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齐云眼见就要战胜那个少年,老者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让他退下,可见其目光毒辣。那名老者上前一步,点了点头说道:“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能将辟邪剑法用到这种程度,果然是天资聪颖,将来大有可为,不过毕竟是时日浅短,就算是昔日威震江湖的《九阴真经》,也不见得能这么快就速成。”
曾齐云听他说到此处,也就不待他说下文,直接道:“前辈只管赐教就是,晚辈舍命赔君子,在下虽见识浅薄,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舍命那也不必,只要你能接得住我十招就行。”
曾齐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的剑法虽然习剑时日浅短,倒也自命不凡,只是十招的话……”他话尚未说完,老者却手腕微抬,长剑横挥,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起手势,曾齐云大惊,颤声道:“辟邪剑法,你竟然也会辟邪剑法。”文萤也是匪夷所思,其中的鬼怪委实难以形容。
老者不答,只是将长剑刺去,倏忽而至,曾齐云已知是辟邪剑法无疑,知他后招将至,忙把长剑挡在背后。
果然那老者的长剑在前边只是以虚晃,接着直刺曾齐云的后心。老者见曾齐云险险的避过之后,反倒不再急着进攻,而是停了下来,说道:“我的剑法如何,比起你师父怎样。”曾齐云答道:“前辈的身法不比晚辈的慢,晚辈怕是拍马也赶不上,至于师父他老人家,我从没有见过他出手,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不过如此,好一个不过如此,你师父用的可是正宗的辟邪剑法,我可比如上啊!”说到此处,曾齐云看那老者满脸的感怀之色,心中一动说道:“莫非前辈是师父生前的至交好友?晚辈真是失敬。”
老者道:“至交说不上,好友那是真的,想当年我与你师父还同处一门呢。而如今,唉,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曾齐云听他说的激荡,还当他真是师父林平之的好友,忙安慰道:“还请前辈节哀顺变才好。”老者道:“说的也是,你师父虽然不在了,幸亏他还留的好徒儿在此,也是一样的,小朋友刚才你已经见识了我那招剑法,因是初次见面,也就没去变化,你接起来也轻松些,不过剩下的九招可是没有这么容易。”
曾齐云道:“前辈不是师父的好友吗,为何还要难为晚辈呢。”老者道:“难为我可不敢,毕竟你是故人之徒,我只是想考教一下你的功夫而已,不用紧张,只管出招就是。”曾齐云道:“既然如此,晚辈那就得罪,只好全力以赴。”
那老者笑道:“好一个全力以赴,不过既然算是个赌约,总该弄些彩头才好,这样吧,如果你能接得下我十招,我便知你功夫已成,自会离去,如果你接不下我的十招,那么故人的东西可得交给我了。”曾齐云一怔说道:“什么东西?”老者身旁的那个少年说道:“自然是《辟邪剑谱》,留在你手里,迟早会被人抢去的,倒不如交给我师父,让他来发扬光大,你也对得起你的恩师了。”
曾齐云怒极而笑道:“原来你们到底是为了师父的辟邪剑法而来,想要的话,直接来抢就是了,没必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少年说道:“我们这是先礼后兵,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曾齐云道:“废话少说,我跟你赌就是,看你有何手段……”
文萤一听曾齐云满口把话应承下来,对方又是有备而来,哪里能讨得了半点好处,忙说道:“要我家公子跟你们赌,那也没什么,只不过你们的赌注太轻,是不公平的。如果赌赢了,只是放我们走;如果赌输乱,就得交出剑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再说了只要我们想走,就凭你们两个,想留住我们却也是不能。”
老者道:“那你们就走走看,若说只是这位曾少侠在此,老朽说什么也不敢夸下海口,可现在小姑娘你也在此,那有是大大的不同,你确信能逃出我们的手心。”文萤踟蹰半晌道:“也不见得,你又怎知我的轻身功夫一定就比公子的差呢?”
老者哈哈一笑:“天下间若有什么功夫能比辟邪剑法还快呢,老朽活了一把年纪,倒想见识一下呢。
曾齐云方才在路上试过,文萤的轻功虽快,却还是不如自己,可能更不及眼前的这个老者,自己纵然是能逃出生天,可文萤便会葬身于此,只顾自己逃命,不管别人,他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当下也不再过多的犹豫,直接说道:“好,我就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先决条件,用什么方式比要由我来定才行。”
少年狂笑道:“小子你好机灵,我师父要跟你比得只是剑法,若是你要他老人家陪你吟诗作对,浩歌填词,还成什么体统,也无有可比性。”
曾齐云道:“既然贵师徒是为了争夺剑谱而来,自然是大家用手上的功夫一较高下,吟诗作对那是才高八斗的状元才子的事情,晚辈自忖也无此本领,当然不必拿出来献丑。”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具体的规则你定,只要你能接得住我十招就行。”
曾齐云心想怎样才能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四处一看,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其他的东西凭借,想找个出奇制胜的方法也难。那少年催促道:“难不成你怕不敢比,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师父还是不会为难你的,可等到师父取了你的小命之时,可就悔之晚矣了。”
曾齐云看到空旷之地,利于自己施展身法,计上心来,说道:“我也不用你在十招之内打败我,只要你能将我赶出这个圈子就行。”少年耻笑道:“我还当你是有高招呢,却是如此的可笑,既然已经选择,可不许反悔。”曾齐云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老者,等他的答复。
那老者点了点头,暗道曾齐云心思缜密,如果他接受了自己的十招的邀请,势必非要与自己强斗不可,那是他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如果在一个圈内,没有招式限制,那就方便的多,完全可以只是凭借身法的速度与自己周旋,尽量避免与自己过招,虽不是十分的占优势,却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落败的。
想到此处,老者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就请你来画着个圈子。”文萤紧张说道:“公子还是不要与他赌斗,只管走就是,他们拦你不住。”曾齐云哈哈一笑,倒也豪气顿生,说道:“不必担心,我不见得就会输。”
说罢曾齐云也不含糊,抽出腰间的长剑,随手这么一划,空地上便出现了一个三丈大小的空地,圆滑之极,老者忍不住喝彩,那名少年却满脸的不服气,本想在耻笑几句,却也无从说起。
曾齐云不去理它,神定气闲的站在圈中,亮了一招起手式,道:“前辈请了。”老者点头到道:“果真是孺子可教也,量辟邪剑法在你的手中也不至于辱没,只要你将剑谱交给我,我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曾齐云道:“前辈无须多言,昔日师父传我剑法之时,曾殷殷嘱托,定要不负林家剑法之绝学,晚辈也曾立誓不可外泄,前辈一再强人所难,非君子行径,无须多言,还请出招。”
老者见毫无商量的余地,禁不住冷笑几声,说道:“既然你不听良言,我也不念旧情,这一招叫‘江上弄笛’你看可清楚了。”
曾齐云凝神戒备,知他的剑法与己乃是同路,虽说自己火候欠缺,但身法却也相差不大,他之所以一定要从自己的手中得到《辟邪剑谱》,想来他所习得必非正宗,权且看他这一招“江上弄笛”到底如何。
文萤见那老者只是上步出手,接着便轻飘飘的一剑刺出,也不是有多么的高明,怎奈速度却恁般的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然到了曾齐云周身的一尺处。曾齐云这招倒也学会了,若是自己用出,当刺腰间肾俞与小腹处的气海诸大要穴,当下便将剑竖挡在身前,以备随时格挡,使那老者无功而返。
老者嘿嘿一笑,似是早就料到了曾齐云的意图,就在两剑相交的一刹那,猛然的移步,错开了剑锋,接着身体变换到一侧,剑如之前,仍是指向腰间,只是这一次乃是侧面出击,不过威力丝毫不差。
曾齐云大惊,早就防他有后招,只是没料到如此迅猛,这时想要格挡已然不及,只得将身子向前一扑,借此躲过。老者的一剑落空,虽没有刺中曾齐云的身体,不过一身粗布的长衫后面已被刺破一个大的缺口。
文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旁边观战的少年得意之极,大声说道:“师父英明神武,这小子根本不是对手。”
曾齐云借着一扑之势,免了开膛破肚之厄,若以得常人,早就被吓住了,可他近几个月来,经历大小战役着实不少,早就练的应变神速,猛的回身,长剑扬起,就是一招“秦琼挥锏”,立时扭转劣势。
老者哈哈一笑道:“好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