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飒漆黑的眼瞳里泛起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温柔,俯下身,他强悍如骛地吻她,绵绵密密地灌递他的男性气息,他要她的骨血里充满他的气味。不管是生是死,再也摆脱不掉。
她是恶魔认定的女人,此生此世休想逃离!
“不要!不要!不要杀他!”
任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尖叫,景飒手中那柄长剑还是直直剌入唐诏的身体里,剌了一刀又一刀……
“哈哈哈!哈哈哈……”
在景飒嗜血的笑声中,唐诏痛苦地倒下,鲜血有如泉涌,他的双眼睁得好大好大,还紧抓住她的脚。“雪海,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间接杀了我,是你的错!还我命来……我恨你!恨你……”
“不要!唐诏,不要死,我会救你的……”她弯身想拉起唐诏,但他那染满了血的身躯却迅速地被狂烈血泊给吞没,一寸寸地消失了,空气中仅存着刺鼻血腥味,以及他那无比哀怨的控诉声,“是你的错,我恨你……”
“不要!不要!唐诏……”
躺在床上的海儿尖叫一声后,奋力地坐起,抬手一抺脸,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惊魂未定的她紧揪着领口……刚刚是梦?还是唐诏的死其实是她在做梦?
可她脑里对唐诏死的过程却很清楚,他被刺中后,始终不肯闭上眼,瞪着她的时候,似乎对她哀哀指控着,指控她给他带来的一切灾难,他在怨她。
躺在床上的海儿痛苦地抱着头,终其一生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是她害了唐诏。她只是想救拿到璃心石救回母亲,她从没想过要害那么多人。
娘,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呢?我怎样做才能救出你?
海儿抬头望着四周,发现自己回到朝阳居,而她脖子还有点微痛,随即明白她昨晚被人打昏,而打昏她的人肯定是景飒。
他变了!他真的变了,他现在变成一个魔鬼,一个嗜血的魔鬼。
不行!她必须反抗,她不能再坐以待。
她掀开锦被下床,此时门扉被打开了,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你是谁?赏心呢?”她皱眉,这个女子很陌生,不是她以为的赏心。
赏月眼红红的说:“我是赏心的妹妹赏月,姐姐被总管关进地牢。”
关进地牢?该不会是因为告诉她地牢位置,所以受到处罚?老天!是她害的。
“对不起!”她愧疚地道歉。
“小姐,赏心求你了。”赏月突然跪下来。
海儿吓了一跳,急急拉起来她,“你这是做什么?”
赏摇头不肯起来,凄凉地哀求:“门主说若你想离开这里,他就要了我姐姐的命,小姐,求你别离开好不好?”
什么?那个男人竟然用此来威胁她?海儿恨得咬牙切齿,拳头紧紧地握着,忍耐着极大的怒气。
“小姐?你……你怎么啦?”赏月见她脸色忽红忽白,担忧的问。
“没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连累别人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侍候。”既然他想孤立她,那就来吧,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闻言,赏月面色苍白,眼泪顿如断线珍珠,“小姐,你别赶奴婢走,若奴婢不能好好的侍候你,奴婢会被处罚的。”
对残君来说,人命不值钱,要杀掉一个人很容易。海儿叹口气,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她原打算不要婢女伺候是不想连累人,景飒仿佛早就预想到她会这样做,所以事先就警告过婢女。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坏?难道她就一辈子要受制于他?
昨晚怎会那么巧遇上呢?赏心不是说那条路很偏僻,一般不会有人往那走动,照说景飒是一门之主,又是这山庄的主人,应该不会走那条路?是巧合还是人为刻意安排?
知道她会救人的也只有两个,一个是赏心,另一个与景飒在一起的男人,他是谁?
夜深露重,景飒回到房,透过内室重重珠帘,看见到她托腮坐在窗前,衣着单薄,银白的月光洒落她身上,让她更显孤寂。
他心一窒,撩起珠帘步进去。“海儿!”
闻到他的声,海儿徒地惊弹了一下,回头一看,便被熟悉的怀抱扑面而来。
“放开我!”她推开他,面无表情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碰我。”
景飒一怔,随即笑了,带笑的黑瞳在月光映照下像是冷泉般透着波光。“不碰你,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禁欲吗?”
嘴角掀起一抺淡笑,美丽得如同细雨中娇嫩的花瓣,鲜艳夺目。
“你的事和我无关,我不会嫁给你,永远也不会。”
景飒不明白她为何笑得有点怪异,还有……
看起来该死的美丽。又像风雨中即将被打落的小花,勾勒着一抺楚楚动人的韵致,刺扰着他。
“是吗?你已是我的女人,成亲只是一个形式,既然你不要,那就不必麻烦了,但你休想离开我。”一想到这个问题,景飒心底流泻而出的柔软立刻全数退回,他的手指抓痛了她,“海儿,本门警告你,从你成为本门的女人开始,你就永远属于我!”
“……”海儿咬着牙,定定地注视他,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真是不明白他的警告,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
火花在双方眼底同时点燃。
他不在乎她微皱的秀眉,继续咬牙切齿地警告:“海儿,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再敢从我身边逃走,形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