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大雪。
A市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笼盖了整个A市，这里的第一场雪，来的是这样的迟。
远在百里之外的清安市，凛冽的风直往人脖子里钻，迟简从医院出来，拢了拢毛呢大衣，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一抬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贴了两张罚单的车。
她钻进车里，车里的暖气充足，她冰冷的手脚慢慢回暖。
“等了很久了？”迟简笑眯眯的问，拉下围巾，露出被闷的红彤彤的脸。
季丞嘉双手撑在方向盘上，闻言抬手摸了摸迟简的手，道：“没有很久，刚来几分钟你就出来了。”
迟简的手冰凉，那股凉劲透过季丞嘉的皮肤，传到骨子里，季丞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缩回了手。
他的心里惴惴不安。
低奢的卡宴融入车流里，随着车流往前慢慢挪动，一下停一下走，今天的环城路格外的堵，喇叭声震天响。
这凛冽干燥的冬天，给人心里都添了一丝烦躁。
第不知道多少次停下，季丞嘉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眉目间很明显的不耐烦。
迟简察觉出了不对劲，问：“怎么了？感觉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公司不出事才怪了，一件接着一件，久了也就麻木了。
可是今天这件事，掀起了季丞嘉那么久以来心里的平静。
半晌，季丞嘉踌躇着才开口：“简简。”
“在。”
他仿佛考虑了很久，罕见的在迟简面前眉头紧紧的皱着，情绪也表达的很露骨。
车里开着暖气，单面的车窗上蒙上了一层雾，外面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隐约能看见风吹动着书摇来摇去。
迟简心里咯噔一下，一下没了重量，轻飘飘的浮着，不安感从脚底往上腾起。
“……我打算回总部了。”
迟简愣了愣：“什么？”
季丞嘉知道迟简听得懂他什么意思，看着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车流，没敢去看迟简的脸：“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年前我会回到总部任职。”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一起回A市。”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是，他想让迟简陪他回A市，回他们开始的地方。
车里忽然陷入了沉默，车身仿佛是一道墙，阻隔了外面嘈杂的鸣笛声，形成一个小小而压抑的空间。
“我不回去。”迟简回答，这个回答重重的击在季丞嘉的心里，猛地一抽。
“为什么？”他转头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疑惑，“A市是我们的家。”
“嘉哥，我不想跟你回去。”迟简也毫不心虚的正视着季丞嘉的眼睛，“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有自己要打拼的东西。”
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和理由。
她不可能跟季丞嘉紧紧绑在一起，不管对方去哪里都紧紧的跟着，这会让双方压力都很大。
就像她说的，她有自己要打拼的东西，她不是家雀，可以带着四处奔波，她是雁。
或许未来她会回到A市发展，因为A市有更大的空间和资源，可是绝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