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这眉,这眼……”他轻声谓叹,略带薄茧的温热指腹不舍地拂略过她的眉眼。
这两个月来,下手带回来的和那些想奉承他的人,找来的很多似‘她’面容的女子,可惜无人能抚慰他心中的虚空。
眼前这女子长相和气质与‘她’最神似,可惜她仍不是‘她’。
他的海儿此刻在哪里?
“像谁?”香媛凝神他俊美脸孔,忍不住好奇地轻问。
景飒的手指一颤,垂下不语。
香媛的眸光一闪,“像……海儿?”刚刚他就这样脱口叫自己。
景飒邪似的眸子一凛,“是谁告诉你‘海儿’的名?”原本要松开的手,突然捏着她的下颚,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怒气。
香媛被他的怒气吓得浑身一颤,只觉得全身的毛细孔都被他的寒怒震的微微刺痛,心脏也惶然失措地紧缩……
“奴家……刚刚……听到你这么喊我……”她怯懦地颤声回答,罗裙下的双膝因害怕而不断颤抖。
景飒幽遂的瞳眸一敛,放开了她,唇边又抿出一贯的轻笑,“嗯!原来如此。”
香媛偷偷地抬眼,见他似乎不再生气了,下巴的痛消失了,才放心的抚抚胸,缓缓吐出胸口的害怕。经过刚刚这一捏,她不敢再奢望什么荣华富贵,能安然渡过这夜,她已很感谢老天爷了。
景飒沉默不语地凝望她,看得香媛惶然不安地紧拧着衣摆。
晚风低缓地吹来犹带水气的凉爽,他深邃的黑眸转向湖面,“以后别再贸然提起这个名字。”轻缓的声音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没有发生般。
香媛忐忑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她抚着胸口,大胆地问:“公子……您会将香儿当成替代品吗?”他说她那么像那个海儿,会不会因此将她当成‘她’,那她以后怎么办呢?万一不小心触怒了他,她岂不是性命不保?
对于她的大胆,景飒扬扬眉,笑了。“不!你不会是替代品,因为……没有人能代替得了我的海儿。”
他唇边的笑容极为嘲讽,嘲讽着香缓不自量力,也嘲讽着自己内心的惆怅。
海儿,他的海儿是独一无二的,即使这两个月来,他们不断的搜寻似着她肖她的容颜,但那些人只是相似,却不是他的海儿,眼前这个只是五官和气质有点似,可他心里明白,她不是他的海儿。
幽眸掠过她的身影,转过身子回到桌旁坐下,沏上一壶新茶,语气中懒洋洋的带着冷漠,“而且,听过你方才得那些话语,更显示出她和你的不同。”
他的海儿不会怯畏,也不会退缩,她总是从容的看着世间,淡然地笑着,可却能如狂潮般引起他的激烈彭湃的情潮,并让这情潮残忍地吞噬纠缠住他们。“没人能代替我的海儿。”
思绪奔腾间,船身突然猛烈地摇晃,一道青影已跃上船上,如光般落在八仙桌前,单膝一跪,拱手道:“门主,西门堂已有夫人的下落。”
景飒放下手中杯子,眼底有着讶异与不信,以及更多的期待与欣喜,但下一刻,这些喜悦又消失于眼底,因为,这半年以来,这种消息已得到太多了,每每赶去却都让人失望。
跟随他多年的浮光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于是立即呈上西门堂的信函,并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一一讲述,不敢有任何遗漏。
“炫武门的楚少夫人曾与她接触过,虽然她不肯承认是夫人,楚门主已派人去查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折好信函,景飒腾地站起来,眼底有着前所未见的坚定。“不用麻烦他们,我们立即换装准备出发。”根据西门堂送来的情报,以及浮光的叙述,可以肯定,那人一定是海儿。
失忆?哼!他绝不相信,她身旁的男人,绝非简单的人物,因为在逍魔谷与楚浪潮对决时,他看到对面山头里站着一抺白影,当时情况混乱,没有细究。而海儿由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不见其尸体,那肯定是被人所救。
不管她的目的为何,是否失忆,他一定会将她追回。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他一定会找到她,生是他的人,死也会是他的鬼!
下了一整天的雨,深夜时分,雨已停下来。
晚风带着清凉的冷意掠过湖面,穿过庭园,徐徐荡进楼阁内,轻轻扬起了寝房里的罗纱垂帐,白色的纱缦随着轻风款款飘动。
她窝在彼子里,睡得很不安稳,胸口有一股异样的纠结、郁闷,让她不自觉地颦眉喘息;而腹部的疼痛更令她承受不住,每每于寝寐中疼得醒过来。
她索性掀开被子下床,点亮油灯,在柜里找出一只白瓶子,倒出一颗红色药丸,这时门房被推开,她的婢女走进来,担忧的问道:“夫人,您怎么啦?睡不好?”
她蹙了蹙眉,沙哑道:“倒……倒杯水给我。”
“好。”婢女立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她将药丸放入口中,喝了一口水,和水咽下。“谢谢!”她将杯子放下,片刻后,腹部的痛渐渐减弱。
这半年来,她隔十来天,身体就会无比的虚弱,而腹部疼痛难受,邪说这是她病的后遗证,这瓶药是大夫配来的,但只能治根,不能治本。
“夫人,奴婢服侍您是应该的,您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她摇摇头,“我睡了很久吗?邪呢?”那天在市集回来后,她身体便开始不舒服,今天刚好旧病发作,在床上躺着不知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