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宋必惠坐在地上准备闭眼休息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她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
有红色,绿色,黄色,一团一团,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宋必惠疑惑的时候,有两个声音同时在她左右边响起。
“必惠。”
“小夕。”
她朝右边看了看,是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的左冷言,脸上一副担心的模样,她再转过头朝左边看啦看,是穿着一身潮流衣服的安成旬,脸上也是一副担心的模样。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小夕,给我走。”左冷言微笑着伸出右手。
“必惠,跟我走。”左边的安成旬也微笑的伸出右手。
宋必惠看看左边的又看看右边的,这又是唱的哪出戏?他们又来救自己了吗?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手臂上和腿上的伤竟不再疼痛,只是还有血迹在衣服上。她转头看了一眼安成旬,便转身朝右边走去,将手放在了左冷言手中。
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从左冷言嘴角边一闪而过,左边的安成旬身体顿时从空气中四分五裂消失了。
宋必惠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左冷言拉着往前走了。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七彩空间,周围的景象也不停的换转。
“左冷言,我们去哪?”宋必惠轻声问道,这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她莫名的不安。
他不说话,只顾拉着她一直走。
“冷言哥哥。”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他们左边传来。
这声音?这是顾小夕的声音?宋必惠心中闪过一丝惊惶。
左冷言也停下了脚步,朝那方向望去。
顾小夕一脸欢笑的跑过来抱住了左冷言,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宋必惠的手一时间从左冷言手中滑落下来,这是做梦吗?在她身旁,左冷言和顾小夕肆无忌惮的亲吻起来。
这一定是做梦,他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热烈的亲吻?不可能会去亲吻别的女的,不可能。
感觉心口有点痛,宋必惠双脚慢慢朝后退,想逃离这个让她呼吸困难的地方。
“冷言哥哥,不要让她逃了!”
一声尖厉的声音响起把她的想法打乱,左冷言转身微笑的看着身后的她,然后慢慢朝她走过来。
宋必惠看着朝自己靠近的左冷言,就知道,就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满心欢喜的想着,然后开心的伸开手朝他扑了过去。
“噗”是血破膛而出的声音。
宋必惠不敢相信的看着将自己推开的左冷言,那修长的手慢慢的从她体内抽出匕首,那冷漠的表情?那讥讽的笑意?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听别人的命令而对自己下杀手?这一刀和上次顾小夕刺的位置居然是一样的?怎么会想要自己死呢?郊区外的城堡里,拼了命救自己的人不是他吗?她这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也是他啊?怎么会狠下心这么对自己?
“我就知道冷言哥哥最爱小夕了。”顾小夕笑着挽着左冷言的手说道,然后示威的朝宋必惠看了一眼。
左冷言摸了摸顾小夕的头,然后牵着她转身离去。
对了,他最爱的是小夕,一直是小夕,自己不过是替代品,他不是一直迷恋自己眼角下的泪痣吗?他爱的是小夕,不是她宋必惠。
身体慢慢在空中倒下,周围不停闪过的彩色景象,宋必惠整个脑细胞就在刚左冷言刺自己的那瞬间停止了运动。
“宋必惠懂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再空中响起。
四周围的景象再次切换,这次是灰色一片,天与地全是灰色的。
宋必惠眼珠动了下,想去搜索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所有一切男欢女爱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苍老的声音继续说着。
宋必惠听到这的时候,脑袋有一道信息闪过,突然意识到什么,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天空问道:“刚刚一切都是假的对吗?他也是你虚构的对吗?梦魇。”
她必须确定,确定这一切都是虚构的,确定这一切依旧都是再梦中,只有这样她才有活下的意义。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那么她永远也不会奢求,可是一旦拥有了某样东西,她若得不到就如死一样难受。例如左冷言,如果一开始他们没有交际,那么她怎么也不会在乎他是怎样对待自己又或是跟谁再一起,跟谁一起亲热,一切都不在乎。可是,既然他们在一起了,那么这一切她都无法睁眼说不在乎。
空中得声音似乎有些停顿,然后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梦魇?”
“就像一开始那女的说的,梦里都是梦魇的领域,既然是自己的领域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消失掉?应该是在空气中无处不在吧?”宋必惠捂着流血的胸口看着天空说道。
“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我好吗?”空中的声音没回答她开始的问题,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宋必惠呆住了,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什么?
“那你会放我离开吗?”宋必惠仰望着天空,期待的等着空中声音的回案。
然而,空中的声音依旧没理她的问题,只是声音异常的温柔,说:“来,孩子把挡住胸口的手拿开,慢慢闭上你的眼睛,我带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那声音传到宋必惠耳朵里,带着诱惑力量,她喜欢的地方?那是哪?她只觉得自己脑袋思路越来越模糊,眼神越来越涣散,手不由从胸口放了下来,血一时像泉水一样流了出来。
天空的的云慢慢组合成一个笑脸,那笑脸看起来特别的诡异,似笑非笑,似清又清。
“魂,跟我走。”苍老的声音缓缓说着,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好,我跟你走。”宋必惠慢慢闭上了双眼,喃喃的说着。她只觉得脑袋狠沉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这时,一个伤心的声音传进宋必惠耳里,很悲的声音,像似主人丢失了心爱的东西一样发出的哀求声。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那声音似乎又加大了,再次清晰的灌进宋必惠耳朵里,一字一句。
“不要离开,不要消失,必惠。”
有一滴晶莹的泪在宋必惠的眼睫毛上落下,慢慢打落在她的鼻翼上,然后滑入在唇边。
左冷言?
宋必惠心中念道,缓缓睁开了双眼,空中笑脸的云彩瞬间破碎。
皇室,卧室里。
左冷言紧紧抓着床上宋必惠的手,将头深深埋下,轻轻低诉:“不要离开,不要消失,必惠。”
床上的人食指轻轻动了一下,左冷言并没留意,缓缓抬起头,看着安静熟睡的脸。
“你要醒来,我们就订婚,我答应再也不丢下你,我答应无论我去哪都带上你,做我的妃子,唯一的妃子,醒来好吗?”声音有些嘶哑,从未跟人说过如此肉麻的话的左冷言脸不禁红了,连着眼眶也红了,低下头将脸轻轻蹭在她白皙的手上,一滴晶莹的泪随即打落在宋必惠长长的睫毛上。
另个时空。
随着空中笑脸的云彩破碎,万里晴空出现,周围的景象也恢复了正常,茂盛的树木,青青的草地,还有溪水在流淌。
冷言?宋必惠心有些痛,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就快在这空中消失一样。
他在难受吗?在哭吗?粉碎的感觉,从手到脚再到头,她的身体逐渐慢慢粉碎。
时空中,随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粉碎,整个空间也安静下来,天黑了。
皇室。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这次不在只是食指,五个手指全动弹了。
左冷言感觉手中的手轻轻动了,满欢喜的抬起了头看着沉睡的人。
七天了,整整七天,她终于要醒了吗?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四目相对。
“你哭了?”宋必惠瘪了瘪嘴笑着说道,伸手想去将挡住他眼睛的刘海抚上去。
左冷言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额头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是她手指碰到了他。
十九年来,他第一次那么慌神,第一次那么怕失去一样东西,也是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扬起嘴,微笑,俯下身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做我妃子好吗?”
宋必惠听了笑了,笑的很甜,她轻轻答道:“好。”
她一直认为,一直认为这辈子陪她在一起的应该是他,她喜欢的人也该是他。直到那个人从她生命中消失,她才发现,其实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奇怪到直至你失去那个人你才会感觉到。
可以不和你在一起,可以不说爱你,可以依旧和他人欢笑,可是,惟独不能忍受你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不能感觉到你的半点生机。
其实,真正的爱,并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可。
郊区别墅。
戴黑色帽子的男人看着窗外,身后跪着一个紧身黑衣服的女子。
“她醒来了?”戴黑色帽子的男人问道,语气有些失落。
“是,皇室的人传来消息,三天后陛下订婚,封妃。”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道,头始终低着。
“落厌,三天后,我们带上相片去复宴。”男人漫不禁心的说道。
立在一旁的和服女子点了点头,回答:“是。”
自从上次主人叫她把妆卸掉后,她就再也没化过妆,淡淡的眉,小巧的嘴,一双单眼皮,干净的皮肤,一脸清纯的模样。
深夜,安成旬下班回家,打开门,发现有封帖子放在门下。
红色的喜帖?他捡起地上的帖子,打开看。
三头后,皇室盛典,陛下封妃子,欢迎到来。
她醒了?心一动,手中的红帖掉在了地上。安成旬不再去捡起来,关上门,便朝浴室走去。
她醒了又关自己什么事?她要做妃子又关自己什么事?她要跟谁在一起又关自己什么事?
春风吹破一波湖水,干卿何事?
三天后,皇室盛典。
水晶的大吊灯,将整个皇室照的亮亮的。
玻璃的墙壁,倒影着一对一对壁人,端着高根酒杯,交谈着。
宋必惠身穿着纯白色的晚礼服,扶在楼上的桅杆上,长长的黑发被盘了起来,发上插着水晶发夹,白色的蝴蝶耳坠在灯光上闪耀着。
一双手轻轻挽上了她的腰,牵着她的手走了下来。
楼下舞池中,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次到来的不少是各国的贵族,也有富商。
大家都看着楼上缓缓而下的两个人,男的倾城,女的艳美,一切都是是那么般配。
左冷言微笑的看着怀中的宋必惠,低头朝她脸颊吻去,一阵红晕便出现她脸两边。
她害羞了,呵呵。不想再失去她了,想快点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左冷言想着,便牵她站在了大厅中间,打算就此宣布她为自己的妃子。
“皇室左冷言,封宋必惠。。。。”
“陛下,您真的要封她为您的妃子吗?”一个声音打断了左冷言的宣词。
大厅的人议论纷纷,都朝声音发出的源头看去。
灰青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异长的睫毛,苍白的皮肤,一身贵族的服饰,一脸的媚态,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和服画着浓妆的女子。
如果说陛下是倾国倾城,那此人便是妖颜惑众。
“英伦王,英笑?”左冷言不确定的说道。
英笑微笑的说道:“陛下好眼力。”
周围的人一阵惊惶,这英伦跟跟皇室向来不和,众所周知,这次来是为什么事?
落厌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今天,主人要求她上了浓妆。她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这次为什么要以真面目见人,主人不是最讨厌见人的吗?
左冷言冷冷的看着靠近自己的人,一旁的侍卫护在他身边,只要来人有个动作,他们马上将来人拿下。
“最好叫他们都退下。”英笑浅的笑着说。
宋必惠站在一旁不说话,眼前的人竟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他为什么阻止自己和冷言的订婚?听来人的口气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给冷言蒙羞了。
左冷言盯着英笑,想知道这人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无奈这人的笑太浓,看不出任何不轨的企图。
“退下。”
左冷言轻轻说着,身边的侍卫向后退出数米。
英笑看了脸上笑意更浓了些,转身对身后的落厌说:“落厌,给陛下我送他的礼物。”
身后的落厌点了点头,手中捧着一信封低头朝左冷言递去。
“陛下,不要接小心有诈。”右相急忙说道,这英伦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好事的。
周围的大臣一听右相开口发话,都附和说:“陛下请三思。”
英笑看这状况笑了,说:“原来皇室的人胆子都那么小?”
左冷言没说话,无视周围大臣的担心,伸手接过了落厌手中的信封。
“滚!”左冷言刚看到信封里的一张相片,便怒吼说道。
周围大臣和贵族的人都不知所切的看着左冷言,信封里究竟是什么?让陛下发那么大的火?
宋必惠看发火的左冷言,忙伸手想去看他手上的信封,却不料被他拒绝,狠很推倒在地上。
“嘶”裙子撕碎的声音,宋必惠摔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为什么上一秒还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他,转眼间那么冷酷无情?陌生的感觉,身上一阵寒冷。
“宴会取消,所有人立即给我从皇室消失,否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