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辟邪剑法
6683400000022

第22章 王家(五)

少女脸色一红,说道:“爷爷,刚才那个小子来路不明,您为何让他走了。”王伯奋微怒道:“亚锋,亚楠你们两个胡闹,他是你表叔的弟子,已得林家剑法的真传,就是爷爷都拦他不住,输了也是应当。”少女明显不服,说道:“我看他只是剑法快,身法飘忽,内力也是平平,没什么稀奇的。”王伯奋说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剑法快,身法忽,就已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你内力深厚,出剑却慢,也只能任人宰割。”

叫做王亚锋的男子说道:“爷爷所言极是,不知那名少年是谁,所谓的表叔又是谁。”王伯奋道:“那名少年姓曾名齐云,他已得辟邪剑法的真传,相信不久江湖上就会崛起这名新秀了。”说罢略一沉吟,又接着道:“你表叔叫林平之,要问他的话,就得从二十年前谈起,那时你们还没出生呢,你们两个到我的书房来……哦,对了,亚楠,我跟你二爷爷已经决定将你嫁给刚才那位曾公子了,不知你可愿意。”王亚楠尚未回复,王亚锋先是一惊,颤声道:“亚楠不是已经许配给吴公子了吗,这……这……”王伯奋苦笑道:“你是说与吴家指腹为婚那档子事,虽然纠结,却也无妨,近几年来两家关系不睦,明争暗斗,众所周知,趁此机会做个了断也好。我会亲自去一趟,将这门婚事退了。”

王亚楠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是喜是忧,她与吴家的公子未曾谋面,毫无感情可言。与这位曾公子也只刚才一晤,还大打出手,虽说不上厌恶,却也无好感。她曾反对嫁入吴家,还提出未来的夫君一定要打败自己,今天看来,曾齐云满足了这一条件,但要是就这样嫁了他,却还是难以接受。

曾齐云摆脱了王家兄妹二人,没来由的打一架,习以为常,况且人家还是以打秋风为由,倒也名正言顺。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天一亮,便告辞动身,家中的父母还指不定多么着急呢。这时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打更鸣锣声,已到三更天了。没睡多长时间,又是鸡鸣五鼓,曾齐云洗漱完后,收拾好行囊,准备早饭后辞行。

到了客厅,曾齐云拜会了两位老爷子。之后开席,曾齐云打眼一看,除了王伯奋、王仲强,王家驹、王家骏都在,另外还多了两名少年,一位是在花园里见过的王亚锋,另一位却也跟他有三分相似,不用说也是王家子嗣了。

王家驹向曾齐云介绍道:“这是王家的长孙王亚照,特意赶回来与曾少侠相见。那一位便是犬子亚锋了,听说你们在花园里见过面了,倒是省了我的口舌。”说吧他哈哈一笑。曾齐云看那王亚照三十多岁的样子,形神丰硕,眼光睿智,显然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他连忙以同辈之礼相见,并向王亚锋表达昨晚的得罪之情。王亚锋尴尬一笑,自责了几句,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曾齐云说道:“晚辈已将师父的书信送到,想饭后就此拜别,也好快些赶回家中。”王伯奋一怔,说道:“你昨天才来,今天便走,岂不怪我们失了礼数,定然是昨天亚锋得罪了少侠,少侠不喜,是以今天提出离去。”曾齐云连忙摆手,说道:“舅爷如此说,可令我担待不起,确实是思家心切,况且昨晚之事罪责在我,还请舅爷明鉴。”王仲强接着挽留道:“曾少侠为人至孝,无可厚非,可也不差了这几天,何不在勾留几日,地主之谊尚未进到啊。”

曾齐云面有难色,沉吟半响,知道盛情难却,只得表示再留一日。王伯奋大喜,接着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少侠。”曾齐云问道:“什么喜事?”王家驹哈哈大笑:“那便是曾外甥与小女亚楠的婚事了。”曾齐云一怔,说道:“恭喜,恭喜,不知这里还有一名曾姓的公子,失敬的很。”一桌之人哈哈大笑,齐声道:“这名曾公子便是你了。”

曾齐云犹如丈二的金刚摸不到头脑,疑惑道:“是我?”王伯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书信,说道:“曾少侠一看便知。”曾齐云接过书信,但见字体歪歪扭扭,正是林平之的书信。

读毕,曾齐云神色尴尬,暗骂林平之擅自主张。原来信中所写,除了说曾齐云以继承了他的衣钵,让王家好生相待之外,还给曾齐云撮合了一门亲事,说是如果王家有合适的待嫁闺中的女子,可嫁与曾齐云结为秦晋之好,亲上加亲。

曾齐云嗫嚅道:“这个不太好吧,我完全没有准备。”王家骏说道:“哪有不好之处,江湖儿女不比常人,难不成你嫌弃亚楠侄女不成。”曾齐云急忙辩解道:“晚辈断然没有此念,亚楠妹子英姿飒爽,乃是女中须眉,晚辈敬佩的紧。”王亚锋高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就结了,你俩乃是郎才女貌,天生的璧人,我这当哥哥就提前祝贺了。”曾齐云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又推托道:“婚姻大事之事,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先禀明父母,到时请他们二老主持岂不更好。”王仲强劝道:“江湖之人那有世俗那些虚礼,况且自古就有事师如父之说,再说得此娇妻,你父母焉有不允之理。”曾齐云兀自强辩,总之是不允。

就在这是,忽的屏风之后转过一人,只见她杏眼圆睁,睫毛微颤,一张瓜子脸粉里透红,一副气呼呼的神色。只听她说道:“谁要嫁你,我才不稀罕呢。”曾齐云暗叫一声糟糕,原来这位大小姐一直躲在屏风后面,自己的一番话一字不拉的落入了她的耳中。王亚楠虽是女子,自幼舞刀弄棒,颇有男子的豪迈,今见曾齐云扭扭捏捏,似乎对于自己的下嫁颇为不愿,心中有气,不顾王伯奋之前的一再告诫,这才到了曾齐云面前说了这番话。

王家骏怒斥道:“亚楠,不要胡闹,曾少侠乃是至孝之人,此事也是我们唐突了,没有与他父母商量,唉,看来是我们高攀不上啊。”他这一番话说的甚是巧妙,即点出了曾齐云不应的原因,又暗含曾齐云此举乃是看不起王家,用意是逼得曾齐云就范。

曾齐云乃是谦谦君子,哪里知道他的深意,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对这门亲事是愿意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不经的父母同意,总归是不好。”他虽与王亚楠无感情基础,但见她面容姣好,乃是个十足的美人。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里已有三分愿意,但他担心父母责怪确是实情,冷不防的就将媳妇领回了家,任谁家的父母也会吃一惊。王伯奋笑道:“这有何难,你俩成亲之后,一同上路,同去拜会你的父母,岂不更妙。”曾齐云默然无语,却也不知该如何推托了。

沉思半晌,曾齐云说道:“这样虽好,可我想明天就动身,如此一来,婚事可就来不及了。”王伯奋说道:“又有何难,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可以先给你们定亲,然后你与亚楠一起北上,到了曾家,再风风光光的举行婚礼,那不更好。”曾齐云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女,只见她齿贝紧紧咬住下嘴唇,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一张俏脸,明艳不可方物。曾齐云心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再推托,点头默认。

众人大喜,曾齐云在催促声中与王亚楠交换了信物,曾齐云给她的是一块祖传的玉佩,佩戴在身上,冬暖夏凉,实是一块难得之宝,收到的乃是一只纯金的珊瑚,金光闪闪,用力一捏,指纹依稀可见,成色十足。既已换了信物,又接着饮酒,众人谈笑风生,曾齐云也是心怀大畅,这一次不比之前,他有了分寸,不再敬酒即喝,饶是如此,却也昏昏沉沉。

结婚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王家由于曾齐云父母事先不知,又仅仅是订婚,只能从权。连忙赶着下请柬,收到请柬的宾客大为惊讶。订婚的请柬应事先发出十天半个月,大家也好准备,像王家这样今天发出请柬,第二天就忙着定亲,绝无仅有。不过王家在河南乃是为数不多的几大势力之一,平时巴结都来不及,能给请柬,面上有光,便没有人在乎时间了。曾齐云则是不知喜忧,终身大事就这样草草而定,有欠妥当,确实不该,不过即以答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曾齐云穿上了穿戴妥当,来到了厅堂。早有王伯奋一干人等等候在内,他上前拜谢完后,却见王亚楠身穿粉红色锦衣,上襦下裙,绿色丝线绣着朵朵牡丹,宫绦束腰,一条玉佩垂直垂腰际,正是曾齐云所赠的信物。曾齐云看她清丽绝尘,委实难以形容。

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见面无一不是恭喜,接待之人有王亚锋、王亚照,曾齐云躲在后堂,倒显得有些多余。眼看着红日当空,接近中午,客人基本来齐,都嚷嚷着要见新郎官,曾齐云大窘,硬着头皮从后堂出来,答谢道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