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上官烟儿,苏凝儿,李素素与夏慕清,新儿也被人带下去安置了房间。
“爷,让烟儿为你诊脉吧。”上官烟儿取过脉枕,坐到小塌旁边。
“不必了,爷自己就是个大夫,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么?”花慕白不以为然地摆手,见上官烟儿的手伸过来,干脆缩进狐裘中不让她碰到。
“爷,你就让大姐看看吧,你自己说没事,可我们大家还是不放心哪。”李素素皱起了眉头。
“爷说没事就是没事,烟儿是爷亲手教出来的徒弟,难道还能强过我这个师父?”花慕白沉下脸来,有些不悦。
夏慕清觉得有些不对劲,按说让上官烟儿把个脉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看又无妨,何必这般推托。
一直没有出声的苏凝儿蛾眉轻蹙,缓缓说道:“爷,你是不是怕让大姐看?”
“怕?”李素素杏眼圆睁,随即明白过来。
一个怕字,却让夏慕清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心下大惊。
“凝儿,素素,你们摁着爷,不要让他动。”上官烟儿冷了脸,再不复温柔婉约的模样。
苏凝儿与李素素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地摁住了花慕白的肩膀。
上官烟儿手上使了力将他的手从狐裘中取出,本想着他若不配合便用武力解决,未想手中传来的感觉竟是绵软无力,内力全无。
“爷?”她惊骇,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花慕白,眼睛里的雾气渐渐聚起,轻轻一眨便掉了下来。
花慕白心中轻叹,他就知道早晚瞒不住她们。
“大姐?”李素素与苏凝儿看她如此模样,顿时慌了神,“你不要吓我们,到底怎么了?”
上官烟儿摇着头,哽咽道:“你们可以放开了。”
以花慕白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个三岁小孩都打不过,哪里还需要这般压制他。
夏慕清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看这样子,花慕白似乎瞒了她不少事。
上官烟儿轻轻擦去眼泪,定了定心神,手指搭上花慕白的脉搏。
夏慕清等人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她,心情却随着她的神色越来越沉重。
许久,上官烟儿的手仍搭在花慕白的手腕上,但从手指的弯曲程度来看,诊脉应该已经结束了,可是她仍呆呆地坐着,怔怔地看着花慕白,象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大姐,大姐?”苏凝儿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肩头,强压下心头的焦急,“大姐,爷到底怎么样?”
上官烟儿恍若未觉,低缓相问,字字带着她此刻心中的悲凉:“爷,你是不是受人一掌?受伤之后是不是用过繁星千落?之后是不是用仅剩的内力逼过毒?”
“什么,繁星千落?!”苏凝儿与苏素素失声惊叫。
纵使她们对医术并不擅长,但对繁星千落都是知晓的。
“爷,你既受了伤,又怎能使用这繁星千落?你不知道这套针法对人损伤极大么?不知道会让你的心脉受损么?”李素素压抑不了悲痛,冲着他大声质问。
“素素!”苏凝儿拉着退开几步,皱着眉道,“你冷静点,怎么能对爷这般嚷嚷。”
花慕白将头靠在塌枕上闭起眼睛,他当然清楚,天下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套针法的利害之处。
夏慕清身子微微一晃,使劲撑着桌面,看着花慕白难掩的倦色。
受秦云风一掌,为了替她解毒心脉受损,内力耗尽,全是因为她。
上官烟儿黯然道:“爷,这一掌已经使你好几处筋脉被震断,若是普通人,只怕连命都难保,偏偏你还不要命地用了繁星千落,以致心脉遭到反噬,最后还把保住元气的那口内力也用完了,爷,你以为你的命真的比天还要大么?”
此话说罢,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大姐……如今爷的身子到底如何?该如何医治?”苏凝儿深深吸了口气,问出最为现实的问题。
“爷的身子,若是尽我所能,至少需得五年才能恢复,多则……十年都不一定。”
五年?十年?
夏慕清死死地咬着下唇,这样的一份情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李素素与苏凝儿更是面面相觑,这么长的时间哪里等得,眼见着风云就要变幻,在此关键时刻出这样的大事,岂不是如同身陷水火。
上官烟儿迟疑道:“除非……”
“烟儿!”花慕白蓦然睁开眼睛,制止了上官烟儿接下去的话。
其他几人却是身形一震,纷纷重新燃起希望。
“除非什么,大姐,你快说。”李素素迫不及待地问道。
花慕白警告地看了上官烟儿一眼,道:“没有什么,别多问了。”
“可是……”李素素还想说什么,被苏凝儿扯住了袖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烟儿说几句话。”花慕白淡淡地说道。
不甘心的李素素被苏凝儿半推半拉地带了出去,夏慕清深深地凝了花慕白一眼,才转身离开。
花慕白,你当真以为不让烟儿说出来,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事了么?就算有千般险万般难,若是能救你,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