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雨如水一样倾盆而下。
宋必惠在手机店选好手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白色花点的伞,随之慢慢转过来,半张银制的面具贴在脸上,金黄色的头发,樱桃唇,单凤眼看着她。
“跟我回去。”左冷言冷冷的说道,眼睛盯着她手腕上的黑色链子,那链子似乎一直没掉下来过,上次出事了,手链还戴在手腕上。
宋必惠听了,脸一板,将头一转,撑起自己的伞,朝另一方向走去。
他究竟把当她是什么?
“宋必惠!”左冷言声音加大了喊道,脚步并未追来。
宋必惠心口一痛,终究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转过身看着他说道:“左冷言!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左冷言看着她,白皙的脸上眼泪静静从眼眶流下,一时有点语塞。
宋必惠见他不说话,火气更大,吼道:“我宋必惠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
随即将手中的手机袋朝左冷言那边一扔。
“砰。”袋子落在左冷言的脚边,地上的污水被溅起来,白色的裤子顿时沾满了黄色斑点。
左冷言抬头看向转身离去的宋必惠,心一紧,难道自己错了?可是。。。。
“必惠,你不能走。”左冷言语气温和了点说道。
宋必惠不理会,直径朝前走。
凭什么?他究竟凭什么?陛下就了不起吗?
左冷言叹了一口气,伞微微一转。
还没等宋必惠走几步,几个黑衣人从两边涌来。
粉色的伞轻轻转过,宋必惠眼泪直掉,大声喊道:“左冷言!我恨死你了!”
话应刚落,宋必惠便被黑衣人架走了。
雨中,左冷言身体颤抖了下,慢慢转过身,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手机袋子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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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晚,女人会VIP包厢。
安成旬正跟美女在调情,突然冲进几个黑衣人,不由分说的将他强行带走。
有没搞错,他衣服还没穿好,黑格子上衣,扣子解开了大半,床上的美女早已吓的躲进被子里。
皇室,客厅,一女两男坐在沙发上。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跟你去迷茫森林冒险拿东西?”安成旬有些怒气的说道,这人,请人帮忙做事还那么嚣张?
宋必惠不说话,整个脸没一丝表情。
是不是如果这迷茫森林冒险不是非他们三个人不可,他永远也不会找自己?
左冷言点了点头,表情很严肃,说:“这次任务很重要,也很危险,不能退缩,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喂,我们有同意吗?”安成旬不满的说道,难道自己连人权都没?既然任务那么危险凭什么让他去冒险。
宋必惠依旧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桌面。
“没的选择,不去是死,去了可能不会死。”左冷言站起身冷冷说道。
“不去就诛杀我们对吗?”宋必惠淡淡的说道。
左冷言眉皱了下,什么时候起,他们用“我们”自称了?关系有那么好了吗?
“抗命令,诛九族。”冷冷的话,不再带任何感情。
安成旬心一紧,转头看向宋必惠,倔强的脸依旧无表情,感觉有点像死那么沉静,她一定很难受吧?
“呵呵,我生来一个人,死也一个人,去是死,不去也。。。。”
安成旬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必惠打断了。
“好,我们去。”说完,她抬头看着左冷言。
那样陌生的眼神,这样的他,她从没见过,难道自己的命在他眼里那么一文不值吗?
“好,早点休息,明天清早就出发。”左冷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客厅很安静,连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啪。”一滴一滴眼泪掉落在桌上。
安成旬有些慌乱了,居然居然就那么哭了?刚想吼她,凭什么替自己决定呢,她却先哭了。
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两下,随即整个头枕着手趴在了桌子上,哭起来。
宋必惠,哭的很安静,几乎是默默的流泪,白皙的长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安成旬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是该安慰她?还是抱着她?或是开玩笑逗她笑?还是静静的陪着她?
许久,许久,终于宋必惠抬起了头,零乱的头发,哭红了的眼眶,用衣袖轻轻擦着鼻涕,微微开口说道:“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对我?”
话刚落,抽泣声便响起。
这样无助像小孩子的宋必惠,是安成旬始料不及的,还没等他开口安慰,宋必惠整个人便倒在了他怀里。
“如此。。。如此冷漠。。。。也不管我的感受。。。。。也不看我一眼。。。。”
安成旬听完,手呆了半天,然后放下手轻轻将她搂紧。
“可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啊。”低声很轻的话语,却淹没在宋必惠突如其来的哭泣声音中,她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整个头都塞进了他怀抱里,放声大哭着。
安成旬心一阵痛,终于哭出声了?
或许,或许,她永远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吧?
上次是因为喝醉了,寻安慰。
这次是因为左冷言的冷漠伤了她的心,寻温暖。
那什么时候,是因为自己一次,而贴近自己呢?
这天的晚上的夜,似乎很漫长。
左冷言穿着睡袍靠在阳台看着星空,风轻轻的吹过,将他刘海的边角吹起来,脸上一股清凉的感觉。
她好像哭了呢?
那时,他上楼在转角处,听见她低声的哭泣声,他的心也紧紧一痛,真的不是有意让她难过的。
只是态度若不坚决点,恐怕他们很难认真对待这次任务。
这次任务真的很重要啊。
皇室势必会跟英伦国展开一场恶战。
两千年前的恩怨,总要告一段落。
大陆也总要统一才好。
清晨,左冷言,宋必惠,安成旬早早来到圣英后花坛。
“这次任务很危险,我们走的是比上次那条路更深的地方,你们拿好我给准备的东西。”左冷言扯了扯衣领说道。
宋必惠握着手中的小弓箭,这么小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要不直接死在这森林里面算了,想着她低头苦笑了。
安成旬看着手中的小刀,样式很精致,也很锋利,似乎和那陛下手中的匕首差不多。
这次,为了逼人耳目,左冷言给他们准备的工具都是小巧的。
每个人背上都背了个小包,装了各种食物,估计这次在森林里面也要呆一两天吧,事先预备的食物。
左冷言走在前面,宋必惠跟在身后,安成旬走最后。
一路上,大家都各自沉默着。
天空中鹰在翱翔,一只兔子从草丛中穿梭过来,然后鹰缀落下来,兔子飞快的逃跑。
只是一转眼的工夫,鹰又飞上了天,嘴中刁着一个血淋淋的兔子。
宋必惠低下头不再看空中,虽然她不怎么善良,但看到小兔子被鹰刁走,心还是有一丝难受。
强者才能生存是这道理吗?在这野生的森林就要学会自保。想着,她握着弓箭的手更紧了。
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上次走过那条路的尽头。
只是,木屋和老人却不见了。
再往森林里面,是更绿黑黑的一片,树丛更加茂盛了,灌丛也更密了。
宋必惠心有些忐忑不安,总觉的一进去了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树枝颤抖的声音,一个蓝红色的影子在他们眼前飘过。
碎花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一双桃花似的眼睛露在外面。
安成旬心跳一时间加快,只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那女人是谁?
还没等宋必惠弄清楚什么情况,一旁的左冷言已经飞快的跟了上去。
宋必惠的心顿时漏了半节拍,就那么扔下她了?
左冷言紧跟着,前面的人影,刚刚他们都没听到,但是惟独他听到了这女人说的话。
“想要他们安全,最好跟我过来。”
英伦争对的只是他皇室,他不想宋必惠卷进来。
英笑飞到一棵松树上停了下来,身子半倾斜在树枝上,胸前大半的肉露出来。
“陛下可真是宅心仁厚啊,那么舍不得那丫头受伤?还是知道你们三个都不是我对手?”依旧娇滴滴的语气,扇子半掩着唇笑着。
“英笑,我只是不想你伤及无辜,你若那么一心求死,我就送你一程。”左冷言冷冷说道,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银色匕身,周身全是钻石,阳光下,很是耀眼。
缓缓的抽出来,刀尖滑过他的手心,血染上刀上。
“吾以天使之令,速变。”
话刚落,银光闪过,左冷言手中的匕首变成了一丈多长的刀。
树枝上的英笑见状,扇子收了起来,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左冷言说道:“哼,没想到,天使法杖丢了,你们居然还有天使银刀!”
左冷言不语,举起刀便朝英笑坐的树枝上砍去,只觉得鼻尖一阵冰凉,蓝红裙子飞快眼前闪过。
一眨眼,英笑已光着脚尖踮在松树最高的那树枝上,玉手拿着一根棕黄色竖笛吹着,雪白脚上圈着一根红绳。
幽幽的笛声,很是悦耳好听。
左冷言感觉四周好像有气流靠近,近了,近了。
“呵呵,嬉嬉。。。”
是女人欢笑的声音?
当他再认真一看时,周围已经被十几个相同的美女包围了。
是虚无身体的美女,一个一个穿着暴露,一个一个面带微笑,一个一个貌若天仙。
“十三仙女,好好伺候下咱们的陛下大人,呵呵。。。”娇滴滴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蓝红色的裙子再次飞过,消失在这片森林中。
另一边。
宋必惠和安成旬呆在原地坐着,他们在等左冷言。
提议进来的是他,他应该不会那么不负责任把他们丢在这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宋必惠站了起来,独自朝森林最深里面走去。
“喂,你干嘛?”安成旬忙起身追上去问道。
“不就是天使法杖吗?权势,法力吗?我去拿来给他。”宋必惠头也不回的说道。
安成旬脚步顿了一下,她似乎真的很在乎他啊?
即使被他伤到,即使被冷落,即使被丢弃,依旧为他着想。
茂密的树丛总是阻挡着宋必惠前进的路线,让她很烦恼,不由转过身对后面的安成旬说道:“喂,把你的匕首借我用下。”
安成旬走到她面前将匕首递给了她,接过匕首的宋必惠立即将刀拔了出来,对着前面的树叉就是一顿乱砍。
挡之砍,阻之踹。这就是宋必惠一路走进迷茫森林的原则。
安成旬静静的跟在身后,静静看着疯狂砍着树枝的宋必惠。
究竟是恨意,还是爱意?必惠,你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意?
“啪嗤。”
宋必惠右脚踩着地整慢慢的沉下去。
是沼泽?
两人的心一沉,只见宋必惠的右脚迅速跟着往下沉。
正当宋必惠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双大手抓住了她,奋力的将她往上拉着。
安成旬?宋必惠转过头呆呆的看着他,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在公交车上踩他脚,在学校踹他命根的事情。
他一点也不恨她吗?一丁点也不吗?
“放手,你也会被陷下去的。”眼看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下沉,宋必惠着急的说道。
安成旬皱着眉不说话,用力扯着她的手。
就这么僵持着,大约过了半小时,宋必惠的身体停止了往下沉,高兴的她忙用力抽出自己的脚。
一点一点,慢慢挪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沼泽突然沉下没了,现在上面的都是污水,地上一片浅浅的水坑。
安成旬见宋必惠没事情,不由松了一口气,将她拉到自己身旁,饶过这滩污水,朝一边的灌丛走去。
“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感觉到宋必惠颤抖的身体,安成旬低声说道。
宋必惠心一动,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桃花似的眼睛,竟清的像水一样纯,没有了半分妖媚,唇微闭着。
不知道为什么,宋必惠的心在这一时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