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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司空帝师施妙手,宇文钰轩回人间

白青蓝笑得两眼狭长,她掰着手指一条一条与师娘和燕皇师兄婉婉道来。不听则已,一听之下个个都是惊天壮举,后生可畏也!

“群英会时我断了大金国太子御侍的手筋,后来得知他其实是苍晤国红莲圣教的葬花使,还是什么圣教主的大弟子!”

“俗话说一不做二不休,两月前师妹我几把火烧了那红莲圣教,他们的圣教主人面修罗被我打伤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师妹我很担心他会回来找我报仇!”

“之后师妹我又闯了苍晤皇宫,与苍晤国主和王后结下生死之仇,师兄看看这该如何是好!”

“前几日师妹我好意去拜访南闽巫王,谁知几句话不和,我一气之下捣毁了他的王殿,逃跑的时候又不小心又烧了巫教总坛和外面的大山——不知道那火到现在灭了没有?”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师妹!”燕昊然抚掌大笑:“苍晤那什么狗屁圣教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早该拆了,师妹你做得太对了!那南闽巫教老是喜欢捣腾些劳什子稀奇古怪害人性命的东西,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了,烧了的好,干净!听说那老巫王也一起埋在里面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巫王死了吗?”白青蓝哭着脸道:“师兄啊,师妹我此番仇结大了!”

“那巫王也就巫蛊之术厉害点而已,论武功比你那位手下还差得远呢——”

“哦,对了!”白青蓝这半日来乐不思蜀,险些忘了元柏和朱雀的存在,当即问道:“燕皇师兄把他俩如何了?”

燕皇坦坦荡荡一笑,道:“他们两个很听话呢,一早让他们俩陪我练练手居然就听了,也不知现在起来了没,雅舍的地也挺凉的!”

“皇上今日的话也太多了,这午膳——还是等皇上饿了的时候再吃吧!”司空帝师佯怒,灵心偷偷告诉白青蓝:“皇上没有事情的时候一般都会过来这里与帝师共用午膳!”

“燕皇师兄,不如用过午膳我陪你练,如何?”白青蓝笑意浅然,燕昊然怔了怔,旋即也笑道:“小师妹真是善解人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竹庐里的膳食均用谷中泉水烹制而成,简单而精致,相当合白青蓝的心意。司空帝师有午后小憩的习惯,白青蓝便与燕昊然坐在雨檐下斗棋。两人斗棋的方式很奇怪,既没有棋盘也没有棋子,面前只有一块光滑的黑石。

燕昊然伸出右手,运指为刀,先在黑石上画出一条竖线,接着画出一条横线,然后又画出一条竖线,他竟然是要用内力在这黑石上刻画出棋盘!白青蓝也伸出手去,如燕昊然一般在黑石上施为,口中道:“我来帮师兄!”

两人你一横我一竖,生生在这块大黑石上画了个棋盘,燕昊然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道:“今日的棋就下到这儿吧,接下来比比轻功如何?”

“怎么比?”

“就像这样!”燕昊然如燕子般掠上一株白竹,双足之下仅有两片薄薄的竹叶支撑,风动他也动,风停他也停。

难道,燕皇师兄也是这样修习轻功的?

白青蓝嘴角微微上扬,也学燕昊然的模样飞身立于燕昊然对面,足下不多不少也是两片竹叶。风来,她便如歇在竹叶上的蝶一样翩翩而动,水袖飘舞,煞是好看。

两人就这样在竹林上立了一刻有余,忽地,燕昊然毫无预兆地飞向竹庐,去势如电,白青蓝身随心动,两人同时落在黑石棋盘两侧!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师妹!真想看看师妹的剑法!”燕昊然本来兴致高昂,提及剑法却突地有些索然。他乃帝王,别说与人斗剑,平常练剑的时候也没个人敢陪他走走招,真乃孤家寡人也。

白青蓝自是不敢真以长空陪他,不然两人非拆了这座竹庐不可。她想了想,问灵心要来两双竹筷和一只只放了一块翠玉糕的盘子,对燕昊然道:“以筷为剑,师兄觉得如何?”

“好主意!”

这恐怕是天下间最奇特的一对师兄妹了!两人自腰部以下稳坐不动,但见眼前筷子翻飞,格、挡、劈、刺无所不能,看得人眼花缭乱。

“师兄,平了!”白青蓝与燕昊然各自夹着那块翠玉糕的一头,两人都开怀而笑,一人分食一半后燕昊然许诺明日再来看她,便兀自回宫干正紧事儿去了。

因着白青蓝还要为宇文钰轩修补心脉,燕皇走后司空帝师便教她识人体经脉,她原来就有根基,学起来飞快。司空帝师预先与白青蓝演练了一遍如何修补心脉,白青蓝方知其过程凶险无比,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方才说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

“那好,明日一切按我的吩咐来,今晚好好休息!”

“是,师娘!”

白青蓝软软地泡在温泉里面,她将双手抬到空中仔细打量着,明日她还是这样吗?她心中构想着一物的形状,凝神将手伸入水中一握,然后缓缓提出水面——她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柄长约一尺的水剑!

十年功力吗?

“哗!”水剑散落成水珠落回池子里,白青蓝披上衣裳走出温泉,留下身后一池氤氲。

日生月落,月落日升,如此循环往复,一日复一日。

用过早饭,白青蓝去看宇文钰轩。原本活生生的人,此刻像尊瓷器一样躺在软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双臂敷着药膏。他就那么平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喜怒哀乐,也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一点都不像他。

白青蓝轻轻地拉开半截被子,只见紫色宽袍下露出来的地方都缠着白色的绷带。不知师娘用了什么方法,宇文钰轩看起来比来时丰润了一些,虽然没有活气,却也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她将掌心轻轻覆在宇文钰轩的胸口,闭目聆听,掌心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白青蓝心中狂喜——他活着!

宇文钰轩所在的这间房地底下应有地暖,白青蓝赤足踩在地上,暖呼呼的。灵蕙灵悦将宇文钰轩扶坐起来,并将他双腿盘起,司空帝师给白青蓝服下一颗赤色丹药,问道:“昨日演练的还记得呢?”

“记得!”

“如若遇阻万莫强行运功,只管报出穴道,师娘会以金针相助!”

“是!”白青蓝双掌相叠从丹田处提至胸口,双掌打开在空中画出一个太极,然后按在宇文钰轩背心。温和而浑厚的内力从白青蓝掌心缓缓流入宇文钰轩的体内,片刻后宇文钰轩的头顶升起腾腾白雾。她曾为雅琴打开过穴道,然宇文钰轩的情况不同,前者经脉完好,打通起来要比后者简单得多。

此刻白青蓝就像一位无所不能的匠人,先运内力为针线,将宇文钰轩残破的心脉一点一点连接起来,而后又运内力为锥子,将宇文钰轩堵塞的经脉一寸一寸打通。

此举不易,但以白青蓝的功力都大汗淋漓。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青蓝全身都湿透了。她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忽地,她张口道:“神道!”

司空帝师的金针随音而落!

“身柱!”

“陶道!”

“大椎!”

话起手起,话落手落,默契无间,天衣无缝。

燕昊然一人坐在昨日那块黑石旁下棋,神情无端有些落寞。

六个时辰过去,宇文钰轩忽地张口吐出口血,血色鲜红。司空帝师取针在宇文钰轩手指尖和脚趾上各刺几针,鲜红的血珠缓缓渗出来,帝师喜道:“好了!”

闻言白青蓝引气归田,手掌。她睁开眼,顾不上劳累先看宇文钰轩,但见他面色发红眉毛微蹙——他有知觉了!

“师娘,他何时能醒?”

“至少还要再睡两日,其后就看他的心志了!青蓝,你感觉如何?”

“我还好!”

司空帝师再令白青蓝吃下一颗赤色的丹药,道:“扶小姐回去休息!”

灵悦应道:“是!”

“师娘,我能行!”

司空帝师瞪了她一眼:“听话!”

“是,师娘!”

接下来白青蓝也休息了两日,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略感疲倦而已,稍稍休息就恢复了,想必有师娘给她吃的那两颗丹药的功劳。不过,司空帝师和燕皇都不让她乱动,她只能在房里休息,练功,休息,练功。待到司空帝师许她出屋的时候,天边晚霞正好。

白青蓝站在那块黑石旁,臻首微抬。那金色与火红相间的晚霞覆盖了半边天空,绚烂得令人心颤。她伸出手,五指握成拳,内力仍在,只是比从前弱了一点。尽管如此,蓝绍衣就是蓝绍衣,谁也替代不了。

“师娘,我想换回男装!”

“嗯,都替你准备好了!”

“多谢师娘!”

“孩子——”司空帝师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宇文钰轩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见到了父皇,他见到父皇如何从喜欢到冷落了母后。梦里他见到了二哥,那个说永不回帝王家的二哥。梦里他见到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朝他挥手:“回去!回去!”梦里他见到了自己,那个目送着白将军与白瑾瑜并肩回家的寂寞身影,那个一个人在僻静的冷宫里拼命练武的孩子,那个想方设法逗弄母后开心的小儿子,那个对着丹娆二妃冷笑的倔强少年。梦里他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那个如璟雯系在飞檐上的银铃一般清澈动听的声音,她说:“哥,我摔坏了钰轩哥哥的砚台!”

那是谁?

她如此熟悉,他却想不起来!

“青蓝,你又捣乱了!”另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这是瑾瑜的声音!

青蓝,青蓝是谁?

“哥,那块砚台太重了嘛——”

“钰轩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喜欢钰轩哥哥的字,所以我才——”

“蓝儿,你又给三殿下闯了什么祸?”严厉的女声责骂道,那小女孩“哇”地大哭起来:“娘——”

他听到自己说道:“颜夫人,不怪青蓝,是我没有……”

那是他的声音吗?

原来他也有那样的温柔!

他又听到那个清脆稚嫩的声音问:“哥哥,傅伯伯说我与三殿下有婚约,婚约是什么东西?三殿下不就是钰轩哥哥吗?太子就是皓轩哥哥!”

“婚约就是说妹妹你长大了要嫁给钰轩哥哥做王妃!”

“为什么是钰轩哥哥?”

“怎么了,你不喜欢钰轩哥哥吗?”

“钰轩哥哥对我会像哥哥对我一样吗?他会给我买糖葫芦吗?”

“会的,我的妹妹这么乖巧,你要什么钰轩哥哥都会给你的!谁敢欺负我的妹妹,哥哥一定揍扁他!”

“可是钰轩哥哥看起来很不开心呢!”

那日是他唯一的妹妹璟雯公主的及笄日,其实也是她的及笄日。她坐在颜夫人身旁,大家都望着她,她却只望着面前的点心,眼角弯弯,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她被国师叫起,他面无表情,但他的心里却想——国师为难她的,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他望着她,她缓缓起身,一袭优雅的淡绿水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明眸似乎穿透了大殿的金顶。她就像洛神一样,一步一步,踏入他的心湖。眉若秋水,目似流星,不喜不怒,美得遗世而独立。

“臣女白青蓝叩见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有四个愿望——”

“一愿我皇龙体康健,龙威万古长青!”

“二愿我后凤仪永驻,福泽天下百姓!”

“三愿公主国色天香,颜倾九天仙女!”

“四愿我大梁国泰民安,子子孙孙盛世繁荣!”

清朗的声音仿佛铃铛,叮铃,叮铃——

记忆中遥远的片段一个一个联系了起来——

“钰轩哥哥——”

“钰轩哥哥!”

“成王殿下——”

“成王殿下!”

他忆起来了,他忆起来了!是她,是她!

原来,她已经长成这幅模样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道:“他醒了没?”

“回小姐,还没!”

“我想进去看看他!”

“小姐,先生说只要休养得当,宇文公子就能恢复得跟从前一样,所以小姐不必太过担心,宇文公子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嗯,多谢两位姐姐的悉心照顾!”

他感觉到有双手抚上他的额头,她的掌心如此温暖,令他急切地想要握住她的手!

别走,别走——

青蓝,别走!

这日夜里,宇文钰轩醒了。

闻讯而来的司空帝师与他看过身体,道:“恭喜成王殿下再回人间!”

“帝师的救命之恩宇文钰轩铭记于心!”

“你刚醒来,别说太多话!我救你是因为她,她不惜耗费十年功力替你修补心脉,我这个做师娘的岂能袖手旁观?”

“帝师,她现在何处,有没有受伤?”

“她很好,你且休息吧,把身子养好,武功自然会回来的!”

“多谢帝师!”

真的是她?

他在梦里听到有人唤“小姐”,只会是她,只能是她!

宇文钰轩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觉浑身疼痛难当,头晕眼花,两位年轻女子连忙按住他:“宇文公子现在还不能动!宇文公子你失血过多,又刚从鬼门关活过来,能这么快醒来已经是奇迹了,请宇文公子不要心急,一切慢慢来!”

“你们说的小姐是谁?我想见她!”

两位女子笑而不语:“宇文公子好好休息,该见到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她竟然耗费了十年的功力来救他!

原来,最后救了他的——还是她!

宇文钰轩闭上眼,眼角淌下两行清泪,灵蕙与灵悦悄悄退了出去。

从这会儿开始,只要是端过来让吃的东西宇文钰轩都一股脑往肚子里吞,再难吃再难喝也绝不皱半分眉头,连灵悦都感叹宇文公子吃药跟吃糖似的。只要一感觉到力量,宇文钰轩就尝试自己起身、下地、行走,他不要自己跟废物一样躺在那里!他想要与她并肩说话!

蓝绍衣给宫外的玄武等人传去消息,道宇文钰轩已醒,但他需要在帝师谷中多休养一些时日才能出去。朱雀得知主上醒来,竟然伏在蓝绍衣跟前呜呜哭了起来。几日没见,他竟然胡子拉碴的,蓝绍衣险些没认出来。倒是元柏见了自家公子欣喜得不得了:“公子,这些天您过得好不好?公子,您瘦了!”

“蓝公子!”朱雀“咚咚咚”与蓝绍衣磕头:“多谢公子救了殿下!从前朱雀对您有不敬的地方但凭公子责罚!”

“起来起来,这幅模样真叫人看不得!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也不会哭呢!”蓝绍衣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去见你家主子,别让他以为我有多不待见你!”

“是,谢蓝公子!”

望着朱雀转身离去的雀跃背影,蓝绍衣不禁感叹道:“这拉拢人心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循声而来的燕皇笑着接过他的话:“不如来为师兄我分忧,如何?”

此言一出,元柏目瞪口呆!几日不见,他家公子变成东燕皇帝的师弟了?这,这——

“多谢师兄,不过,我尚有些事情未了!”蓝绍衣望着悠远的天空,向往似的问道:“师兄,海的那边都有些什么?”

“有不为我们广知的国度,有叫不出名字的岛屿,有与我们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有许许多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真想去看看啦——”

宇文钰轩醒来后便移居了雅舍,雅舍朝北,与一大片枫林相对,此时的霜叶堪比二月之花。他倚在屋前,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枫叶要欲残才愈好看呢!”

那人以天空的颜色为衣,秋水般的明眸映着满瞳的红枫,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神情恬淡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恍如隔世!”

“成王殿下的气色好多了!”

宇文钰轩心底有个声音叫喊着:“别放她走!别放她走!”他凝望着面前的人,狠心说道:“青蓝,你还要躲我多久?”

没有惊诧,也没有惊慌,甚至没有想象中的冷然,蓝绍衣轻轻一笑,长叹了口气,道:“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呢!”

真的是她!

万水千山走遍,那人却在身后浅笑嫣然!

一股无名怒气自胸中涌起,宇文钰轩回身抓住蓝绍衣的肩膀,狠声道:“白青蓝!”他恨她骗他,他恨她骗得他如此辛苦!

白青蓝,我不会再让你跑了!

宇文钰轩欺身上去,蓝绍衣本欲挥手拍开他,但触及他胸口时指尖传来绷带的粗糙触感,他只能缩回手往后退,背后却无门可入!

“你打吧!这条命是你救的,你随时可以拿回去!”宇文钰轩心一横,双目如火般紧紧盯着蓝绍衣。

蓝绍衣眼中尽是浅浅淡淡的笑意:“成王殿下何时喜欢咄咄逼人了?”

宇文钰轩恨的就是她这种态度,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白青蓝,此生我只赌这一次,我赌对了!”他捏住蓝绍衣的下巴,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死宇文钰轩!

虽然白青蓝脸上戴了面具,可嘴唇是真的——疼!

白青蓝用力推开宇文钰轩并顺势点了他的穴道,道:“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可给得起?”

宇文钰轩两眼圆睁,白青蓝抬脚就走,出现得极为巧合的朱雀端着药碗一脸茫然:“蓝公子?主上?”

白青蓝心烦宇文钰轩的鲁莽,连带看朱雀都不顺眼,朱雀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蓝公子,只得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元柏亦受了朱雀的牵连,这几日公子一人在帝师谷里四处闲逛,连他都不许跟着!

“我说朱雀,你是不是哪里惹我家公子生气了?”

“我,我不知道啊!”

“唉,你也不知道的话——那肯定是你家殿下惹我家公子不高兴了!”

“兴,兴许吧!”朱雀有胆不敢说,那日他为主上解开穴道时发现主上唇边有血,似是咬了什么东西,而蓝公子嘴角有伤,似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朱雀被自己的陡然开悟惊得六神无主,他原以为不知殿下生死的那几日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刻,此时方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