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夜赶路,专找那些僻静的小道走,踩着地上已经冻结的积雪,嚓嚓有声,没有了外人的打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们二人走的突兀,委实是没有人注意,这一去,竟然是真的就躲过了众多眼线,安定了些许日子。
这天两人出了山西,到了京师范围内,曾齐云心怀大畅,文萤隐隐担忧,一路上排查甚严,凡有要塞处,都张挂着曾齐云与文萤的画像,又另曾齐云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变得紧张起来。
文萤觉得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于是她对曾齐云道:“公子,我们还是不要去山东了,直接南下算了,京师乃是朝廷控制最为严格的地方,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大批的人马杀来,很难对付很,反正我们已经做到了出其不意,万一到了海上,他们拦截我们,想逃跑的话,也无处藏身,直接南下虽然困难大了些,但不一定能阻挡得了你我。”
曾齐云点头称善,并道:“这样也好,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让人家一窝端了,则会抱憾终生。”虽然如此说,曾齐云也奇怪为何她忽然改变主意,不过都是有道理,也就不计较了。
天气转暖,万物复苏,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这天的黄河岸边,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容貌俊朗,英俊潇洒,女的容貌清秀,明眸皓齿,一对才子佳人,正是曾齐云与文萤二人。
到了起航的时间,船家正欲吆喝着坐稳,准备杨帆,忽听的岸边传来了马蹄的疾驰声音,曾齐云与文萤隔窗向外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岸边出现了一众人马,面带黑巾,大多数的手里拿着一件奇形的兵刃,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江湖汉子。
这时这群汉子里有一人喊道:“船家慢行,我要一事相询,能不能盘查一下客船中的所坐之人。”那名船家道:“不知道姑娘所为何事,我们这船上所坐的,都是正经的人士,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查看的,我看几位还是走吧。”
那名女子听了这话后,不由的哈哈大笑道:“船家你说笑了,我告诉你一声,只是出于礼貌而已,你老人家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也会照常盘查的,所以说,您就别硬废话了。”
船家听了此话后,果然就将欲行的船停了下来,曾齐云可是给吓了一跳,忍不住央求那个船家道:“老人家你行行好,不要听他们胡说,直管离开就是,我多加钱。”船夫面有难色的说道:“公子这是说的那里话,这可不是钱的问题,这些人凶神恶煞,都在这里盘查好些日子了,我们惹不起,只能是任由他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得罪了他们,竟然阴魂不散。”
曾齐云苦笑道:“让老人家笑话了,我看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出去,相信不会再有问题了。”
文萤紧紧的拉住曾齐云的手,说道:“公子不用心焦,我们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得就被我们蒙混过关了。”曾齐云心想哪里有这么容易,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必然使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果不其然,里面的那名女子扬声说道:“我说曾公子,你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我自打年前就在黄河一带等着你,屈指算算,都有去年的事情了。如果还不知道你已经大驾光临,可真是令人笑话。”
曾齐云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被对方摸的一清二楚,只得回复道:“陶姑娘,你隐藏的好深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果然是另有阴谋的。”陶冶兰道:“不敢,不敢,公子过誉了。妄我还自认为技高一筹,今天一见,公子才是大智大慧的人,这是不服不行的。”
文萤道:“姑娘为何不以真名相告呢,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陶冶兰哈哈大笑,说道:“还是文姑娘聪明,知道我的所想之事,不错我的本名确实不叫陶冶兰,我也不姓陶。”曾齐云道:“既然你不姓陶,为何还要设计陷害我们,到底你是安的什么心思。”
陶冶兰咯咯娇笑道:“公子这是说的那里话,怎么能说是我陷害公子呢,我喜欢公子还了不及的,记得当初在小木屋的时候,是公子仗义相救,才让我脱出了牢笼,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更别说是救命之德了。”
曾齐云给他说的勃然变色,于是说道:“我救你,实在是我有眼无珠,不能识破阴谋,是以一直在你的算计之中。今天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再让你胡作非为,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就是。”
陶冶兰道:“公子你急什么,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原名,以及为何会算计公子呢。”曾齐云道:“我当然是想知道,可是你不说,就算我问的话,也是白问。”陶冶兰道:“公子这是说的那里话,怎么能是白问的,我喜欢公子,自然是不会有半点的隐瞒的,之前我无非是对辟邪剑法好奇而已,想见识一下,后来见到公子的面目,忍不住有倾慕之心,这才做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还请公子见谅才是。”
曾齐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但江湖之中,伪善之人甚多,他已经习惯,丝毫的不买账,冷声道:“为了你一己私欲,竟然至手下性命于不顾,你与岭南三雄他们沆瀣一气,暗中设局,之前的那名管家,岂不是白白的为你枉送了性命。”
陶冶兰道:“要说岭南三雄,我可没与他们勾结在一起。他们三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行踪,暗中埋伏,把我截住了,多亏了公子仗义出手,这才救的我性命一条,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要感谢的。”
曾齐云颇为惊异道:“这么说你果真就是被劫持的,我的好心反而是被当作了驴肝肺。”陶冶兰笑道:“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有道是美女配英雄,小妹我虽然算不上是美女,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公子既然救了我的性命,我无以为报,只能是以身相许,不知道公子答不答应奴家。”
曾齐云给气的七窍生烟,他道:“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我打光棍,也不会娶你这个表里不一,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一个正常女人的极限,有什么门道,尽管使出来就是。”
陶冶兰又是咯咯娇笑道:“公子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也是迫不得已,哦,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向,芳名叫做向思荇。”曾齐云吃了一惊,忍不住自语道:“这么说,你就是向思荇了,魔教的圣姑,都说你的武功绝伦,没想到岭南三雄这样的高人都受到了你的蒙骗。”
向思荇笑道:“公子的剑法高超,没想到见识也是非常浅短的,岭南三雄是什么东西,一群乌合之众,不值得一提,我稍微用点手段,就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虽然我的武功不高,但也还说的过去,自保没问题。我将内功散之于各大穴道之内,竟然也能轻松的骗过他们,可着实令我失望至极,失望之极。”
一直在船上没有说话的文萤此时说道:“向姑娘,既然你的功夫已经到了深藏不露的境地,而你又是三千宠爱在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还苦苦相逼,只要你放我们离去,我与公子都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向思荇道:“文萤姑娘,我一直都对你十分的佩服,想必也是你识破了我的计策吧,就平这一点,我得放过你,但我有个疑问,还望你如实的相告,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计策的。”
文萤笑道:“向姑娘,不能说是我聪明,只能怪你之前的做作太过明显,不由得不令人起疑,你既然是普通人家的扮相,就不要虚构出来家破人亡的假象,虽然父母双亡更能博得大家的同情,可是你的对手是我,未免小巫见大巫了。”
向思荇听文萤废话颇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接着便道:“文姑娘,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好了,到底是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文萤嘻嘻道:“不能说是破绽,只能怪你演的太过,试问一个经历了家破人亡的人,再一次见到刀光剑影的场面,还会如未见过之前那么淡定么?而你却装作呆立在当场,更令人可气的是,之后竟然晕倒在地,似乎是惊吓过度,可是你忘了一个事实,当初在小木屋的时候,曾公子砍下了赛关羽的一条手臂,尚且不能引起你的同情,我的一把普通的长剑,就能令你有如此大的反应,你自己也不觉的太奇怪了么?”
向思荇恍然大悟,当即说道:“多谢文姑娘的提醒,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会犯此等低级错误,干出疏漏太大的事情,吃一堑长一智,能从姑娘这里学到教训,也不枉此行了。”
曾齐云不去管她的自怨自艾,正欲激的她出手,也好早点了断。却忽然看到一条大船从黄河的下游驶来,不由得一怔,文萤也是不解,低低的对曾齐云说道:“公子,看来又有人来了,应该是敌非友,须得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