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暗的灯光(因为刺眼,被宋必惠调暗了),宋必惠昏睡在房间的角落,不远处,篮子旁边放着没动过的饭菜。
很痛很痛,可恶,真的发烧了?宋必惠闭着眼睛想着,眼皮很沉重不想睁开。
昏迷中总感觉有个人影在她身边徘徊,有好闻的香气,很好闻,很熟悉,是谁?究竟是谁?在给自己灌水喝?是谁用手抚摸自己的额头?眼皮真的睁不开了。
另一边,楼下。
左冷言跟安成旬已经将楼下的房间搜索了一遍,都没找到宋必惠,更奇怪的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怎么会这样?没一个人。”安成旬也不禁沉重起来,重新的打量起这房子。
左冷言不说话,只是看向了楼梯上。
安成旬顺着左冷言的视线也看下了楼上,迷糊中想到了点什么。
“我知道在哪。”安成旬说完,忙跑上楼去。
左冷言也忙跟了上去,人是他带来的,他也要安全带他离开,不能出事。
楼上很多间一模一样的房间,左冷言看的都有点头晕,只见安成旬一直朝左边走。
不是这间,也不是这间。安成旬双手一边在墙壁上摸索着,一边在心里念着。
残碎的记忆,在脑海了浮现。
“呵呵,看你往你躲。”一声欢快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小男孩追逐着前面的小孩。
前面的小孩跑到转弯处朝墙上拍了一下,一扇门便出来,小脑袋还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追自己的男孩。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异常长的睫毛,樱花般的唇,粉嘟嘟的脸,眨巴着眼睛朝后面的小男孩扮了个鬼脸,便溜进暗室的房间。
后面的小男孩得意的笑了笑,猛的朝前一扑,一把揪住了前面小孩的衣服,两个人身体恰好卡到了房门口。
“旬,看我抓不到你。”小男孩再次得意的笑道。
前面的小孩不情愿的回了头,瘪着嘴说:“英笑,你别以为自己是王子就总欺负我!你母后都死了,你父王也不会来接你的!哼,到时候我叫我母亲把你扔掉!”
身后的小男孩听到自己母后死了不仅没难过,反而哈哈大笑,揪着前面小孩的耳朵说:“安成旬,你敢欺负本王!若不是看你长的像女孩子,早打你了!”
前面的小孩被身后的小男孩拧的耳朵哇哇大哭,而身后的小男孩却笑的极为灿烂,一双邪媚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安成旬在一个转弯处的房间停了下来,身后的左冷言也跟了上来,看着发着呆的安成旬,不禁疑惑起来,他怎么了?
那是谁的记忆?安成旬停在门口在心里问道,那叫安成旬的小男孩好像不是自己啊!自己的唇绝对没樱花那样薄。他伸出手轻轻在墙壁上拍了一下,门被自动打开,印入眼睛的是一道暗房,走进去是个走廊。
安成旬闭上了眼,凭着感觉摸索着。身后的左冷言越看他越奇怪,这是属于皇室的城堡,安成旬怎么会知道这暗房?
残碎的记忆。
两个小孩走进暗房,穿的很朴素简单在前面走着,穿着华丽的在后面跟着,前面的小男孩长的柔美,后面的小男孩长的很邪媚。
突然一支箭从前面射了过来,前面的小男孩已经吓呆了,后面的小男孩忙一把推倒了前面的男孩。
安成旬突然睁眼,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会有箭射出来,想着忙一把将身后的左冷言拉下来。
“嗉”四支箭一同从前面射了过来,生生的插进了他们后面的墙壁上。
左冷言见状起身甩开了安成旬的手,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有箭射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或是怕什么?难道刚找的第三个戴勇士手链的人真的和安和天有关系?
安成旬不说话,他似乎看见了那画面。那后面的小男孩推倒前面的男孩,自己肩膀上射中了一支箭。
直到左冷言用手揪住他的衣领,他才反映过来。
“感觉,第六感觉,我的感觉很准。”安成旬说道,他实在不想对这陛下说他感觉到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这荒藐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左冷言松开了手,他选择相信眼前的人,他应该和安和天没关系,因为安和天全家都在那天死光了,他亲眼看见安和天的妻子护着一个小男孩被侍卫一刀穿过两个人的身体刺死。
“她应该在前面的那个房间。”安成旬深呼了口气说道。
说完,两人便朝前面的房间走去。
昏暗的房间 ,宋必惠依旧躺在地上。头越来越痛,她迷糊中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紧张担心的声音传入她耳里。
“宋必惠!”
左冷言和安成旬同时叫道,安成旬刚想上前抱宋必惠,却不料慢旁边的人一拍,是的,他迟疑了一下,她想让抱的人一定是陛下吧?
左冷言抱起地上的宋必惠,她全身已经冰冷,额头发烫的厉害,是发高烧了。一定要快点送去医院,否则会烧坏脑子的,想起便打横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当两个人刚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拿着精致的武士刀从四周窜出冲了过来。
终于要出手了吗?英伦王?左冷言冷冷的盯着面前窜出来的人看着,十五个人?英伦王的暗卫保镖都派出来了吗?
安成旬那边已经彻底打起来了,左冷言抱着宋必惠也动起手来。
七对一,真的有点吃力。左冷言在心里想着,一边担心对方手中的刀伤到宋必惠。
转弯处的暗口,一和服浓妆女子看着打的热闹的两队人,不禁笑了起来,从衣服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弓箭对准了左冷言怀里的人。
宋必惠因为左冷言的打斗和闪躲动作被弄醒了,一脸痛苦的看着眼前认真打架的人。
“陛下真的会有真心吗?为什么来救我?怕我泄露你皇室的秘密吗?”宋必惠在怀中含笑的问道。
左冷言一听楞住了,恰好给一旁的黑衣人找到机会,一刀朝左冷言砍去。
感觉到身后有风声,左冷言忙向后躲,却没想到身后是阶梯,一脚踏空,怀中的人被甩了出来。
宋必惠被那么一甩,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忙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左冷言。
左冷言忙转身想用力将宋必惠拉入怀里,另一旁的黑衣人看出了他的企图,举起便朝宋必惠砍去。
宋必惠看见迎面而来的刀,吓的差点彻底倒下,第一次见有人拿刀朝自己砍!
就再宋必惠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左冷言一把扑过去将她抱紧,两个人倒在楼梯的栏杠上。
“真心?这样算真心了吗?”左冷言淡淡说道,银色面具慢慢在他脸上裂开。
宋必惠感觉有东西掉在了脸上,忙睁开了眼睛,一滴血再次打在了她脸上。
左冷言的身体倒了下来,单腿跪倒在地上,银色面具彻底掉了,金黄色的头发被血染红,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半张脸沉浸在血中。
宋必惠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大脑完全停止了思想。
转弯处,和服女子笑着再次瞄准方向将箭对着宋必惠,“梭”的一声箭离手,朝宋必惠射去。
安成旬感觉道箭离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支箭正朝宋必惠射去,而她正看着左冷言发呆。来不及多想,安成旬急忙伸手去挡箭,身后的黑衣人乘机一刀砍在了他后背上。
一阵吃痛,安成旬差点跪了下来,血侵满了他身后的蓝色衬衣,分不清究竟哪是汗水还是鲜血。
箭在安成旬右手中停住,只是他的手掌心的血在空中慢慢滑落掉下来。
宋必惠还是呆呆看着身边受伤的左冷言,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看见,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她和他了。
陛下也有真心吗?怎么办?心开始乱了,一团糟。
转弯处,和服女子被一双大手用力拉到后面的墙壁上。
“谁要你伤她的?”急切的声音低声在空中响起。
和服女子浅浅一笑,对于来人她并不感到意外,笑笑说道:“主人可没说不可以伤她?怎么心疼了?”
一张干净的脸,樱花般的唇,一双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和服女子。
和服女子看面前的人不说话,只瞪着她,不禁更得意的笑了,说道:“离歌,你说主人若知道你对棋子动了情,会怎样?”
离歌放开了和服女子,在衣袖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了衣条黑色的布蒙住了半张脸。
“你以为这样主人就不知道是你吗?”和服女子嘲笑的说道,这离歌真不想活了?为了那女的违背主人的命令,难道三年前真对那女的动情了?
“我只须让她不知道我是谁就可以了。”离歌回过头说着,便走了出去。
和服女子,脸上表情瞬时一僵。
安成旬刚把箭从手中扔掉,几个黑衣人便围了上来,接着又是一翻撕打。
另几个黑衣人看见左冷言受伤了,还一个女的坐在地上发呆,便相互使了个眼神围攻而上。
左冷言感觉到杀气拉起身边发呆的宋必惠从地上的站了起来,将她护在怀中,一脚朝围攻的人下盘扫去,几个黑衣没想到对方还能站起来,顿时几个人被这一脚扫翻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两个黑衣人看见同伴被摔了下去,忙挥刀朝左冷言砍去,刀尖在距离宋必惠脖子一厘米处被左冷言用手掐住,血从刀锋上一滴一滴掉来下来。
宋必惠看着闪闪发白光的刀沾着血,顿时清醒了,一脚朝黑衣人命根子踹去,黑衣人顿时扔下刀捂住下半身。
“快带他们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空中响起,随即十几发银针全数打在了剩下的黑衣人右手腕上,黑衣人全部都扔下了刀,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右手,经脉居然都被那小小银针挑断。
宋必惠看着突然冒出帮他们解围的人,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服,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一条黑色的布遮住了半张脸,一双好看邪长的双眼居然让她有熟悉的感觉,她认识他吗?
不远处的安成旬看见有人突然窜出来救他们,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对宋必惠吼道:“快带他走!”
左冷言闻声朝安成旬看了一眼,这家伙?
还没等左冷言细想,宋必惠便扶着他忙朝楼下走去,她必须把这国家的支柱安全送出去,否则整个皇室真会被毁了,她的心开始莫明担心起皇室,这感觉很似奇怪。
安成旬看着安全走出大门的宋必惠安心的笑了,她始终还是在乎他啊,他也想和她们一起走啊,只是他好像真的走不出去了。
感觉眼前一黑,安成旬便倒了下去,晕到之前他似乎听见一个声音。
“白痴。”
宋必惠扶着受伤的左冷言刚走出城堡,十几辆军士车子便从大道口朝他们开了过来。
左冷言感觉宋必惠身体颤抖了一下,扯下衣服口上的怀表对她说道:“别怕,是我皇室的军士车,我来之前打电话给我保镖,若我两点回不来就到郊区北面的城堡找我,现在两点二十分。”
宋必惠看着沾了血的金色怀表指尖指向下午两点二十分,不由松了口气。
“陛下,属下来迟,请降罪!”语浩远远看见受伤的陛下,忙下车跪在地上说道。
“没事,带人去把安成旬救出来,其余的人都杀掉。”左冷言邪邪的笑着说道,英伦王,既然我逃出来,我一定将我今日所受的伤十倍还给你。
直到这时,宋必惠才记起那个死牛还在城堡里面,左冷言救自己是因为喜欢自己,但那死牛干嘛冒生命危险救自己?
左冷言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说:“是我威逼安成旬同学陪我来救你的。”
宋必惠一听这话,心顿时安下来,既然不是专门救自己的,即使那死牛死了也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宋必惠跟左冷言坐上了车,由于左冷言头部受伤了,车被开往医院治疗。
车上,左冷言闭上双眼靠在后坐位上,头部的伤已经被他的侍兵用纱布包好止住了血,脸上没了银色面具的遮挡,脸上的容颜彻底暴露出来。一旁的宋必惠怔怔看着他,就这一样倾城的容颜,美到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嫉妒。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受伤了还能笑出来?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很痛吧?可是为什么就是没倒下来呢?
医院。
宋必惠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候着,医生说伤势很严重,由于是陛下受伤,所有的人都部敢怠慢,几乎医院所有高级的脑部医生都积聚在里面的病房。陛下啊,一个不小心,手术刀出错,全家人就得被枪处决了。
宋必惠脑子依旧浮现出,左冷言受伤时的那句话。
“真心,这样算真心吗?”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无表情的说着,看着银色面具在他脸上慢慢裂开。 曾经在那演话剧的时候,她幻想了,他会在什么情况下拿掉面具,却没想到拿掉面具的时候,居然是跟自己告白的情况下。
想着他邪邪的笑,她心竟然一痛,那伤该是怎样的痛,才不得不用微笑做掩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