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必须要回去。”季丞嘉又挪开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方向盘上的手。
车流停了，停了好久，久到他们可以把这个话题从开始到结束。
他想迟简跟他一起回A市发展，可是迟简想留在清安市。
“我还在实习，实习结束后我会回到学校，毕业后我也还会留在清安市继续任职。”迟简说，“没关系的，你回去吧。”
你回去吧……
季丞嘉显然有些烦躁了，锤了一下方向盘。
是啊，他也无能为力，深想一下，他甚至不能把迟简带回去，即便迟简答应了跟他一起走，他也没有保护迟简的力量。
他带她回去，只会让她受到伤害，仅此而已。
“对不起……”
他很愧疚。
迟简的手窝了这么久已经很暖和了，她轻轻覆上季丞嘉的手，声音温和：“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对不起。”季丞嘉又重复了一次，“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迟简的手一僵，眼帘垂了下来：“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习惯了。”
“即便这段日子里有你，可是我也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那三年没有你我照样过的很好，所以你不用愧疚。”
她说，一字一句像蚂蚁一般蚀咬着他，令他痛不欲生。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家楼下，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是他没有准备下车的意思，迟简最后什么也没说，解开了安全带准备离开。
或许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吧。
今年的清安市会下雪么？
雨夹雪已经下过很多次了，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冷，或许吧……
季丞嘉没有挽留，车门被关上，鱼贯而进的冷气冻了他一下，他转头，迟简已经走进楼道里了。
站在他们的家门口，迟简踌躇没有急着开门，楼道里很寂静，迟简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犹豫了两秒发了出去。
「真遗憾，今年又不能一起过年了。」
本来还以为，今年的新年，是跟他一起过的。
季丞嘉一直没走，也没有上楼，他指尖夹着一支烟，车里的暖气很充足，可是他还是觉得手脚冰冷。
放在一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他抬眸，看见了迟简的那条微信。
他没去拿，而是点燃了那只烟，自从跟迟简重新在一起以后，他已经很少抽烟了，一个月都不见的碰一次。
迟简给买的戒烟糖还在口袋里放着，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烟雾，他的脸，隐在白白的烟雾里，表情晦暗不清。
那辆车在楼下停了五分钟的样子，开走了。
迟简站在落地窗后，目送着这辆车的远去，留下一阵孤寂刺骨的风。
酒吧的音乐声震天响，镭射灯让人的眼睛紊乱。
季丞嘉身子后仰，单手搭在椅背上，面前的玻璃桌子上放着几杯度数很高的酒，他也不说话，就坐着，一杯一杯的酒不停的下肚。
谢瑾陪着他喝，也不说话，他知道季丞嘉心里不痛快，他们不开心时候的最好办法，就是陪着，不用安慰，越安慰越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