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问堂带着月琅回到房间,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在桌上,对她说道:“你走了一天的路了,先休息一会吧,我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
但月琅站在他身边没有动,而是笑着瞅他。
“怎么了?”他见她笑得古怪,便问。
“你还是那样呢,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好歹他是你的师父不是吗?教了你十年,你一点也不尊重他。”她都为常情感到悲哀。
“谁让他废话太多了。”林问堂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是啊是啊,人家多说一点话就不对了呢,只能当个闷葫芦,一天到晚不吭声才行!那这样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也做个闷葫芦,一天到晚地不跟你说话,看你受得了受不了!”她双手负于身后,笑得很是动人。
林问堂拿她没辙:“你怎么为他打抱不平起来了?难道你忘了,他培养我是想利用我对付我爹。”
“借口!你要是在意这个,你就不叫林问堂了!”她一副“别以为我不了解你”的拽样,看得林问堂直笑。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是我肚里的蛔虫,早把我摸得一清二楚了。”
月琅却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要是师父知道你是他死对头的儿子,他会不会很生气呢?”
“应该会的。”他会气自己识人不清。
“那他会不会气得想杀了你?”
“他现在杀不了我,顶多弄个两败俱伤。”林问堂淡淡地道,并不担心这个。再者,以他对常情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杀他的,因为他是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后继之人,他要再想培养一个,恐怕是不可能了,他不是一个有足够耐心的人,不会再花另一个十年去做一件同样的事情。
月琅听了他的话,上前把他的嘴捂上了:“你不准和他打,不准弄得两败俱伤,要是他真的责怪你,你道歉就好了嘛。”她才不要他受伤。
“道歉?”林问堂拉开了她的手,好笑地看着她,“月琅,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向他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为什么做不到?事在人为不是吗?”她眨着灵黠漂亮的眼睛,反问他。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再和她扯下去,扯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有结果,“你饿了吗?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不饿,今天吃了好多东西,到现在肚子还撑得慌,我现在就是想和你说话。”她搂住他的脖子,近乎撒娇地说道。
“好好好,你说,我听。”
“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怎么办?”她思考了一会,冒出这样一句。看着他,又自己提出了建议,“这样好了,你先说吧,你说了,我再说。”
林问堂哭笑不得:“月琅,你是存心在捉弄我吗?”
“谁捉弄你?”她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嘛!”她软软地央求着他。
“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我的口才了?”
“一直都相信的,我知道问堂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吹捧着他。
“是啊,不说话可以,一说话就气死人。”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出事实。
“那——问堂你是因为担心气死人所以才很少说话对不对?这么说来,你还是好心哦。”她貌似夸他,但林问堂却听得出来她是在取笑他。
“这么想和我斗嘴?”
“很有趣不是吗?”月琅的兴致很好,或许是第一天以人的姿态过着人的生活,因为新奇,所以心情变得很愉快。
“好吧,你喜欢就好。”他愿意陪她,看她开怀地笑。
月琅突然想起她名字的事情,不由苦下了脸:“问堂,每次他们说起我的名字我都会很忐忑啊,他们的记性真好,知道现在的我和以前狼形的我名字是一样的。”
“你在担心什么?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以前的狼叫月琅,现在的你也叫月琅,这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月琅不满地推他一把:“你知道这根本不是巧合,我们本就是同一个嘛!”
“但别人却会认为这都是巧合,你不用担心。”
“别人真的都那么笨吗?”月琅怀疑着。
“不,他们不是笨,只是不相信狼会变成人,而且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
“可,要是有人知道了,那怎么办?他会不会怕我?”她担心起来。
林问堂莞尔:“那就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啊。”月琅低下头,自言自语,“不让人知道就行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可以维持人形了,不怕别人知道!”
“月琅。”他唤她。
“怎么了?”
“师父说的事情你怎么想?”
“师父说的事情?我们的婚事吗?”
“不错。”他点了点头,“当时不赞同师父的话,是因为不希望他插手我们的事情,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月琅俏皮地瞅着他,问:“你是不是很想和我成亲?”
“你说呢?”他的心意,她不可能不明白,当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尊重她的意见。
“我们狼族可是最忠诚的族类,你要是娶了我,就不能娶别的女人了,你做得到吗?”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要娶的女人。”
“很委屈哦……”她假意地笑着,同情他,但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而很是高兴。
“为了你,再委屈也是值得的。”何况,他并不觉得没有三妻四妾便是委屈,对他来说,天底下只有一个月琅能让他动心,也只有她值得他呵护。
月琅看了他一眼,笑盈盈的,不再同他说话,主动地开始整理起桌上的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在外面逛了一天,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看来要吃上一阵了。要不,我明天去认识几个朋友,分他们一些也好呢。”
“月琅?”
“你还站着干吗?快来整理这些东西吧,等整理好了,我们就去吃晚饭。还有,你还得给我准备个房间,我总不能和你睡在一起吧,那样会让人说闲话的,你说对不对?”
林问堂倒是不在意:“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吧,不过,如果你想要一个自己的房间,我隔壁正好空着一间,等马上我让人收拾一下,你就可以过去住。”
“好啊!”月琅没有意见。
“不过,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月琅,你愿意跟我成亲吗?”没有得到肯定答案的林问堂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愿意啊!”月琅没有让他失望,笑眯眯地给了他回答,同时拿了一包蜜饯塞到他手中,“快收拾啦,马上天都要黑了!”
“好。”她的回答让他放了心,挂着一脸满足的笑容,他加入了整理的行列。
第二天一早,林问堂被常情叫去办事,月琅在乌月教一个人玩耍着,倒也自得其乐。
她是好动的,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看花园里的花枝修剪得不好看,她自己去找了把剪子,按着自己的意思开始修剪。
温暖的阳光下,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呀!”她突然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原来是一条灰色的软体虫子落到了她雪白的衣服上,吓到了她。
“可恶可恶可恶!”她生气地拍掉那只恶心的虫子,然后瞪着它骂道,“坏虫子!居然敢吓我,太不可原谅了!”这可是问堂给她买的新衣服,结果被这条讨厌的虫子爬过了,太让她生气了!
她可爱真实的一幕尽数落到韦休绝的眼中,他看得呆了。
从第一眼看到她起,他的心里就莫名的悸动,他想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身边,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产生过这样的冲动,在他的心里,女人都是软弱无能、麻烦的东西,但她例外,她就像落凡的仙女一样,闯进了他的心里。
他知道,他动心了。
被虫子坏了心情的月琅提着剪子就要离开,韦休绝见状,很想把她唤住,但声音憋在了喉咙口。他泄气地暗自咒骂了一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乌月教的人都好奇怪。
这是月琅走了一路得出来的结论。这一路她遇到的人不少,可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是阴深深的,看到她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冷眼扫过就当没她这个人存在。
唉,算了,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难过,但人家乌月教毕竟是邪教,这样子才比较符合“邪教”这个称谓,她也就不多计较了。
“喂!”
一个清亮的唤声让她惊异地抬起了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黄衫的女孩,她正冲着她灿烂地笑着。
咦,她也是乌月教的人吗?月琅疑惑了,不过,她还是回了她一个友善的笑容。
黄衫女孩向她跑去,跑到她的面前,打量了她一下,笑着拍起了手:“你果然在这里!我找对地方了!”
“你认识我?”月琅觉得她很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怎么,忘了吗?你和那位漂亮大哥昨天帮过我的,当时我拿了三个烧饼,结果被人拉住要我付钱。”
月琅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因为我还没有向你们道谢呀!昨天我跟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你们住这里,今儿个我就跑进来了,果然找到了你呢!哦,对了,我叫欧阳晓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琅。”她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你随随便便就跑进乌月教了吗?”乌月教的守卫好像并不是很松懈。
“对啊,这什么教的就好像是我家后院啦,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她得意地说道。
“你会武功吗?”
“那当然!”她嘿嘿地笑了笑,又马上不好意思地说道,“逃命的功夫是一流,论打架,我就只有输的份了。”她最擅长的是轻功,其他的——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