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两颊,本就楚楚动人的容貌更添了三分风韵。
“谁许你流眼泪的?”龙天放站在床边恶狠狠地,眼泪——又一次提醒了他那个被他抛弃的女子,双拳紧握,拒绝去想,看也不看那美丽的身体。
他需要发泄,是的,他找了无数个佳人,企图用不同女人的身体来淡忘记忆中那令他心折的曲线。
只是尝过那道极品后,他对其他女人再也无法放任,甚至于没有人能解开他的衣服,他的下意识里拒绝任何女人的碰触。
他承认他想念那双灵巧的手,那双被他熟悉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的手,他需要它的抚慰——想至此,他竟起了些许狂潮,却没有和那昭仪做的心思,只因他知道这欲潮来自于何人。
他是天子,天下的女人都争着抢着他的宠爱,只除了那个该死的女人,那颗他征服不了的心。
她为何不能像别的女子那样柔顺地曲意承欢,为何不能顺着他一点,他是皇上不是吗?
还是他的宠爱让她以为可以爬到他的头上,他可以宠她,可以让她,但是她的漠视——是给他最大的难堪。
东方越——朕绝不后悔!
失去你,也许朕会惆怅很久,但是放你在身边,朕会变得不是朕!
推门步出寝殿,门外的德公公看主子的脸色也知道一定又没有完成。
抖抖手上的披风,给主子披上:“皇上,夜里风大,保重着。”
其他人莫不以为皇上现在沉迷于女色,但只有他这个近侍最为清楚,皇上每天只在甘露殿呆不过片刻便出来了,然后就去御书房处理国事直到三更天才休息。
望着主子眼睑下淡淡的阴影,德公公有些心疼,皇上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天之骄子一个,何曾受过这种挫折?
现在和娘娘闹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
要知道皇上流放的不是什么公子,也不是什么大人,是当今的皇后啊!
何苦呢?明明心里想着念着,却嘴硬地不肯承认,硬要宠幸其他妃子,根本下不了口啊!
皇上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娘娘是不驯了些,可是也不想想是谁惯出来的啊!现在自己皇帝的架子一拿,苦了自己,到最后,相思欲狂,恐怕不仅面子,就连里子也荡然无存了。
想想前些日子皇上刚回宫的时候,疯了一样,砸碎了朝阳宫中娘娘原本住的房间所有物件,还下令封了太子府,皇上,那可是未来太子住的地方,你真的打算这样绝后吗?
然而这些话,他一个老奴是不敢讲的,现在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东方越三个字。
那是皇上的禁忌,皇上心里的一根刺,自己以为拔了,疏不知早已根种在骨髓里,浸透到血液中。
前面伟岸的男子的背影是那么落寂,拥有了江山又如何,离开了娘娘,皇上,你真的觉得开心了吗?
他会不会忘记她?她不知道,但要从心中根除那个曾经占领她一切的男子,却是要努力好久好久。
怎么也忘不掉他临走前的那抹绝望,来自挫败于征服不了她的心。
真的没有征服吗?她的主动献身又算什么?她以为他会懂的,一个女人献上最宝贵的童贞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的倾心吗?
东方月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上的书本,龙天放离开已经十余天了,就在那天吵架的当晚,他便离开了,临走未留下只字片语,她微微苦笑,还留什么呢!他都说了要决裂的了。
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毕竟惹恼他的下场并没有换来身首异处或是监禁,这只是最轻的发配而已。
是啊!发配——终生不得见他,终生不得他见!
最好的惩罚不是吗?他真高估了她,也低看了自己,那个尊贵的男人,有多少女人能对他无动于衷?
这颗曾是冰冷地心被他慢慢地焐热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学会怎么爱人,那人就已经离开了,留下她在更为冰冷的世界里,沉沦——再沉沦!
在心里,她是怪他的吧!
这份怪?是否还有爱的成分,她不明白,只知道,这一生,怕是无法去除
那么份魔障了。
他走时留下两名侍卫,她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是为了保护她,是监视吧!
一个皇上沾染过的女人,是不允许再和其他男人有瓜葛的,就算皇上终生不再碰她,也不容其他男人肖想。
他在防谁,她心如明镜,对于****,他仍是放不开吧!
不,这不是****,这是他的大男人……皇帝的自私心态在作怪,何必呢,经历过这一场,她还能爱吗?
浪费人力而已,但却成功地禁锢了她,不知道云儿和茵翠会不会想办法,她不能也不会在这里终老,男人的意志不代表她要遵守,三从四德从来不是她这现代人的操守。
三千宠爱,过往云烟,说抛就抛,她也只是他生命中的女人之一而已。
她胸臆微微起伏,她想,她是怨他的,怨他的自傲……压迫!
门口传来两声异声,紧接着是人体倒地的声音,她一惊,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地要斩草除根了。
眼下没有人能救她,地方官员对于一个被皇帝流放的人物不会太放在心上,她早就搬到一个偏远的小院子,平日的衣食不短缺已经不错了,额外的照顾那是不可能的。
她飞快地转身吹熄了灯火,抱了棉被,顺手抄了桌上的油灯,躲在门后,她能清楚地听到心口剧烈的心跳声,秀眉微微拢起,竟是一种钻心的疼,那熟悉的痛感又来了,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只在意念间思量着——我一定要活着。
门很快被打开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闪了进来,没有时间供她思考,手努力抬高,很好!棉被成功地捂住了一名刺客的头,然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将铜制的油灯向后面那个砸去。
砰地一声,那人两眼一翻,应声而倒,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在月光下异常妖异,东方月强压下翻涌而上的呕吐感,颤抖着飞奔向无边的黑夜中。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只知道一旦棉被下的人挣脱了,她会死。
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东方月用力奔跑着,喘息着,她仿佛能闻到后面之人身上的气味,那种肃杀的气息!
脚下一个不稳,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回转身,月光下,是一张狰狞的脸映着凶器的冷光,让她不寒而粟。
她冷然以对,就是要死,她也不要有一丝怯懦,她是东方集团的东方月,没有人能打败她,就是面对死神,她也可以微笑。
嘴角扬起一抹笑,龙天放,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你不杀我,我却因你而死!所有对你的不驯都将由我的死亡烟消云散,这个时空,再也没有一个叫东方越的入侵者。
猛地,她喷出一口鲜血,却阻止不了那死亡的接近,杀手举起手中的剑,她缓缓闭起,也许死亡是她唯一的归宿,只是……
爷爷,你终究是强求了,月儿也贪心了,以为可以爱一回的,哪知,来到这世间竟换来更大的心痛,爷爷,早知如此,月儿绝不来此,绝不来承受这椎心的痛,为何临死了,心还那么痛?
爷爷,你可知道月儿真的是不甘,不甘啊!
预期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在她身上,只听见一声男性的低喊,她睁眼一看,大惊:“上官奕!”
上官奕捂着流血的手臂,奋力地和那刺客搏斗,怎奈受了伤,怎会是一流杀手的对手,很快,他的身上又多了两三道伤痕。
他倒下,他们一个也活不成——东方月迅速地审视了下周围,不远处有一个小土堆,约莫是花匠不及整理的,她快步上前,抓起一把土,使劲往那杀手头部撒去。
刺客迷了眼睛,停下动作,上官奕咬着牙忍着巨痛,拉起她,投入茫茫黑夜中。
“不能停,他很快就会追上来!”发觉她的体力不支,他攒紧了她的手。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在黑夜中格外清晰,一滴一滴热烫的液体滴在她的手背上,那是血!
“你受伤了!”她才发现他的气息不稳,似乎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不要说话,留点力气逃命!”他喘息着,望住她。
此时他们已出了别院,黑暗中,不知往何方,上官奕咬咬牙,毫不迟疑地往东跑去。
行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前面竟然没有路了。
东方月往下一看,顿感头晕目眩,天,竟是万丈深渊!
两人正准备回身的时候,后面的异样声响让他们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剑尖着地的声音,刺客狞笑着,锋利的剑在地上划出火花,仿佛在庆祝着即将到来的血宴。
上官奕和东方月互望了一眼,那一眼饱含了上官奕的情……东方月的抱歉,黄泉路上,竟是他们两人相依相伴。
手紧紧地握着,他带着她纵身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很快,那两个小点就消失不见了。
刺客惋惜地擦试着他的兵器,竟然没有能亲手了结他们,那小子也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