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与云笑天已经在安庆王府守了一日一夜,今日就是月圆夜,蓝绍衣正想着是否该问宇文钰轩要几人以作增援,不期元柏抱着只陶罐找了回来。
“公子!”
蓝绍衣问:“你手中抱着的是什么?”
“我与笑天发现几只这样的东西,特地回来请公子看看到底是何物?”元柏神色凝重,请人拿来一只半臂高的桶,将陶罐里的东西倒了下去。“公子小心,这东西剧毒无比,被它咬到的野狗浑身黑紫,立即毙命!!”
“嗯!”蓝绍衣应了,用袖子捂住口鼻凑近木桶跟前瞧了瞧,见里面有只乌黑发亮的蜘蛛,约莫半只手掌大,背上正中生两个圆形红斑,红斑外有个白圈背上,长相甚为吓人。蓝绍衣不认识此物,遂将其拿给宇文钰轩看,不想宇文钰轩一见脸色陡变,单手捂着胸口仓皇起身!
“成王殿下你怎么了?”
“钰轩你怎么了?”
叫成王殿下的是蓝绍衣,叫钰轩的是白瑾瑜,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闻声而入的玄武见到宇文钰轩的样子,惊呼道:“主上!”她抢上去扶住宇文钰轩,眼角瞟过蓝绍衣手中之物,惊讶更甚于之前:“啊?这里怎么会有此物?!”
蓝绍衣疑惑地问道:“玄武姑娘认识此物?”
“恕我现在不能回答!”玄武用衣袖挡着那桶不让宇文钰轩看见,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中迅速将桶从蓝绍衣手中夺走提了出去,剩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公子,这——”元柏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茫然地望着自家公子,蓝绍衣摆摆手,示意他稍安。
宇文钰轩缓过神来虚弱地坐下,白瑾瑜将面前的热茶盏递给他,关切地问道:“钰轩,你方才怎么了?”
“抱歉吓着你们了,我对这种毒蛛有些敏感!”宇文钰轩的脸色逐渐平和下来,他问元柏道:“你从哪里弄到那东西的?”
“城南安庆王府!”
听到这几个字宇文钰轩愣了一愣,倒是白瑾瑜面有奇怪,问道:“这是哪一朝封下来的王爷,怎的我从未听说?”
“前朝!”宇文钰轩答道:“这是旧事了,不提也罢!”他面色一转,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蓝公子,那只毒蜘蛛乃南闽巫教五毒中的一毒,嗜好孩童血,除非有人刻意饲养否则平常是见不到!”
蓝绍衣面色一沉重,道:“那依殿下之言——那些丢失的孩童就在王府附近了?”
“理应如此!这些毒蛛必须有人喂食,否则就会狂躁不安,届时毒性将会翻倍!而且,此蛛从不独居,必与其他四毒并存以压制其毒性!”
“糟了!”元柏惊呼道:“笑天还在那里,天已经快黑了!”
“莫慌!”蓝绍衣推开案卷站起身与宇文钰轩和白瑾瑜说道:“实不相瞒,在两位到来的前两日我已探过兴庆王府的废宅,当时并未发现有何特殊之处。但几年前汾都曾发生过孕妇走丢的事件,后来在兴庆王府的废宅里找到了,于是我留下我的两位属下伏在那里,此时此刻那里还有一人!”
“朱雀玄武!”
屋外应声进来两人:“属下在!”
“即刻领兵前往安庆王府废宅!”
“是!”
“且慢!”蓝绍衣道:“传闻安庆王府多古怪,二位请带上一些毒虫害怕的东西,另外备足雄黄艾叶茱萸火把等物!今日是月圆之夜,务必小心为上!”
“是!”二人迅速离去。
“成王殿下,白公子,我先行一步!”
“好,我们随后就到!”
“可恶!”云笑天蹲在戏台旁一间废屋的屋脊上,衣衫上破了好几个洞,废屋下的地面上满是黄黄绿绿黑黑的污迹,屋顶边缘爬上来一圈背生红点的黑蜘蛛,有的嘴里还嚼着同伴的残尸,云笑天看得头皮发麻!
地上成片成堆褐色绿色花色的东西蠕动着,有蛇,有蟾蜍,有蝎子,甚至还有百足蜈蚣!云笑天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险些呕吐了起来!
几条黑斑蛇爬上玉兰树的顶端,朝云笑天吐着信子:“嘶——”
地上的蛇也昂着头发出同样的声音应和着,仿佛在向云笑天示威。
瓦缝里不时钻出几只蝎子和蜈蚣,云笑天挥剑将它们斩断扔了下去!“没完没了,难不成我云笑天的小命要交待在这里了?”云笑天皱着眉骂道。
屋前屋后都是这些毒物毒虫,地上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云笑天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爬出来的!起先他跟元柏隐在这屋的屋檐下面,一只野狗忽地跑了进来,那狗跑到池塘边撒了泡尿,不知为何跳了两下倒地就不动了。狗身上瞬间漫上黑紫色,双目似要爆炸一般,死状恐怖!
二人情知有异,小心翼翼地过去翻开野狗的尸体,发现野狗的一只脚上爬着一只长相奇怪的蜘蛛,那蜘蛛见到生人到来竟露出欢喜的表情,撒开脚就朝两人爬过去!两人吓了大跳,觉得这东西来得诡异,便设法捉了由元柏拿回去给公子看,云笑天则继续守在安庆王府里。
天色逐渐暗下来,云笑天忽地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觉得玉兰树上有什么东西,他小心地飞上屋顶稍稍近些一看,竟是几条剧毒的黑斑蛇!而玉兰树三尺之外的地上蹲着几只长相极为令人恶心的蟾蜍!再仔细看,不是几只,竟是一片!更有百足虫甚至蝎子,五毒齐聚一堂!
云笑天全身汗毛炸开,他立即退回屋脊中央,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连那戏台都爬满了各色叫不出名字的毒虫!
蓝绍衣与元柏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堆积不少毒虫怪物的尸体,气味难闻,令人作呕。蓝绍衣扬手扔了只火把给云笑天,喝道:“接住!”
云笑天终于看到了活人,接住火把高兴地喊道:“公子!”
元柏将拎着的几坛雄黄酒摔在地上,那些毒虫轰然散开,两人趁机打着火把逼近云笑天。那些毒虫似乎有些怕火,让了条道出来,少时又合上了。
“你怎么样?”蓝绍衣一边驱赶着屋顶的毒虫一边问云笑天道。
“我没事!公子,这些毒虫的血和唾沫都有毒,公子千万小心!”云笑天扯下捂住脸的半块布,终于得空脱下那身令他厌恶的外衫了。
“给我!”蓝绍衣将云笑天脱下来的外衫拿来点燃,当做鞭子挥向聚集在屋顶周围的毒虫们,竟让他逼退了不少。不过毒虫数量众多,这边退下那边又怕爬上来了。蓝绍衣皱着眉掏出一包粉末,用指风弹向房屋周围的地面,然后将燃烧的衣裳碎片丢下去,地上燃起蓝色的火苗,不多一会儿便将房屋围了起来。
这是磷粉,自红莲教事情之后蓝绍衣随身必带一小包,本来只打算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不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元柏拿出临行前师父赠与的丹药,倒出三粒分与公子与云笑天道:“这丹药有芳香避秽的功效,含在口里即可!”
那丹药入口就带给人一股振奋的清香,尤其是云笑天,神情立马好了很多。
“公子,数量实在太多了!”元柏皱着眉道。
“别让它们靠近,撑到成王到来!”
就在那圈磷粉燃起来的火焰逐渐低沉下去的时候外面来了两条火龙,分着两个方向把安庆王府围了起来,里面也跟着亮起来。
玄武与白瑾瑜率先冲了进来:“蓝公子!”
“小心地上和有树的地方!”蓝绍衣话音刚落就就有人发出了惨叫。
“小心!快退回去!”
“蓝公子,你们怎么样?”
“我们没事,你们带了些什么东西?”
“情急之下只找到了雄黄和硫磺,还有一些艾草和茱萸!”
“用艾草点火开道,走过的地方撒上雄黄,再用硫磺烧!戏台前面有个池塘,把它们往那里赶!人要隔远点!”
兵士们依言而行,不怕死的毒虫扑上来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怕死的毒虫往戏台脚下退去。那下面似乎有洞,毒虫们潮水般回撤。
“放它们过去!”几名兵士欲堵住毒虫的退路,蓝绍衣连忙喝住他们:“树上有蛇,别靠近!记住毒虫消失的地方!”
另一边朱雀等人从安庆王府正门而入汇了过来,见此情景,也立即学着玄武等人的样子将其他四散逃跑的毒虫赶向戏台。
蓝绍衣从屋脊上跃下来,拿过一柄剑走向那血木兰,那上面还盘着两条手腕粗的花斑蛇不肯退,耀武扬威似的朝蓝绍衣昂头嘶鸣。
“孽畜!”蓝绍衣长剑挥舞,连蛇带树一起砍了个寸断,吩咐道:“打扫一下,全扔到那个池塘里去!记得不要拿手碰!每个院子里都架起火堆用艾草茱萸烧,一直烧到天亮为止!”他问朱雀和玄武两人:“成王殿下呢?”
朱雀应道:“在前厅的废墟那里!”
蓝绍衣提着剑对白瑾瑜说道:“白公子,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好!”
“蓝公子面对这么多毒虫不仅镇定自若还能指挥他人,临危不乱,我心中对蓝公子这份胆识佩服得很!”
“哪里,多亏白公子与玄武来得及时,再晚一点我就只剩下穷途末路了!”
两人寒暄着,对刚刚的情形都还有些余悸。
许是冤孽太重,前厅的废墟上寸草不生,宇文钰轩颀长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悠远而孤寂。
蓝绍衣咳了一声,开口缓缓说道:“眼前的景象,不知成王殿下有何感悟?”
“多少功名尘都化作了尘土!”宇文钰轩长叹一声,转过来问道:“我睹景思人,不知怎的竟走不动了!那边情况如何?”
“死的死烧的烧,剩下的躲回去了!这王府的地下似乎有它们的巢穴,危机暂时算是解决了,等天亮再看看情形!殿下既然认识那毒蛛,那殿下以为这些骇人的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应是无人喂食导致的暴走,且无人看管最多不超过三日!”
“成王殿下为何如此清楚?”蓝绍衣话锋一转。
“蓝公子,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蓝绍衣嘴角一挑,笑道:“也是!那我们就在这里待一宿吧!”
也许是蓝绍衣血腥太多,也许是人多势众,安庆王府的冤魂并没有找上蓝绍衣,那些毒虫也安分守己并未再出来闹腾。
天亮之后蓝绍衣睁开眼,他运了一夜功,此时神清气爽。不过,他对面不远的宇文钰轩看上去却显得苍白失色。蓝绍衣心中一动,上前突地出手擒住宇文钰轩的手腕,朱雀呼道:“蓝公子你——”
蓝绍衣一眼瞪过去,朱雀噤若寒蝉,玄武也悄悄退在一旁。蓝绍衣拿捏片刻,但觉宇文钰轩气血虚弱,竟似心力不足。奇怪,他以前并未觉得宇文钰轩有如此症状,宇文钰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再看玄武和朱雀,两人都是一幅关切的神情,蓝绍衣心想这两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他也不问,兀自放开宇文钰轩的手在地上画了个圈,唤来云笑天道:“笑天,你在这里守着成王殿下,只要他踏出这个圈子半步我就唯你是问!”
“是!”云笑天果断的应道,当即抱剑而立,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样子,他绝不会对宇文钰轩手软!
朱雀不满蓝绍衣的态度,张口问道:“蓝公子,你要对殿下怎么样?”
“白公子,请你与我一道去其他地方看看!”蓝绍衣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朱雀和玄武一眼,语气平稳地说道:“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朱雀还要说什么,玄武拉了他一把:“你跟着白公子,我在这里保护殿下!”
宇文钰轩不在,众人显然都惟蓝绍衣之命是从。他令人绕着戏台挖出一条三尺宽两尺深的壕沟,在沟里先撒上一层生石灰,并在上面铺上草叶硫磺,浇上油脂,然后杀了十几只鸡,将鸡血绕着戏台和池塘淋到壕沟。
那些毒虫饿了几日又经过昨夜的折腾,这会儿闻到血腥味都疯了,前仆后继往外钻了出来,蓝绍衣只觉得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惊悚直达头顶!
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从未见过如此众多长相奇丑的毒虫聚集在一起,离他几尺外的人都感觉到了蓝公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寒气!
“公子,公子!”元柏唤了两声蓝绍衣才回过神来,同时也敛起了凤血寒玉戒催发出来的寒气。
“公子,请您和白公子退后几步!”
蓝绍衣与白瑾瑜依言后退,两人面色凝重,谁也不敢大意。
几支火把丢下去,火舌舔了舔唇,尝到了干草和油脂的香味,随后猛地窜起来,撩起几尺高的火焰!
壕沟里哔哔啵啵像炸花生米一样闹腾,壕沟外严阵以待,所有人事先都罩住了口鼻。大家尽管让艾草熏了整整一晚,身上都带了味道,可如此气味还是很难闻。
蓝绍衣担心毒虫太多烧不透,让人准备了几只铁头长篙,将大半沟的毒虫翻来覆去烧了三遍,直到确认没有一只活的,随后下令撒上生石灰,就地将壕沟填平,然后又令人将戏台所在的院子周围遍浇石灰水,所有人都退到外面等候里面的气味消散。
就在休息的时候,先前靠壕沟最近的几名兵士最先出现了头晕呕吐的症状,白瑾瑜也有些犯恶心,好多人都说自己心悸。蓝绍衣令人火速提来几桶干净的清水,问元柏要来数颗避秽解毒的丹药化在水里,呕吐的每人喝两碗,其他有事与无事的人每人都要喝一碗。
虽然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进食,此时又值正午,然没有一个人吃得下东西,也没有一个人有想吃的欲望。
蓝绍衣心里虽然很担心白瑾瑜,面上却没有表现得很急切。他巡视了众人一圈,问道:“白公子感觉如何?”
白瑾瑜摸摸胸口,做了两深呼吸,笑着说道:“感觉好多了!”
“那艾草也是除秽祛邪之物,白公子若还觉得难受的话可以嚼两片叶子在口中!”
“多谢蓝公子提醒!”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估摸着石灰水已经渗透了地面,元柏又过去那园子探了探,地面还有些热气尚未散尽。又等了一些时间,蓝绍衣带人再次来到戏台所处的中园,宇文钰轩这回也来了,蓝绍衣没有阻拦。
宇文钰轩将人分成四拨,一拨沿着戏台的脚往下挖,另一拨在血玉兰树下挖,剩下的两拨则做替换。看情形,势必要将兴庆王府的中园翻过来!
“啊!”血玉兰那边先惊呼起来:“殿下,这里是——”
一窟白骨!
玉兰树的根须从那些头骨肋骨的隙缝里穿过,扎进地下更深的地方。难怪从来没有人知道兴庆王府的人葬在哪里,也没有人弄清楚为什么兴庆王府里的白玉兰会开血色的花,原来,这一切解释都在玉兰树下的泥土里!
“盖上去吧,回头好生安葬!”宇文钰轩叹道。
传世的功名总与白骨相伴,谁人都好,最后总归要回到赤裸裸的时候。
戏台那边挖着挖着,不知谁的铁铲先触到了东西,地面一下子塌了个两尺多宽的洞。
“小心!”
宇文钰轩令道:“沿着洞两边挖开一些!”
“是!”
随着那个塌洞渐渐扩大,洞里面显现出几块石板来。细细辨认,那塌洞的下方竟是一条通道,廊壁上还挂着青铜的灯盏,灯肚里面还有灯油。
“拿个火把过来!”这话是蓝绍衣说的,他接过火把扔到洞里面,火苗跳了几跳依然燃烧着,没有其它异状,他道:“里面没有毒!”
“殿下,让属下先下去!”玄武先跳下去将廊壁上的灯盏点燃,然后打量着左右两侧,少顷,说道:“左边约一丈远的地方有座石门,右边可以通行!”
“往右边!”说话间宇文钰轩也跳了下去,白瑾瑜紧随其后。朱雀点了十几人出来,一个个也跳下了洞。见自家公子也要下去,元柏和云笑天也走近洞边,蓝绍衣冲云笑天挥挥手,道:“你留在上面!”
其实整座王府都被包围了起来,没有不相干的人可以闯进这里。尽管云笑天心中有些好奇,不过,公子要他留下来他就留下来!
走廊不长,却很绕,众人七拐八弯走到一室,借着火光发现四周都嵌了石板,竟是一个石室。该石室颇大,前半部分很是宽敞,后半部分略窄,地上坛坛罐罐碎了一地,还歪七竖八倒着几个高大的木架子,想必是用来搁那些罐子的。其中一个架子下压着两具尸体,看样子死了有几日了。
石室的后壁上有一扇石门,几名兵士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推开,看来有机关控制,然石门周围修理得很平整,看起来不像有机关的样子。蓝绍衣侧脸贴近石门,眯着眼睛瞟来瞟去。忽然,他觉得石门上有几处似乎比别的地方凹一点,他撕下半幅内里把右手包起来,然后摸上去。他不断试探着,果真有七个凹点,呈北斗之势分布着!蓝绍衣将左手也包了,缓缓将双手放在凹点上面用力按了下去!
“咯——咯——”石门发出暗哑的响声,逐渐从里面打了开来。
石门的后面是一个更大的石室,不过,里面有一股生冷僵硬的味道,好像墓穴一般。与前一个石室不同的是里面的这间在地面上挖了很多类似井的东西,两个兵士小心翼翼地向离得最近的那口井靠过去,往里瞧了一眼——
“啊!”两人惊得连连后退,火把都掉在了地上!
宇文钰轩喝道:“慌什么!”
“里面——里面泡了人!”
“嗯?”玄武与宇文钰轩面上浮起一丝疑惑,同时踏上前往井里看了一眼,眉头都锁了起来。白瑾瑜不明所以,也探过去看了一眼,旋即也退了回来。蓝绍衣心知里面有不好的东西却还是想探个究竟,他刚迈出脚,白瑾瑜伸手拉住他,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别过来!”说话的是宇文钰轩。
“别过去!”这是白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