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的功夫,一艘大船已经到了近前,曾齐云举目望去,果然看到了大船之上,立着一面大旗,旗上有一个篆体的“天”字,颇为气魄。曾齐云心想这下可好了,天河帮的来了,让他们跟魔教的人打起来,把水搅浑,自己才有摸鱼的机会。
船到近前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曾齐云嘻嘻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天河帮的黄前辈,在下未曾提前得到消息,前来远迎,还请见谅才是。”
来人正是黄霸天,他在陕西截住曾齐云的时候,不曾想被贾桦从中作梗,救了曾齐云离去,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回到了济南之后,怎么也不能善罢甘休,这才出来,后来听说曾齐云到了山西,似乎又在河北一带出现过,他就已经猜出他之前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去恒山派,而眼下恒山派已经被朝廷派人铲平了,曾齐云无处可去,有么就是南下,有么就是西归,他自知自己的势力是在黄河的一带,而西北的那些土豪,背景极深,就算再去一次,也是自取其辱,为他人作嫁衣裳,难以有所斩获,这才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到了黄河下游,果然就等到了曾齐云的到来。
黄霸天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曾贤弟,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我来,还是为了老弟的《辟邪剑谱》,你也知道,老哥我活了这大辈子了,什么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什么稀罕的东西能够打动我的心思,只是有一点,就是我的功夫到了瓶颈,无论如何也不能长进了,这才广泛的寻找武功秘籍,如果能够得到老弟的帮主,突破那是指日可待,还请贤弟赐教啊。”
曾齐云面有难色的说道:“这件事情可能要令黄前辈失望了,我的剑法乃是师父亲自传授,他曾再三叮嘱,不让我外传的,就算是黄前辈你这样的高人,我也不能免俗,而置师父的话于不顾。”
黄霸天依旧是呵呵笑道:“曾公子不用这么急着回复我,相信不久你就会回心转意的,再说我只是看看剑谱,对你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这话说完,忽然看到前方的人群里,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女不住的冷笑,不由得心里一颤,于是问道:“不知对面的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在哪里嬉笑,莫非是在嘲笑老夫不成?”
向思荇道:“老夫?呵呵,黄霸天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姑奶奶的面前称老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黄霸天听她的语气甚横,不敢得罪,于是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大把年纪,怎么就不能在你这后辈面前称老夫了,我念你是小女娃娃,不懂事,不与你一般见识,休要多言,惹恼了我,可别怪我以大欺小。”
向思荇脸色阴沉下来,说道:“黄霸天,你可认的这个东西,说罢,将一件黑色的事物抛了过来,黄霸天抄在手中,低首看去,不由得脸色大变,颤声说道:“黑木令,没想到姑娘是黑木崖的圣使,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还请见谅。”
向思荇道:“既然你已经知错了,我也不再追究此事,你乘船离去吧。”黄霸天嘴中虽然是应之不迭,可是脚下确实不肯移动半分。向思荇眉头一皱道:“怎么你还不乐意。”黄霸天道:“不,不,在下没有此意,只不过姑娘乃是黑木崖的人,按理说我们天河帮乃是日月教的附属,应该听从你们的命令才是,不过今天有些不同,这个小子多次话坏我们的大事,乃是帮主必抓之人,今天在这里遇到了,是万万不能轻易的防过,让他走脱了。”
向思荇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拦你了,听闻曾公子的剑法有鬼神莫辨的神通,也是教主想见识的人物,今天就命你出手擒拿他,不论死活,日后给你记一大功。”
黄霸天心头大怒,暗道:我堂堂的天河帮的副帮主,不可不谓位高权重,今天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在我的面前吆五喝六的,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忌惮她是黑木崖上派来的人,一时之间,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站立在船头之上,赔笑的同时,不过却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曾齐云还盼望他们人打起来,不过却没有了下文,心里隐隐失落,这时文萤戳了他一下,说道:“公子你看两边似乎是又有人来了。”曾齐云与文萤面又朝着两边看去,果然是又来了不少船只。
黄霸天站的高,看得远,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心里也是颇为高兴的,自己单独的一个门派,不足以对付魔教这个庞然大物,越是有多的人参与进来,己方的力量就越大,不见的会怕了魔教,就算是跟他们撕破脸皮也是稀松之事。
未等船靠近,他便大声的喊道:“东面之人,可是海沙帮的兄弟。”他这话远远的传出去,底气十足,的确不凡。那边接着便有人迎和道:“不错,黄兄也在这里呢,兄弟我是海沙帮的孔壁,许久不曾与你相见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我们来亲近亲近。”
黄霸天打了个哈哈道:“孔壁兄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是许久不见了,要不是今天有公务在身,咱们兄弟两个,一定找个地方痛饮一番才是。”
孔壁哈哈大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都碰面了,不喝酒的话,说不过去,我的船舱里就有许多的佳酿,我让下人拿出来,痛饮一番,今天来个不醉不归,岂不是好。”
黄霸天笑道:“那敢情好,只是有一点遗憾,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没有其他人的相陪,未免有些遗憾了。”孔壁道:“黄兄说的不无道理,我来的时候,见到巨鲸帮的兄弟的也乘船紧跟在后面,相信他们就要来了。”
二人话音刚完,还未等巨鲸帮的船只到来,西边的转折处,也来了几艘艨艟巨舰,黄霸天不看还好,一见之后,勃然大怒道:“三江帮的兄弟,难不成长江那里呆不下你们,非要不辞辛苦,来到我们天河帮的地盘撒野?如果我有所得罪的话,那是你们先坏了规矩的,可不要怨我不顾情义。”
这时候,三江帮的船头之上,出现了一个笑嘻嘻的三捋小胡子的人,他道:“我当是谁呢,竟然有这么大的火气,细听听声音,这才清楚了,竟然是黄兄,失敬失敬,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黄河下游一带,谁的嗓门又有你的这么嘹亮呢,我们可不是坏规矩,不过是来见识一番罢了,一会就走,不会过多的停留,还请黄兄担待,担待啊。”
黄霸天果然就息却了怒火,反而道:“原来是唐龙兄,没料到是你亲自前来,刚才多有得罪,是我说话太冲了,以后会改过来的。”唐龙嘻嘻的说道:“太过,太过了,是我们不对,不请自来,理应罚酒的,孔壁兄,刚才我就听说,你要请吃酒,试问怎能少了我的那一份呢,今天就借你的酒,自罚三杯,给黄兄赔罪了。”
孔壁听他说的这个份上,也不迟疑,道了声:“唐兄请了,接着便将手中的一坛佳酿直直的扔了过去,唐龙信手抄起,确是四平八稳,惹的周围的一些帮众大声叫好。
这天喧哗完毕,又听的海沙帮的背后,传出了河水的哗哗之声,接着船上由一人赞叹道:“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我猜这是有三十七年的绍兴女儿红,谁有这么的魄力,一出手就是不俗呢,以我之见,恐怕是除了海沙帮的‘二圣人’外,没人有如此的大方了。”
孔壁因为姓孔,又是排行老二,江湖上有“二圣人”的称呼,他也却之不恭,向来以圣人自居,今天听了对方的巴结,果然是十分的受用,笑眯眯的说道:“杨兄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再晚的话,恐怕是只能吃骨头,连口汤也喝不上喽。”
这人说道:“有骨头吃我就心满意足,再也别无他求,因为有‘笑面虎’的唐兄在此,‘鲁东一霸’的黄兄在此,我是万万不敢僭越的。”
黄霸天道:“杨兄这是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你‘海上先锋’的威名,何曾吃过一点半点的亏,要我说,今天你不但吃骨头,喝汤,恐怕是连肉也不会给我们留多少吧。”
杨姓之人笑道:“知我者,还是黄兄也,不过今天我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你也知道,我近几年一直都很低调,很少参与武林的纷争,今天要不是受了孔兄的邀请,我也是不会来搅这趟浑水。”
曾齐云与文萤见到来了这么多的人,也不知道是喜是忧,这时向思荇笑道:“刚来的那人,应该就是有‘海上先锋’之称的杨不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杨不落听了向思荇的话后,心头大怒,他四十岁的年纪,与黄霸天相仿,只是稍低于孔壁与唐龙罢了,竟然让人说成是少年英豪,岂不是对他极大的讽刺?他沉声道:“不知道姑娘是什么人,竟然小觑我杨某人,不知道有什么说道没有。”
黄霸天听他们要说僵,心中大喜,于是推波助澜道:“杨兄,这位小姐乃是神教的使者,我们可是大大的惹不起,你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