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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归白府家人团聚,八一卦皇帝野史

时值金秋,天高云淡,京都城里遍地金黄,家家户户把茱萸插满门上,又是一个重阳佳节。

京都城东晓月巷,一座青瓦高墙大宅院,朱漆大门,门上一块黑色大匾,上书五个金字——“威武将军府”。门前伏着两只大石狮子,狮头饰鬃髦,颈悬响铃,轮廓分明,气势雄伟,无处不显示着主人家的尊贵。

此乃威武将军白振霆的府邸,因着京都城里尚有其他几座将军府,是以人们管威武将军府也叫白将军府,而白将军府里的人则自称白府。

此刻,白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庭洒扫干净,白府的管家杜远隔不多时就到门口望一望,似是在等着谁来。他的侄儿小虎也守在门口,张望了半天,忍不住对他大伯道:“大伯,您老先进去吧,小姐回来了我第一个就叫您!”

“那你可得守好了!”

“放心吧大伯,您老交待好多回了,您瞧我这眼睛——瞪得跟那俩狮子似的,我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自家小姐!”

杜管家还是不放心,依旧隔一会儿仍来门口张望,忽地听到巷口似乎有车的轱辘声传来,杜管家一个激灵,立即迎出府去。巷子口的确来了辆马车,外表朴素无华。离白府还远着,却不晓得杜管家怎的就听到了,他一见那驾车的人立即喜笑颜开。

那人打趣道:“杜管家,瞧把您乐得——”

马车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喧哗,也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如远山上的雪:“远叔是千里眼顺风耳,每每还没过街角呢——远叔就知道了!”

杜远听着那声音,两眼泪花闪烁。他赶紧抬起袖子抹抹眼睛,连连说道:“小姐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可想念小姐了,少爷每日回来都问小姐回来了没有,小姐——”

“远叔,我回来了!”一双如玉般的芊芊素手撩开车帘儿,里边儿那人身着素白长衫,面戴轻纱,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神态一如白府里那位夫人。杜远乃白将军的远亲,少年时代起就一直跟随着白将军,忠心不二,白府的少爷和小姐都唤他远叔,感情自然与别人不一样。

“远叔有白发了,上次回来还没有——”

“小姐都这么大了,我也该老了!”

绕过石屏,这名素衣女子打量着眼前的景象,灰砖青瓦描金飞檐,头顶一方湛湛青天,仿佛昨日从未离去。

一位头戴金钗的妇女急匆匆地穿过雨厅,一见前面那抹纤细的身影就颤声喊道:“小姐!”她奔到这素白人影跟前,一把拉住女子的胳膊,从头看到脚,心疼道:“小姐,你怎么这般瘦法,是不是庵里的生活太清淡了?”

“乳娘,你捏疼我了——”素衣女子笑笑,想从乳娘怀里挣脱出来乳娘却不肯放开她,兀自哽咽道:“乳娘老了,你再不回来乳娘怕是看不到了——”

女子扶住乳娘的胳膊,笑着说道:“乳娘,我每次回来你不是吓唬我就是吓唬远叔——”

杜远乐呵了两声,拉过乳娘劝道:“小姐回来多高兴的事情呀,每次你都要先哭上一场,快别哭了!对了,小姐呀,夫人在园子里,老爷在书房,你先去哪边?”

“我哥不在府里吗?”

“少爷出去了!”

“我先去园子里看看我娘!”素衣女子安慰了乳娘几句便往园子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地停住,回过身对杜管家说道:“远叔,我这次回来要住些时日。”

“好,好!”杜管家扯扯还在垂泪的乳娘:“听到了吗,小姐说她要住些日子,高兴了吧?”

“高兴,高兴!屋子早就收拾好了,我再去看看还缺什么!”乳娘仿佛吃了定心丸,面上总算高兴了些。

杜管家也喜道:“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白将军向来不喜欢喧闹,府中下人们依然各自忙活,倘若遇上,低头行过礼便退开了。

素衣女子沿着蜿蜒的青砖小道来到花园的拱门前,听得里面有说话声——

“夫人,您瞧那白玉珠帘和点绛唇开得如何?”

“不错,比之去年绚烂多了!”

素衣女子取掉面纱,露出一张倾城的容颜,她走近那正在赏花的人,轻声唤道:“娘——”

赏花之人闻言身子一抖,缓缓转过身来:“青蓝?”

“娘,是我,女儿回来了!”

“青蓝!”

“娘!”

陪着颜夫人赏花的大丫鬟行了个福礼,悄悄退了下去。

白青蓝扑进娘亲的怀里,仰起头端详着娘亲,两年未见,娘亲依然那般美,只是,娘亲的鬓旁为何有根白发?白青蓝伸手捉住那根飞舞的白发,轻轻地,轻轻地拔了下来。

颜夫人怜爱地望着怀中的女儿,嘴里笑道:“这是想儿想的!”白青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颜夫人抬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也忍不住笑了:“你呀,依旧这么顽皮!”颜夫人仔细打量着女儿,喜道:“蓝儿又长高了!”

“嗯!”白青蓝点点头,前年回家她才到娘亲的肩膀,今时已经到娘亲的眉下了。

颜夫人芳名茹雪,乃是与大梁朝夏皇后齐名的大美人,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未出阁之前京都人都称其为颜小姐,后嫁给白将军,京都人便改称颜夫人。白青蓝的容貌有八分随了颜夫人,这也是让颜夫人甚为得意的地方。

颜夫人问:“这两年有没有受苦?”

白青蓝摇头:“没有!”

颜夫人又问:“想娘亲吗?”

白青蓝果断地点头:“想!”

“你答得倒干脆!”母女俩笑成一团,重逢的话儿格外多。忽地,颜夫人警惕地问女儿道:“你不会住几日又跑了吧?”

“娘——”白青蓝粘着娘亲的胳膊,乖巧地笑着:“娘,女儿这次回来暂时就不走了,女儿要在家陪娘亲!”

“此话当真?”颜夫人半信半疑。

“比珍珠还真!娘,女儿什么时候骗过您嘛——”

“唉——”颜夫人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可是你长这么大娘亲都在骗人啦!”

“我的娘亲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娘亲!”

“你——呀!”颜夫人宠爱地刮刮女儿的鼻尖,柔声道:“一张巧嘴,跟谁学的?”

“我爹呀!”

“谁在那儿议论我?”一个洪亮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飞来,紧接着是沉实的脚步声,一位高大威武的男子出现在青石路的另一头。

“爹——”白青蓝飞扑进这人怀里,蹭蹭脑袋笑道:“娘亲在夸赞爹爹呢!”

这位五官清晰、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就是大梁朝威武将军白振霆,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此时却也耐不住女儿左一声爹爹右一声爹爹,脸上笑意盎然。

“蓝儿长高了!”

果然是爹爹,连讲的话都与娘亲一样。

白将军将爱女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赞许道:“更结实了!”

果然是厉兵秣马的将军,竟然用“结实”一词形容女儿家,白青蓝小嘴一扁,正要撒娇让爹爹改一改口气,又听得爹爹问:“这两年没少吃苦吧?”

“练功辛苦一些,其他都挺好的!”

“等你哥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叙叙!”白将军的目光里带着骄傲和赞许,这个女儿又成长了呢!

“哥哥去哪儿了?”

“过几日不是璟雯公主及笄大礼吗,皇上邀请了大金和西元两国的太子观礼,你哥最近都与成王在一块儿部署城防!”不知为何,提起此事白将军竟似有些不悦,他眉头微皱,与身旁的夫人说道:“夫人,那及笄礼要蓝儿如何办才好?”

“蓝儿与璟雯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蒙皇上和皇后垂爱封为郡主,礼朝甚少俸禄却从未断过,每逢生辰皇后还另有赏赐!”颜夫人知道夫君嫌弃皇宫后院人多口杂,不愿将女儿扔进牢笼,但是夏皇后的一番盛情又如何能够拒绝?

“前几日夏皇后还和我提起蓝儿和三殿下的婚约,说三殿下也二十有三了,让蓝儿早些过去陪陪她!往年都让我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过去了,然而今年璟雯及笄也是蓝儿及笄,蓝儿无论如何也得进宫一趟了!若不是夏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此事,我哪里会愿意让蓝儿去抛头露面?”

白将军皱着眉道:“夫人,依我之见蓝儿与三殿下的婚约既是皇命,依着规矩必须是蓝儿先过门,但如若三殿下先娶了别人,那这婚约也就可以退了!”

颜夫人被白将军的耿直之语吓得手忙脚乱,她一边责怪夫君一边安慰女儿:“哎呀你乱说什么呀,赶紧回你的书房去,别在这儿给我们娘俩添乱!蓝儿呀,三殿下之前封了成王你是知道的——”

“爹,娘——”白青蓝笑笑,说道:“你们无需担忧,公主的及笄大礼女儿去就是了!”

三殿下,成王,宇文钰轩。白青蓝终于将这三个称呼联系了起来,然而,她却想不起这个自她出生便将名字与她系在一起的人的面容。这也不能怪白青蓝,她三岁离家习武,期间回家甚少,即使回了家也只是小住一段时日就回转山中,儿时对三殿下的印象早就在艰难的习武和有趣的游历中变得模糊不清。

她本千金女,奈何却喜欢闲云野鹤。说什么皇亲,说什么锦衣玉食,说什么王权富贵,都不如山间那缕清风来去自如。

白将军告诫女儿道:“你可莫要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惊吓了你娘!”

“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既然女儿这么应承,白将军嘴上也就不再多说,心中却暗暗对女儿留了心。白将军对这个女儿的性子太清楚不过了,女儿容貌像她娘亲,温和善良,内里却跟他一样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拽不回来。思及如此,白将军摇摇头,心中叹了口气。唉,当初就是太由着女儿的性子了,才造成今日这般覆水难收的局面!

算了,不闹出大事就好!

其实,起先答应放白青蓝出去习武的是颜夫人。白将军乃武将出身,知道这条路子的辛苦,哪里舍得娇柔的女儿去吃那苦,倒是颜夫人开明,觉得女子习武也不是件坏事,稍稍学一点还可以强身健体。

不过,白青蓝对于此路的天分之高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而她对于习武的痴迷更是令白将军和颜夫人所料不及,及至后来颜夫人颇为后悔当初的决定——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女儿出去,野了十几年,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也就罢了,好歹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可是陪在她身边的时日数下来十个手指头还嫌多!

起先并不赞成女儿习武的白将军倒淡然了,人一辈子有件喜欢的事情并不容易,方师父说蓝儿是个百年不遇的好苗子,况且,她自己又乐在其中,旁人眼中的这些辛苦她甘之如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蓝儿既然不会女红,那练练刀剑也甚好,毕竟也是他威武将军白振霆的女儿。

白郡主私下习武的事情,在白府只有老爷、夫人、少爷和杜管家四人知道,连白青蓝的乳娘都不晓得。白府对外称有位世外高人替郡主算过命,郡主命中多坎,留在家中将多灾多病,最好送至庙中寄养,待成年之后再返回家中,方可化掉许多灾厄。说来也应景,白青蓝真的就在那会儿生了场大病,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颜夫人又哭又闹,白将军遍寻那位世外高人,白青蓝总算化险为夷。

因此,纵有万般不舍,白将军和颜夫人终究还是依了那位高人之言,将女儿送至大梁东边的静月庵,托庵里的师太代为抚养。白青蓝被“送走”时甚小,外人只道白郡主体弱多病,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庙里吃斋念佛,却不晓得那白郡主实际上一直纵情于山水和江湖!

夜晚来临,席上全是白青蓝小时候爱吃的菜,欢声笑语不断,白青蓝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这么热闹的饭了。望着爹娘的笑意盎然的脸,白青蓝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护白府周全!

颜夫人怕女儿太累,吃过饭就让女儿歇下了。白瑾瑜回府后觉得府里的气氛与往日不同,毫不犹豫就想到了妹妹。一问,果然如此。

白瑾瑜先埋怨娘亲不把他从成王府唤回来,而后又不顾双亲阻拦,硬将妹妹从床上提起来,兄妹俩秉烛闲话到天际发白。最后还是颜夫人将儿子赶了回去,并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姐休息,除非小姐自己迈出房门。

送走哥哥,又得了娘亲的“特赦”,白青蓝本可以倒头大睡,不过她却仔细将自己乔装一番,而后从轩窗翻了出去。此时夜色未尽晨曦未出,雾气弥漫,正是观察京都城的好时机。

此刻的京都城尚在梦里,然一些忙于生计的人们已早早起床,升起大火煮着豆子蒸着馒头,香甜的气味从瓦缝里钻出来,静静的飘荡在巷子里。蓦地,白青蓝发现前方闪过两个暗影,她悄悄跟上去,又发现另外几个同样身手敏捷的身影,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弘帝邀大金和西元两国的太子前来观自己女儿的及笄礼,用意昭然若揭。至于两国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白青蓝不才,略有了解。此两人都有暗卫,假如方才所见的暗影出自这两个人,那京都接下来少不得有番好戏看。

再看那些身影,动作干净利落,两两一组配合默契,其分布的方位呈三角之势——白青蓝忽地想起昨日爹爹提起的城防。她轻功高明,想到做到,果然让她循着规律找到其他几处暗影,这些人似在暗中巡视着京都城,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怪异举动。

白青蓝观察了片刻,心里也不禁赞叹起这部署来。只见他们每组两人,每三组形成一个三角阵,每组人在巡视自己区域的同时还兼顾另外两面的动静。倘若一组突然发生事情,相邻岗哨可以立即派出一人呼应,同时还能留守一人。如此一来,京都城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好一个宇文钰轩!

想来宇文钰轩并不止这一重暗防,白青蓝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开去。

儿时记忆里的宇文钰轩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沉鱼落雁。不过白青蓝小时候还是喜欢太子宇文皓轩多一些,因为太子哥哥总是那么温和,而宇文钰轩的气息则有点冷冽。不知现在他们变成了什么模样?

一轮红日缓缓爬起来,忙活了一早的人们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出了门,再看先前那些防卫,此刻已无处可寻。

叮叮当当——

咯吱咯吱——

嘎——

各路声音渐起,京都的大街小巷逐渐热闹起来。白青蓝寻了家酒楼,要了个雅间,请小二找了位说书先生,一边欣赏着窗外的百花河一边听着大梁皇帝的野史下早饭。

大梁朝自开国到现在,历经九个皇帝一百一十七年,当朝皇帝宇文勋乃迄今为止在位最长的皇帝。宇文勋,弘帝也,先皇第四子,一夕政变坐上皇位,兄弟手足残杀殆尽。为避免重蹈过去的覆辙,弘帝的八子一女中除了夏皇后所生的太子、三皇子、八公主和丹贵妃所生九皇子外,其余皇子俱都分封在外。算一算,弘帝坐在那龙椅之上已二十六年。前十年倒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开商贸、发农耕,兴水利、惠民生,大梁朝曾一度空前繁荣,他国纷纷示好。

弘帝年号睿渊,睿渊元年,夏皇后生长子宇文皓轩,后立为太子。睿渊二年,弘帝纳费宜鸿太尉侄女为德妃,次年生二皇子宇文立轩,后封齐王。同年夏皇后生三皇子宇文钰轩,后封成王,半年后,威武将军白振霆之妻颜夫人生一子,取名白瑾瑜。睿渊四年、五年,弘帝先后纳淑妃、贤妃,二妃产子较晚,淑妃于睿渊六年生四皇子宇文荣轩,后封越王。贤妃于睿渊八年生双子,分别为五皇子宇文明轩和六皇子宇文鹤轩。睿渊十年,德妃再生一子,乃为七皇子宇文逸轩。至此年,弘帝后宫和睦,各嫔妃之间姐妹相称,其乐融融,大梁朝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睿渊十一年年初,夏皇后与颜夫人同时怀有身孕。此年年中,弘帝北巡,大梁朝的命运从此开始转弯。

彼时候大金国还只叫做金国,其皇帝武英帝设宴款待弘帝,极尽谦卑讨好之能,甚至还召其最宠爱的妃子丹妃陪侍。传说丹妃容颜妖娆绝世,凡见过之人无不失魂落魄,因此平时都以轻纱遮面,极少会露出真容。又传说那日丹妃执了酒壶跪在弘帝身前倒酒,忽地一阵微妙的风吹来扬起丹妃的面纱,丹妃抬手遮面时瞥见大梁朝皇帝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美人轻笑,弘帝醉了。许是有意,许是阴差阳错,反正那晚弘帝躺在了丹妃的床上。一夜云雨过后,弘帝兀自感叹枉为帝王半生,竟然至此时才晓得男女之妙。

事后,武英帝得知此事,不仅不怒反而要将丹妃送与弘帝,弘帝不顾周遭大臣的反对和阻拦,硬将丹妃带回大梁朝,封为丹贵妃,尊贵仅次于夏皇后。丹贵妃喜奢华,玉足所到之处皆铺以大梁云锦,谓之不踏凡尘,连夜壶都用东海珍珠镶嵌了仕女图。弘帝为讨美人欢心,凡是丹贵妃要求的无有不允。丹贵妃本是他国皇帝的妃子,弘帝将她纳入后宫已然违背了纲常,况其用度远远超出嫔妃应有的配额,引得诸多大臣不满,谏言进上,然弘帝就像中了邪一样,听不得任何人说丹贵妃不好。后宫亡国的事情并不少见,诸位大臣进谏无用,只得向老天祈祷,祈祷有朝一日皇帝能恢复贤明。

然每朝都有耿直的臣子,司马毓老太师便是其中一位。老太师不满弘帝宠信丹贵妃,直言进谏,头顶金柱以死相挟,幸得白将军眼疾手快拦下了老太师,方未血溅金殿,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弘帝接下来的举动——他以太师一生为国、鞠躬尽瘁、现年事已高应安享晚年为由,特赐锦衣玉带,让太师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为表心迹,弘帝还亲自送出京都十里。至此,君臣情义已尽,司马太师老泪纵横,望天痛哭:“国亡不晚矣!”

然不明缘由的人莫不为这君臣情谊感动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