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看到天井之中来的这四个人,并不似前来贺喜的,皆感奇怪。
最边上的那个笑嘻嘻的少女说道:“今天好热闹啊,莫不是王家主早就知道我们要来,请来这么多人来助拳。”王伯奋上前一步,打了个哈哈说道:“今天是小孙女的定亲之日,这些江湖人士都是来贺喜的,况且我们并不知道几位要来,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那少女听了王伯奋的这些话,咯咯的笑个不停,说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还请王家主见谅才是。”王伯奋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正是时候,还请四位到里面吃酒。”大伙推推嚷嚷,出来看热闹,没见过王伯奋对人如此恭敬过,皆感愕然。
少女此时止住了笑声,说道:“吃酒倒还不忙,先办正事要紧,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伯奋迟疑道:“这个,容我们再想想,还须从长计议。”
那个蒙面的少女首次开口道:“那依王掌门之见,何时候给个答复好呢。”王伯奋还想找些托词,不过王仲强上前一步道:“此事我们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几位无须枉费心思了。”王伯奋听到王仲强拒绝的干脆,心里微惊,急忙解释道:“确实还需从长计议,还请几位再宽限几日。”
那蒙面女子又说道:“想必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虚长老,你上前领教一下王掌门的手段。”语毕,那名高瘦老者会意,上前一步,一掌拍出,劲风呼啸,声势惊人。王仲强蓦地里窜出,就要当下来。
矮胖的老者似乎早料到会有此变,从容不迫,也是双掌齐出,稳稳的与王仲强对了一击。就这样,那名瘦高的老者迎上了王伯奋,矮胖的老者迎上了王仲强。
王伯奋虽说道的恭敬,却时时堤防,遽然见他们发难,急忙调动体内真气,贯注双掌迎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轰响,在场的之人耳朵被震的嗡嗡而鸣,更有内力不济者,当场委顿于地。与此同时,王仲强一招过后,“噔”、“噔”被震退两步。众人缓过神来,暗中挢舌不已,也看出王伯奋比起王仲强还是高上一筹。
王伯奋虽是勉强接下了瘦高老者的一掌,保住了颜面,没有后退,不过却是一口真气全被打散了,只得重新汇集,好应对那人再来补上一掌。
王仲强之前他试探那矮胖老人,内力浑厚,自己已非其敌,这才对完掌后,顾不得面子,连退两步,御掉了那人剩余的劲力,他已知王伯奋的窘境,王伯奋与他实乃伯仲之间,强行接下了残余劲力,必会短时间内再难提气。为避免那人在下杀招,他上前一步,挡住了王伯奋身前。
这两名一胖一瘦的老者发完掌后,没有顺势补招,而是又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之前一直笑嘻嘻的少女说道:“两位这下答应了吧。”王伯奋此时脸色已由苍白变回了红润,想是已无大碍,但他却是没有立即表态,只是一言不发的矗立在那里。
这时却见吴家父子分开众人,边往外走,边说道:“几位继续,伯奋兄、仲强兄,我现在有事,不能喝喜酒了,先行一步,改天再补上。”说罢拉住吴丕钱,就要绕过那四人离去。
两名老者还是不卑不亢的站在蒙面女子的身旁,不过那名始终笑嘻嘻的少女确忽的一下子拦在了两人的面前。只听她说道:“这么着急就要走吗?有点不合适吧。”吴尚义赔笑道:“姑娘莫要说笑,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就不参与了,还请姑娘让开条路径,我们也好过去。”少女依旧是那幅表情,说道:“怎么就与你无关,你不是吴家的家主吗,难道你就没有接到我们拜帖吗?”
吴尚义听罢此言吃了一惊,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么说那个……无……无忧,就是你们了。”那少女笑花枝乱颤,说道:“是啊,难道你不高兴吗?或者是不满意?”吴尚义急忙说道:“高兴,高兴,满意,满意。”又转过身来对着那名蒙面的女子说道:“吴某人愿受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少女嘴上虽笑,但眼中却是寒芒一现。
蒙面的女子说道:“我还想着过会再到吴家,没想到你也在此,倒省了我不少事。”吴尚义连连称诺,吴丕钱甚是不服,不过他不明就里,加上之间几人的非凡手段,只是沉默。那女子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提前归顺我们,那可是好得很。”说完就将脸扭向王伯奋,说道:“不知道王掌门现在决定好了吗。”王伯奋还是一言不发,他自知今天难以幸免,想到金刀门在自己的父亲的手上发扬光大,到了自己的手中时便败落了,不由的悲从中来。
那名笑嘻嘻的少女更是催促道:“王家主决定好了吗。”王伯奋看了王仲强一眼,见他的眼中也是决绝之色,当下不再迟疑,反而朗声大笑,说道:“死则死耳,有何惧哉。我是不会与尔等同流合污的,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吧。”那蒙面的女子也不生气,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吴尚义,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去与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斗一斗,赢了的话有你大好处。”
吴尚义连忙应承,上前一步,对王伯奋说道:“伯奋兄,你就不要在强撑了,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话未说完,王伯奋早就气的脸色铁青,他说道:“吴尚义,枉你的名字里还有一个‘义’字,竟干出这等助纣为虐的事情来,你又怎么对得起江湖上的各位朋友。”吴尚义听他质问,脸色一红,不过却说道:“在人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再说了投靠无忧主人也不见的是错的,不违侠义的本分……”王仲强嘿嘿笑道:“好一个不违侠义本分,那你现在的作为又怎么解释。”吴尚义尴尬道:“这个……这个……”
蒙面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吴尚义,你啰嗦什么,还不动手。”吴尚义这才停下了解释,神情一凛,对王伯奋一抱拳,说道:“多说无益,还请赐教。”王伯奋哼了一声道:“那我们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刃。”吴尚义道:“你我内力相差不大,比拳脚短时间内难有结果,自然是比兵刃了,我就以我的吴家剑法领教一下你的金刀三十六式,也好定个输赢。”
王伯奋嘿嘿道:“我也早有此意,早就想与你一较高下,今日得偿夙愿,反倒是要感谢无忧主人了。”说罢,唤家丁抬出了他书房里的那柄金刀。吴尚义则是从腰间抽出了长剑。
这里吵吵嚷嚷,早就惊醒了还在大厅发呆的曾齐云。他因为打败了吴丕钱,还道是解决了纷争,皆大欢喜。可当吴家祖孙两个进屋之后,他从人群里的窃窃私语里听出了事情的大概,不由的又羞又怒,以他的性格自是不会夺人之美,若是早知道王亚楠早已与吴丕钱有婚约在先,说什么他也不会硬撑这门亲事。因为他胡思乱想,外面的一切未入的耳中丝毫,等到王伯奋叫人抬出自己的大刀,有家丁走过时,他才彻底的清醒。
在场的宾客眼见王伯奋、王仲强兄弟二人不敌那两名老者,又加上吴尚义归顺了蒙面女子,就是有想离去,想置身事外的,也息却了念头。
不一会,有两名家丁抬出了王伯奋金刀,三尺多长,刀身泛黄,刀背厚重,虽是两个人抗在肩上,仍显得十分吃力。王伯奋爽朗一笑,说道:“这是先父当年传下来的一柄金刀,端的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今天就用他来讨教吴贤弟的高招了。”
吴尚义大感踌躇,他虽自认剑法不下于王伯奋,但王伯奋若是用宝刀的话,那他是万万不能抵挡得了。再一看那蒙面女子仍是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只得硬下头皮说道:“那我就请王兄出手,还请手下留情才好。”说罢他一剑在手,左手捏个剑诀,诀指上仰,右手剑则是朝天不动,正是一招“仙人指路”。
王伯奋心中有气,就不跟他废话,提起自己的宝刀,自上而下,就是一招“****开路”,金刀本来就锋利异常,重逾百斤,又加上王伯奋膂力惊人,是以他的一刀下去,有开天辟地之威势。吴尚义哪敢硬接,急忙躲了开去,避之不及。若想破王伯奋这招,要么找到其剑法中的破绽乘势攻之,要么是出剑速度快过于他,吴尚义自知无此能耐,只能暂避其锋芒。
王伯奋一刀下去,眼看着剑尖触地,他却不急,略以使力,使了个巧劲,刀锋一转,拦腰又是一招“横江断流”。其实这连环的两招在刀法中是比较常见,无非是自上而下,再自左而右,寻常的使刀者皆会用,只是细节技巧变化有异,因而威力也是不同。王伯奋乃是使刀的行家,浸淫多年,威力自是非同凡响。
剑的击法有:劈、刺、点、撩、挑、提等等,身法、步法、手法都要结合在一起,讲究的是轻快敏捷,以柔克刚,而剑体本身轻薄,是万万不可硬挡硬架的,王伯奋用的乃是削铁如泥的宝刀,更是不用说了。吴尚义只能再次避开。
此时曾齐云已经来到了人群中,他身高不够,而前面之人有又几名高个子当在眼前,只能踮起脚看上一两眼,暗自纳闷,为何王伯奋会合吴尚义打起来了,而且每每都是杀招,他因想到前边去看个究竟,不由得用力的挤进了人群里,人家看王家的新姑爷也来凑热闹,都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