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微笑:“这点小钱我们兄弟还是有的。”她从袖笼里拿出一锭黄金放在桌上,看得众人惊呼,刘掌柜眼睛发光,果然没有看走眼,今天遇到肥羊了。
东方月含笑问道:“怎么样,这个够吗?”
“够了够了。”刘掌柜忙道。
他伸手就要拿过金子,可她伸出玉扇挡住了他的手:“慢着,我们兄弟也有一笔帐要和掌柜的算。”
刘掌柜呆愣住了,他们还有什么账,不是算清了吗?难不成他们嫌钱多,想多给点,他搓搓手,兴奋地期待着。
东方月伸出一手:“算盘。”
一旁的伙计忙双手递过去,她开始算账:“我们兄弟在此消费,一共三十八两,除去成本五两,另三十三两的额外服务!对也不对?因受人骚扰,我们一样没有享受到,该退还给我们。在下兄弟虽经营小本生意,但由于在贵店被歹人所袭,浪费了我们兄弟的时间,在下粗粗算了一下,平均一个时辰我们兄弟可挣三千两,那半个时辰就是一千五百两,这个因刘掌柜纵人行凶所致,也是要赔给我们的。最后,因为这件事,造成了我们的心理受伤,所以掌柜要付我们精神损失费十两,说成医药费也行,一共是一千五百四十三两,扣除我们要赔给刘掌柜的一百八十两,那最后应是刘掌柜要给在下一千三百六十三两,刘掌柜,在下没有算错吧?”
她伸出手,催促着给钱。
刘掌柜哭丧着脸道:“客倌怎么能这么算,对小的不公啊!”
东方月冷下脸来:“在下也未听说三只普通的碗要十两,人造玉石花瓶要一百三十两。”
刘掌柜冷汗直冒,知是遇上对手了,无奈地摆摆手:“算了,你们走吧,我认栽就是了。”
东方月和龙天放相视一笑,她得意地冲他眨眨眼,还敢小看我吗?
龙天放抚着额着,笑道:“二弟,我想起一句话来。”
她问:“什么话?”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是女人,那刘掌柜岂不是——?
原来他嘴巴也可以这么毒啊?不过,他这么说,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性别了?
她不知道她的脸悄悄地红了,那绯色引人遐思极了,龙天放不自在地清清喉咙:“走了!”
而刘掌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耐不住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当晚两人像淄出去玩的孩子一样偷偷淄回宫中,龙天放把她送到房门口,有些依依不舍,天知道他对她有多小心翼翼,为了她此刻的身份,他压抑着自己,如若是平日,她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替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他的眼中散发着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两人的视线胶着,她想说些什么抗议,但他点住她的唇不让她开口。
无言地推她进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从她的眼里,他知道她动摇了,但还不到动心的地步,他要一步一步地让她离不开他,最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女人,心甘情愿的。
东方月抚着唇瓣,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腹,他的眼神好醉人,不像平日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专注的目光牢牢地抓住了她,她想逃但又有些不舍,这就是悸动的感觉吗?
可是她没有忘记他是皇帝——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她能爱吗?
不,她不能!一旦付出了感情,等到难堪的那一天,她用什么面目来面对他的新欢?强颜欢笑她做不来,血液中的强势因子恐怕会让她做出自己也不能预计的事情来吧!
宫中人人都知道现在皇上身边最红的人不是德公公,也不是慕主子,更不是刚上任的皇后娘娘,而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年轻男子,据说他生得极俊俏,身段风流,那模样把宫中第一美人张慕谨生生地给比了下去。
据说皇帝宠得不行,除了上朝,平日整日整夜地放在身边,生怕含着化了……晾着跑了,还曾一怒之下踢断了挑衅的慕主子两根胁骨,据说他一反常态地让御制监的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制东方公子的袍服,更别说那几件和皇帝常服相同布料的衣衫了,那可是连后宫妃子也没有资格穿得啊!
很多的据说一点点地传入龙天放的耳里,他充耳不闻,继续享受宠“男宠”的乐趣,并吩咐服侍东方月的宫女不得乱说,所以东方月对宫里宫外的这些个谣言压根就不知道,试想她都和龙天放一起出现,有谁胆敢在皇帝面前说个“不”字?
但不幸的是就有人敢,此人正是慕妃的父亲——丞相张仕轩,身为丞相的女儿,慕谨也生得美丽,本来这皇后之位是拓手可得的,不想却让林家占了先。
他怀疑是皇太后故意使然,什么指腹为婚,他算是见过太后手段的,什么时候也讲起仁义道德来了,分明是不想他张仕轩坐大,暗里行压迫之实,好在皇上也没有把这新皇后放在心上,正暗暗高兴之际,却不想女儿惹出这祸端了,前几日宫中的太监带信过去,他一看勃然大怒,为了一个贱民,身娇肉贵的女儿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故朝堂之上,张仕轩仗着自己多年来的人脉,硬是杠上了龙天放:“皇上,近日臣听闻皇上和一个男子走得极近!”
龙天放坐在龙椅上,挑了挑眉,笑吟吟地问道:“哦!朕真不知丞相除了国事还这么关心朕的私事!朕不胜感动!来人,赏银百两!”
站在另一边首位的龙天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兄看不到丞相大人眼睛快气得翻过去了吗?哪里还看得到那区区小小的一百两!
果不其然,张仕轩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臣以为,皇上此举大为不妥!”
敢公开挑衅了,龙天放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龙天允暗叫:太好了,每次皇兄露出此等表情一定会有人要倒霉!眼下这中选的不作第二人!
只见他一手闲适地支着头,另一手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龙椅,懒懒地问道:“丞相所说不妥是为何意?”
张仕轩厉正严辞道:“皇上,我国虽不禁男风,但皇上乃九五之尊,如今又还没有子嗣,实在不宜和男子如此亲近,如若无后,岂不是臣等辅佐不力之罪,是以臣斗胆……”
龙天放打断他,脸上仍然挂着迷人的笑:“斗胆什么呢?”
张仕轩愣了一下,尔后飞快地说:“臣斗胆——清君侧!”紧跟着一大帮大臣跪了下来,龙天允默数了一下,竟有三成之多,看来这个张丞相这次是铁了心要干到底了,不过可惜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得逞的,他提前致以十二分的同情。
“哈哈哈……”龙天放放声大笑:“好一个清君侧,不愧是朕的好臣子!”他的目光转向那些跪着的人,轻问:“看来你们也是和张大人一样的想法了?”
下面齐呼:“请皇上以江山为重!”
很好,摆明冲他来的,明里清君侧,但他岂不知张仕轩心中的计量,还不是为他的女儿谋一个皇子乃至皇后之位,他想要,他就得给吗?
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的太子母亲人选,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放柔了而不同于先前的假笑。
既然他们提出了,就给他们一个面子,好好地清一清!
他回转头对德公公说道:“最近朕临幸过哪个妃子?”
德公公了然于心,不卑不亢地说道:“回万岁爷,最后一次是皇上大婚那天!”
龙天放故意说道:“那就是皇后了?”
他回过头问道:“这要清吗?”
下面鸦雀无声!
德公公提醒道:“万岁,那天万岁并未到凤栖宫中!而是去了昭容宫,事实上,这几个月来皇上除了偶去昭容宫并未临幸其它妃子!”
龙天放微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道:“你有没有记错?朕有没有在东方越处过夜?德海你要想清楚,张大人在等着答案呢!”
张仕轩已经冷汗直冒了,这一对主仆一唱一喝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火烧到自个头上了!
德公公肯定地说:“东方公子虽是万岁的贵客,自有奴才等人侍候,万岁日理万机哪里抽得出那种空闲秉烛夜谈?”
龙天放轻咳一声:“可是丞相大人似乎对朕未有子嗣一事耿耿于怀呢!”
德公公接道:“皇上已经给过慕主子机会!”言下之意就是你女儿肚皮不争气怪得了谁?至于这机会皇上说给过就给过,有谁知道呢?就连这慕主子自己也不可能清楚。
张仕轩面如此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而方才追随之人莫不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张仕轩给利用了,这厮打着冠免堂皇的理由,其实是存着私心的,当下纷纷倒戈:“请皇上恕臣等愚味之罪!”
龙天放笑吟吟地:“尔等何罪之有,朕不会罚你们,还会听你们的劝言——清君侧!”
他黑眸一扫,目光对准张仕轩,轻柔地问道:“张大人,有没有眉目要清哪个呢?”
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砖上,但他不敢擦,只颤抖着道:“臣愚味,未有头序!”
龙天放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看了看下面,蓦地点名:“国丈大人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