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笑了,美目散发着夺目的光芒:“那本宫就要和上天争一争!”语气中霸气立现,德公公一时惊住,不知如何接口。
她缓下脸,放柔了声音:“本宫知道公公好意,但本宫自有道理!”
德公公回过神来,半是试探地问:“娘娘今日是有心为之吧?娘娘为人不当做出今日言行!”暗指上官奕衣袍之事。
她失笑:“姜果然是老的辣,什么都瞒不过公公。”
庞德海叹口气,道:“皇上是爱之深,才会被迷惑了!”
果然,小狐狸露出了奸计得逞的表情,德公公又叹:女人心,海底针啊!
德公公走后,东方月坐了良久,直到深夜时分,龙天放都未回寝宫。
困顿之下,她竟趴在桌边睡着了。
龙天放站在桌边,目光复杂地注视她……
她因为不舒服而微动了一下,他有些紧张,幸而她只是换了个姿势,他蹲下身子,对上她玉般的容颜,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不愿为妃,甚至不愿呆在宫里,她要飞出他的怀抱,这个位置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却弃若敝履,月儿,你可知,朕也会受伤!
小心地贴上她的面颊,她的脸冰凉冰凉地,不知道是流了过多的泪还是天凉的缘故。
轻巧地打横抱起她,放在龙床上,他站在床头,就那样痴痴地看了她一夜。
龙天放下了早朝,阴沉着脸,疾步向朝阳宫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跟在后面的德公公:“德海,为何她昨日不肯进食的事未告诉朕?”
“奴才以为公子昨日只是一时之气,心想今日难免气消,不想今日却仍不肯进食!奴才不敢再隐瞒!”德公公也觉得甚冤,这一对冤家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嘛!
龙天放停住脚步,有些愤恨地:“德海,如果她以为朕就这么妥协,那她就错了!朕绝不会被女人左右!”
他是皇帝,勾勾手指,可以唾手可得全天下的女子。
可上天为什么偏偏要让他遇上东方越?
庞德海愣在原地,皇上真的火了!
龙天放推开门,看见那个该死的女人悠闲地趴在屏榻上,手中翻着一本书,看得很入神。
他轻轻走过去,在她前方蹲下身子,一把抽走她手里的书,“为什么不肯用膳?”
她抬起头,看见他的表情很严肃,淡淡地说“食不知味!”
该死!他怎能容许她在他面前如些放肆,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他试图和她沟通:“只要你肯用膳,朕就放你出去!”
“那出宫的事呢?”她完全知道如何用最少的语言惹火他。
龙天放大怒,低吼出声:“出宫的事你永远都不许再提,连想都不要想!”
他并不愚笨,那上官奕的事怕是她利用来激怒他的,身为皇帝,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一个女子,为了这个女子,他可以抛弃骄傲,甚至为了她,他可以放弃整个后宫,只独宠她一人。
可是她呢?
摆明视他的真心如粪土,将他的满腔爱意踩在脚底下,教他怎能不气不怒。
东方月坐起身,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讥诮:“果然是天下的主宰,不仅控制我的自由,就连我的思想也禁锢了,这就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吗’?”
“不要这么对朕说话!”他被她冰冷的言语激怒,对她,他已经破坏了太多的原则,而她却从来不知道感恩。
她昂起头,脸上尽是无畏:“那我应该怎么说,求皇上的恩宠还是放弃自我!”
他瞪着她,咬紧牙根:“好!要自我是吗?朕成全你!”
东方月心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站直身体,脸色决然,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东方越,你敢如此践踏朕的尊言——无非是仗着朕的宠爱,一旦朕收回来,你什么也不是!”
他朝门外低吼:“德海,进来!”
可怜的德公公颤颤惊惊地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这皇帝夫妻的事啊!可不能给外人知晓,否则就是杀头之祸!
龙天放冷笑:“传朕的旨意,今晚沁芳宫侍寝!”
庞德海一听傻眼了,频频给东方月使眼色,她却漠视之——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他捏住她纤巧的下巴,恶意低下头贴住她的唇,轻柔喃语:“天下不止你一个女人,想爬上龙床的女人多的是。”
他的话像是温柔一刀砍中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无所谓地一笑:“皇上何必走远,我给你们腾地就是了!”
龙天放脸色铁青,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大了些,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因吃痛而紧绷着,他冷道:“尖牙利嘴对你没有好处!”
用力甩开她,龙天放拂袖而去,德公公跟在后面,回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东方月跌坐在屏榻上,听见外面龙天放的声音:“给朕看好了!”间或德公公的问话:“皇上,万一……这……她再不肯用膳怎么办?”
她听见他是这么答的:“随她好了!”
一丝冷笑浮在嘴角,龙天放,今晚过得愉快!
沁芳宫的寝宫里,层层帷幔,浪漫怡人!
淑妃焚香弹琴,一袭透明的薄纱把她美丽温婉的面容衬得如梦如幻,一曲罢了,她盈盈福身:“皇上!”声线娇憨可人。
龙天放淡淡地“嗯”了一声,挥了一下手示意她继续,淑妃黯然,今日皇上来时,她不免欣喜了一阵子,但整晚下来,皇上显然是有心事的,也不太搭理她,只是静静地靠着榻。
她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咬了咬唇,丰美的身子轻盈地坐到龙天放的怀里,“皇上,您看,臣妾的手都酸了,也不见皇上的笑脸,臣妾不胜惶恐!”
纤手伸到他的面前,诱人的红唇娇艳欲滴,凑到他面前,他微皱起眉,竟升不起一点欲望,难道他真的中了一种叫‘东方越’的毒了?
男性的骄傲让他的胸臆间升起一股愤怒,他猛地扯开淑妃的衣襟,露出大片雪肤。
“皇上!”她惊呼一声,便娇弱地倒在他的怀里,龙天放打横抱起她,向帏幔深处走去。
淑妃跪在床杨上,一张脸潮红着,颤抖着手替他解开龙袍,正要伸向中衣时,他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淑妃迷蒙地望着他,“朕自己来!”他邪邪一笑,今晚,他就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知道,他并非非她不可。
淑妃****剧烈起伏着,声音沙哑:“皇上,求您快点!”她解开身上衣裳,一具令人喷血的美丽女体横陈在床杨上。
直到对方躺在床上,眼神妩媚的瞄向自己时,龙天放才猛然回神,突然有种感觉,如果今晚他真的占有了淑妃,而他和小月儿将会彻底变成陌路人。
正是骑虎难下时,门口传来响亮的拍打声,“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一震,能让德海不畏惊驾罪的事……除了……
龙天放赶回去时,一整排侍卫垂首跪在朝阳宫前。
“一群废物!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看不好!朕要你们何用?”一脚踹飞最前面的侍卫,其他人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只恨不得大气也不用出。
门口卧着一人,似昏迷不醒的样子,心情恶劣的皇帝走过去踢了一脚,“这是谁?怎么回事?”
德公公赶忙回道:“皇上,这是太医监的王太医啊!说起这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也怪奴才太大意了,谁想这……”
“怎么说?”
“这个……这个公子他向外面的侍卫说他头痛,外面的侍卫就回禀了奴才,奴才不敢拖延就请了太医过来!不想公子他竟打晕了太医,换了太医的衣衫混出去了,公子身上有皇上的信物,此刻怕是早已出了皇宫!”庞德海说得颤颤惊惊的。
果然,龙颜大怒:“他头痛为什么不禀报于朕,否则怎会逃脱?”
德公公面有难色:“可是皇上不是在淑妃那里?奴才怎敢妄自打扰!”
龙天放冷哼:“人跑了你倒是不怕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奴才怕啊!所以才半刻也不敢拖延!”
龙天放注视了他少顷,这个庞德海可能不知道他一心虚的时候就会攒紧袖笼,这事一定和他少不了干系!
“那你查出他的出处了吗?”龙天放有些懊恼,这些日子竟对她一无所察,现在人跑了,想找竟无从下手。
“还不曾!”德公公不禁冷汗直冒,皇上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龙天放转开视线,暂且放过他!
命人拿出笔墨丹青来,脑中冥思了半刻,下笔——一柱香的时候,纸上跃然出现一位着白衣的翩翩美少年,那表情,那神韵,活脱脱是东方月的分身。
“皇上画得真好!”德公公不由得赞叹,心里也有了谱,皇上这是用情至深了,否则哪能画出这般传神来?
“多嘴!”他训斥了一句:“叫宫里的画师照着这张画像画个百张,张贴在各大城门口寻人,要人守着,完了全部收回,少一张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奴才斗胆问一句,找回来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庞德海问了这话后才惊觉自已是吃了豹子胆了,揣测圣意是多么危险的事,这种蠢事他也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