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
里面藏着的人终于小声哼了哼。
卓溪试了一下门锁,欣喜地发现门竟然没锁,一把推门进去,白茹正头发散乱地仰倒在床上,被子斜斜地搭在身上,连鞋都没有脱。
卓溪惊愕,走过去,“小茹,你这是干什么呢?”
白茹歪头看了看卓溪,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在下一瞬忽地热泪盈眶,颤颤巍巍地坐起来伸出手就去抱住卓溪,卓溪心疼地回抱住,柔声劝慰,“别哭,好好的哭什么。”
“溪溪……”白茹只喊了这一声,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如绝了堤一般。
卓溪在白茹背上轻拍着,白茹哭得这么伤心,一时间也让卓溪觉得心里酸的不行,同时眼睛也跟着泛酸,再加上又回到了这个和佟左分离的地方,卓溪的思绪上涌,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溪溪,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白茹蠕蠕软软地说。
卓溪一听这话,立马就察觉出来了,她放开白茹,眼睛紧盯着她,“说说吧,你和柳长安是怎么了?”
白茹一愣,随即哭得更大声起来,“溪溪,柳长安他就是一个混蛋,十足的大混蛋!”
卓溪哭笑不得,看着白茹这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卓溪忍住笑,顺着她的意思说,“对对对,他就是一个混蛋,他欺负我们家白茹,就是一个混蛋,不过,他怎么欺负的你?”
白茹哭得一抽一抽,闻言认真想了想,“唔,溪溪,我们不说他了,一说他我就伤心,我这小心肝都被他伤的没有一处好地方,我们不说他,不说他。”
卓溪笑了,“好,不说就不说,对了,你吃饭了没?”
白茹可怜巴巴地摇摇头。
卓溪起身,“你等一会,我记得我临走的时候冰箱里还有青菜和面的。”
“嗯。”白茹乖巧地点头。
一大碗青菜鸡蛋面被白茹几口吃光,卓溪面色复杂地看了看那连汤都不剩的碗,艰难地开口问道:“小茹啊,你在这里呆了几天了?”
白茹头也不抬,闻言伸出五根手指。
卓溪无语,忽地一阵心疼,伸手拍了拍白茹的头,“苦了你了。”
这时候白茹忽然抬头盯着卓溪,这一盯把卓溪弄的很是奇怪,不由戒备地问道:“怎么了?”
“溪溪,我记得,佟左也是住在这里的吧?他人呢?”白茹问。
卓溪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下去,白茹瞧出些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说:“吵架了?”
卓溪沉默。
“分手了?”
卓溪再沉默。
“唔,老死不相往来了?”
卓溪还是沉默。
“我明白了。”白茹最后说。
“你明白什么了?”卓溪条件反射地问。
白茹温温一笑,“我最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说的是一个矫情又胆小的女主,任凭男主怎么喜欢啊她就是不给个痛快话,一会顾及这个啊一会又避讳那个的,最后弄得双方都是痛苦不已的。”
卓溪撇撇嘴,不屑地说,“那又怎么样,小说啊,全都是骗人的。”
“唔,是不怎么样,不过你想不想知道那个结局?”
卓溪心里想什么结局不结局的,她可没那心思知道,可是心里这样想,嘴却不受控制地问出来,“是什么?”
“那个女主啊,她天天矫情,最后男主跟着别人跑了,女主知道了就开始天天伤心了,唔,就是这么一个结局。”白茹轻飘飘地说。
卓溪心里一阵不舒服,半晌才干干地说:“什么破结局嘛!”
白茹嘿嘿一笑,也并不说什么。拿筷子有节奏地敲击着碗,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卓溪自从白茹说完那个什么小说结局之后心里就开始一阵的不舒服,当当当的敲击声更是让她闹心的可以,劈手夺过白茹手上的筷子,卓溪假装严肃:“洗碗去!”
白茹笑呵呵地端着碗进厨房了,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见面时候的狼狈?
卓溪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接起来,裴达那劫后逢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卓溪同学,这几天我不会再见你了,你对我有什么道歉的话,就等到五天之后的万圣节上说吧。”
说罢,不等卓溪反应,啪地挂断了电话。
白茹洗过碗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卓溪这么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
卓溪机械地转过头,很是无可奈何地说:“这年头的奇葩怎么这么多?”
卓溪在这五天之中当掉了所有的专业课,和白茹两个人窝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过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白茹的心情也有所好转,卓溪也在这五天中将脑子放空,忘记了所有这间房子以外的事。
万圣节当天下午五点钟,卓溪迷迷糊糊地起来,去白茹的屋子看了一眼,那丫头还在睡着,卓溪摇了摇头,先不管她了。
先是去洗手间把水烧上,然后又跑回卧室,穿衣柜里还有她留着没有动的衣服,卓溪在里面翻了几下,终于找到一件可以穿得出去的衣服,放在身上比量了一下,点点头,觉得还可以。
洗手间里的水也烧好了,卓溪拿出一件干净的睡衣去洗澡。
白茹是在卓溪洗完澡一身清爽之后才悠悠转醒的,她看着这样的卓溪,有些怔楞,“溪溪,你这是要去哪啊?”
卓溪正在穿衣服,听到白茹的问话,便随口回答:“今天万圣节,裴达那小子非得让我去,我推不掉,就得去。”
“哦。”白茹点点头。
“你去不去?”
“我啊,”白茹想了想,“不想去。”
“去吧去吧,我看过他们的排练,应该很不错的。”卓溪建议。
见白茹还是在犹豫,卓溪又说:“哎呀你就算是陪我了,噢?裴达是一定要陪老婆的,到时候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说说我的得多凄凉啊!”
“去吧去吧,噢?”卓溪难能的露出恳求表情。
白茹心中好笑,去一趟也没什么,况且她已经消失这么多天了,他,应该会着急死了吧!是该露露面了。
“行,你等我下啊,我很快收拾完。”
卓溪高兴了。
两个人匆匆赶到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好一阵了,卓溪两人一进去就看见裴达挥舞着大手臂朝她们大笑,卓溪拉着白茹连忙赶过去。
“你们怎么才来啊?”裴达抱怨。
卓溪看了看旁边的吴姗姗,后者对她耸耸肩,卓溪纠结了下,然后才反驳说:“我这不是也没晚多久嘛!”
“哼哼,你要是再晚来一会,说不定就要错过一场好戏了!”裴达小声哼哼。
卓溪没听清,“唔,你说什么?”
“嘶,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多话,看着不就得了吗?什么事都告诉你我还怎么混了?”裴达很没好气地说。
卓溪默然,唔,她先不跟这厮计较,鉴于之前跳楼事件她对他心存愧疚,她就暂且压制着脾气,等秋后一并算账。
白茹自从进来之后就开始魂不守舍,卓溪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头凑过去低声问她:“你看见柳长安了?”
白茹被吓了一跳,卓溪也被白茹这个反应吓到,白茹皱了皱眉头,目光往礼堂一角撇了一下,卓溪立马就明了了意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瞧见了柳长安一脸阴沉地坐在角落,方圆三个座位之内再无其他人。
卓溪默了默,收回视线,也没有理会。
这时候台上忽然一阵骚动,卓溪转眼看向旁边,裴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吴姗姗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她身边来,卓溪忍不住问她:“你家那位呢?”
吴姗姗继续耸肩,“不知道啊。”
卓溪撇撇嘴,“你也不知道看好他。”
耸肩,“没关系,有什么事晚上和他一并解决,正好我好几天都没练手了。”
卓溪:“……”
唔,她可不是故意要挑起吴姗姗的斗志的,她就是,觉得裴达应该得到这么一点点教训啦……
“高中时,我为我喜欢的姑娘唱了一首情歌,自此我的初恋就开始了,当然这段初恋在别人看来我们走的很艰辛,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却无比感激,那是我自出生以来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台上的声音缓缓传来,越过几百人的耳朵,轻轻地飘进卓溪的耳侧。
卓溪忍不住看向台上。
那个人穿着一身颇为正式的礼服,脸上带着一张诡异的面具,他身材修长,身形略显消瘦却仍旧挺拔,他直直地站在那里,仿佛谁也不能动摇一般,他手拿话筒,平静且坚定地说着他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