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列的骑兵策动了胯下的骏马,骏马发出尖啸。它们在缰绳的指挥下,朝着白云江逃跑的方向追去。
高大的黑马不仅身材上壮于普通的马,速度上更甚于此。
明明被称为黑甲重骑,可他们却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街道上疾驰。
他们紧追在白云江的身后,铁蹄肆虐,尘埃飞扬。
两马并列,黑甲重骑手中的长枪在相互拍打,枪尖碰撞好似打铁的铁匠。这是他们常用的威吓手段,依靠声音来给予对手心理上的压制。尽管他们知道,这种小把戏对‘剑封侯’白云江来说就是单纯的浪费时间。
白云江在屋顶上跳跃,白于野的视线一直晃来晃去,他想呕吐,可白云江的手臂一直卡着他的肚子,让他气息难调。
逃亡开始没过多久,男孩就头晕目眩了。
白云江本想借着地势甩掉身后那伙烦人的家伙,但无奈对方的追击异常紧贴,而且他们无惧毁坏。只要白云江跳到了另一条街道,黑甲重骑的战马就会冲进别人的屋子里,或者用长矛刺穿墙壁,临时做一条道路出来。
他们已经跑了很久,即将逃出黑市的地界,出了黑市,就没有这般狭隘的通道或者紧靠的住所了。
必须在这里解决掉他们!白云江心里一横,把怀中的白于野扔到了一间铺子里。
“保护好自己!”
嘱咐好白于野后,白云江纵身一跃,拦在了黑甲重骑突进的道路前。他的手中,握着在半路顺来的一柄长枪。
枪尖闪着寒芒,钢铁般的决意鼓动白云江来直视这犹如暴风的生物。
战马不知畏惧,依然勇往直前。它身上的黑甲重骑也挺起了手中的武器。
白云江攥紧长枪,身体靠向了左侧。在这种最多两马并驾的窄道里,骑兵的用处,也就只剩下了冲锋。
只要挡下劲头最大的第一波冲锋,骑兵的阵型也就迎刃而解了!
枪尖一挺,白云江直面势如破竹的黑甲重骑。他们脸罩黑色面具,让人看不清下面的表情。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易水寒’首席,是‘剑封侯’白云江!”白云江大吼着,青筋在脖子上凸起。“来吧,让我卸掉你们的面具,一探面具下慌张的表情!”
战马到了白云江的身前,他枪尖一抖,打掉了马上黑甲重骑的武器。随后,他摆正枪身,枪尖朝下,让战马撞到了长枪之上。
动能带来的力量无比巨大,一时间,长枪根本抵挡不住马匹冲锋的能量。木杆的枪身断成了两截,靠着最后几根木条藕断丝连。
随着长枪的断裂,在战马看不见的皮毛之下,它的骨头已然碎裂。
只见白云江握着前半段枪身,用力的往上挑去,那黑色的战马竟如木车一般被人掀翻在地。
马上的黑甲重骑重摔在了地上,跟在他身后的战马被同伴的身躯绊倒。左侧的冲锋溃不成军。
右侧的战马还在奔腾,骑士看到白云江挑飞左侧领头马的时候,一改枪头,妄图在白云江全身心都在挑翻战马时捅穿他的心脏。
这样的行动,白云江早已料想到了。
在战马侧翻的同一时间,握着枪杆后半部的右手拔出了背上用来训练的剑。不过这时,他已经来不及打开疾驰过来的长枪了。剑在手腕翻转,剑身正好迎面敌人的枪尖。
枪尖正对剑身,一下清脆的叮鸣之后,白云江的身躯被手腕上的那股力量带到了空中。
马匹集结在了一起,黑甲重骑的长枪对准了空中的白云江。
看到这一幕的白于野内心大喊不要,但是剩余的三挺长枪已经刺出,再也收不回来!
正当所有人以为长枪会刺穿白云江的时候,他本人却一手抓住了一把刺来的长枪,用枪身作为着力点,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倒立了过来。
第一把长枪划破了白云江的手掌,另外两把则刺了空。
在空中一个翻转,白云江落到了一匹战马上,他不顾马上黑甲重骑的抵抗,硬生生地拉过缰绳,驱使着马撞向了另两匹。
一瞬间,人仰马翻,只有白云江还好好的坐在马背上。
见手中的训练剑破了个窟窿,无数裂痕从洞口延伸,白云江只能丢掉这把剑,转而抽出挂在马背上黑甲重骑的长刀。
黑甲重骑全身黑甲,连面孔都没有放过,只有头盔和铠甲间的脖子处还有一道缝隙。
白云江在心中冷笑,为我打造的军队,却连我拿什么起家的都不知道。
刀刃抹过黑甲重骑的脖子,鲜血喷涌了他一手。
自卖掉‘朝夕’以来,连白云江自己都快忘了,为什么会在暗杀组织‘易水寒’里被称为首席了。早在组建‘易水寒’之前,他就以一剑封喉的本事名震了天下。不用毒药,不用箭矢,不用伪装,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一剑解决不了的对象。
把尸体往地上一丢,黑甲重骑落地的声音就和单纯的铁块一样。
跨下的马在躁动,这训练已久的战马见到主人命丧黄泉,不停地扬起前蹄,誓要把自己身上的那位凶手甩下去。
白云江没有想到黑甲重骑的战马竟如此彪悍,一个不稳,从马背上跌落。他前脚刚落下,后脚就看见有两挺长枪猛地朝自己刺来!
白云江在地上翻滚躲开了长枪的刺击,并一掌拍地站了起来。
嘶鸣还在继续。
他看到又有一匹战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黑甲重骑高举长枪,将它投了出去。
白云江侧身躲开,身后却架起了另一杆长枪。他置剑到背,手腕一挑,打歪了对方枪头的轨迹,使之从自己手肘与腰部的缝隙穿过。
眼见枪尖穿过,白云江夹紧了手臂,原地旋转。握枪的黑甲重骑力量不及白云江,在顺着他旋转时绊到了脚,摔在了地上。长枪从他手中脱落,转而由白云江挥舞,刺入了一名前来增援的普通士卒身中。
一枪一刀,白云江手握两把武器,犹如战神附体,一边挡开骑兵的冲锋,一边屠戮只穿普通甲胄的士卒。
他沐浴在鲜血中,聆听着钢铁为他奏响的歌曲。
但正如山羊敌不过群蚁,白云江此刻是在和整个武言城上万的军队对抗,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都未必能从这里杀出去。
军队在黑市外排列好了人墙,刀剑皆已出鞘。他们就等着白云江体力耗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