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戏谑的声线忽而在耳边响起。
何苏叶只觉得有雷在旁边生炸开，炸得她脸颊立刻红了起来。
她心虚地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墨渊早在何苏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醒了。
但他看她脸红到了脖子根，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他还是体贴地改口说：“就刚刚。”
何苏叶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为了转移墨渊注意力，连忙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
墨渊瞥了眼电脑屏幕，只见上面写了十来个名字，都是iris的员工。
他一时不解，问：“这是什么？”
提到公事，何苏叶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丢脸，清了下嗓子正色道：“这些人，是我想辞掉的。他们跟Kimi一样，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觉得让他们留下，只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Kimi，所以想借着这次机会，重新整顿一下技术部的人事。”
看她这么严肃认真，墨渊也正色起来。
在工作方面，他一直很欣赏她的杀伐果断和眼光独到。
但是傅问那次，他就觉得她跟一般人不一样。
所以基本上她做的决定，他都不需要去想，就知道应该不会有错。
因此墨渊只粗略扫了眼名单，就说：“我之前很少来iris，来了也只是叫几个组长和部长说话，这些人我都不太熟悉，你定好就行。”
何苏叶看墨渊名单都没看完就同意她的举措了，忍不住一拍墨渊的肩，说：“这是正事，你别什么都随便我，认真点。”
墨渊看她一眼，说：“我不相信我老婆，还相信谁？你做事，不管是正事还是什么事，我都放心。”
何苏叶赧然脸红：“谁是你老婆……你正经点！”
墨渊看她有点急了，牵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没不正经。你别忘了，在我们两个在一起前，我们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相互信任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做的决定，我当然相信你。”
他说完，又不正经地一勾唇，说：“你老公我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宠着你，什么时候要留点理智。”
何苏叶被他一声“老公”“老婆”喊的脸热，没好气地瞪他：“知道了，但是你别瞎喊！”
墨渊有点委屈地说：“我看臧林萧都是这么喊他女朋友的。不过他有时候也不喊老婆，他有时候喊……宝宝。宝宝，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何苏叶被这声“宝宝”喊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嫌弃地一推他：“你别喊了！”
“是吧？”墨渊扯唇一笑，说：“还是叫老婆好。”
何苏叶还是不自在，说：“老婆也不准叫。”
“那我叫你什么？”墨渊叹了口气，说：“连咱们公司的前台小姑娘都有对你的专属称呼，就我这个正牌男友还得连名带姓叫你。”
何苏叶看他这样，真觉得他像条可怜的小奶狗了。
她想了想，说：“那你叫我叶子吧。”
墨渊有点勉强：“好多人都这么叫你，这不算专属称呼。”
“那你要怎么样？”何苏叶有些无奈。
她现在只觉得墨渊越来越幼稚，明明以前那么高冷骄傲的一个家伙，现在怎么忽然就变了？
墨渊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让步了，趁机进一步说：“那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叶子，没人的时候我叫你老婆，怎么样？”
何苏叶有点不好意思，又看墨渊的表情有点眼巴巴的，心想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就一点头，答应了。
墨渊顿时眼睛一亮，把她拉到怀里。
这是办公室，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又没关门，随时有可能有员工路过。
何苏叶有点着急，怕被人看到，伸手推他：“你注意场合，要是被员工看到了，以后我怎么树立威信？”
墨渊笑笑，知道她这方面脸皮确实薄，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何苏叶松了口气，站得离墨渊远了点，生怕他又动手动脚。
墨渊有些无辜地一摊手：“放心，我有分寸的。”
何苏叶一撇嘴，不接他这句话，只是说：“这名单上的人，我下午可就辞了，你不认真看，明天就见不到他们了。”
墨渊只得拿过来认真看了一眼，他微一拧眉，说：“谁走谁留，听你的就行。就是忽然少了十几个人，这年头AI设计师又少，再招可能有点困难。接下来你的机械臂一公示，少不了iris要大生产，正好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何苏叶点头：“这个确实，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要找哪些人顶这个空缺。而且机械臂已经设计出来了，最重要的是生产，设计师倒是无所谓，最主要的生产工厂是一个问题，除了要定好生产工厂，资金也是一个问题。Iris的现金流应该不至于支撑大量生产机械臂。我们现在资金……可能有点跟不上。”
墨渊听到这，剑眉蹙了起来，有点无奈地说：“我现在要人有一堆，要现金……一时间可能凑不上。你让我想想办法，我问问臧林萧能不能给我凑点。如果时间允许，不需要臧林萧我也能凑到。”
何苏叶好奇地问：“你从哪儿弄钱？”
墨渊又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何苏叶一点头，抱回笔记本说：“那我现在就去发内部邮件。”
“内部邮件？”
何苏叶点点头，说：“我想着，还是给他们留点面子，如果直接炒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他们就没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墨渊一叹气，说：“你给他们留面子，他们联合Kimi想害你的时候，可没想给你留面子。”
何苏叶扯唇一笑，说：“我知道。所以我这么处理，也有我的道理，你等着看好了。”
墨渊宠溺地望着她说：“行，都听你的。”
何苏叶受不了他这个眼神，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吸进眼睛里似的。
她抱着笔记本就要走，却被墨渊拉住：“在这办公也一样。我一个人呆了那么久，你怎么忍心再让我独守空房？”
何苏叶一噎：“这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理科生，体谅一下。”墨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说：“你坐这，我去给你泡茶。”
何苏叶被他拉着在办公椅上坐下。
正好有市场部的过来，看到的就是二老板坐在大老板的椅子上，大老板一副殷勤的样子替二老板倒茶，画面那叫一个让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