是南王和洛儿!”

“那也不一定。太后不可以指婚么?太后的懿旨,谁还敢不听?”鄢墨儿不甘心,忙笑道,目光里全是算计。

“懿旨是随便就可以下的?”鄢太后戳着她的脑门道:“墨儿,说话前动动脑筋,越大越没有章法了,我平日都白费了心思教你。多咱在你婆婆那只老狐狸手里吃了亏才罢。”

“是,姑妈说的是,我一定改过。”鄢墨儿见不成,赶紧改口道:“元妃那妹子的事儿,太后可有和婆婆说起?”

“元妃那妹妹可是庶出的,你那婆婆看来是不太乐意。”鄢太后漫不经心的道。

“不就是侧妃么,管什么偏的庶的。”鄢墨儿继续敲边鼓道:“姑妈,元妃的妹妹可是知根知底的,我才不要些牙尖嘴利的进门呢,到时候还不气死我。”说着胡乱晃着鄢太后,撒娇道:“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