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这几日……还好吧?”看着李可萌故作无事的态度,赫连谦终于忍不住想问一问了。
赫连谦仿佛总是那么温和有礼,本来李可萌还可以装作无所谓地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却被这句话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那片地方。
六月的天气十分明媚,一刹那李可萌有一种天要下雨的感觉,心里苦涩得冒泡,却偏偏要逼着自己坚强。
还未等她说话,学院门口处便传来一个小厮急急的声音:“王妃,不好了,浣溪丫头撞倒了柳妃,被柳妃说她出言不逊,以家法伺候,绿竹姐姐也被柳妃拦下来了!”
李可萌待看清来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个小厮名唤元清,是一厨房的伙计,绿竹为了给她打点好府里,暗自拉拢了府里的一些小厮丫鬟。元清人老实,上次母亲病重,绿竹恰好给了他钱救了他母亲,从此便对两人忠心不二,经常将一些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悄悄告诉她们。如今见他如此急急忙忙过来,定是绿竹和浣溪真的遇到了麻烦。
勉强地朝赫连谦抱歉地一笑,李可萌急急忙忙向学堂门外的马车跑去,赫连谦竟也跟着来了。
一路上李可萌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衫袖子。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忐忑心慌害怕的感觉。她最近跟柳妃交恶,虽然对她一直都不屑,但是行事一直小心翼翼,不想授人以柄。可是却忘了自己身边的人,浣溪还有绿竹。如果她们是因为柳妃对她的迁怒而受到了伤害,那她该如何面对她们?
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在王府这么久,她也是知道王府的家法的,轻则二十杖,重则打断双腿。可是浣溪还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她真狠得下心?
心头一阵慌乱,下了马车,远远在院子门外时便听到了高喝声、哭声和木棍砸在肉上的闷棍声。李可萌几乎是飞奔进了大厅的门,一阵趔趄,被身后跟来的赫连谦扶住了身子。
“住手!”
行家法的下人停了杖责,看了看李可萌,看了看柳妃,最后看了看在主位上的赫连沁,最终收了木棍,站在了一边。
李可萌扫过厅中的众人:略带得意的柳妃、似乎不忍的曹景珊还有坐在主位上仿佛事不关己的赫连沁!
目光没有做停留,李可萌很快就看到了被嬷嬷丫鬟们按在大厅中央木凳上的浣溪。内里一阵血气翻腾。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上课时会有那种不好的预感了。
浣溪不知到底被人打了多少次,打得到底有多重。屁股上已经是皮开肉绽,眼睛也已经哭肿了,嘴角流着鲜血。她意识已不是很清楚,只是嘴里还在喃喃低语着:“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李可萌颤抖着想扶起浣溪,可是搬动她时触动了伤口,疼得浣溪一阵抽搐,只得将她暂时放在凳子上。
绿竹看李可萌来了,使劲挣脱了按着她的丫鬟,反手给了那人一耳光,那人受痛,眼里突出凶光:“你!”下一刻立刻被李可萌飞过来宛如割人刀子般的目光给吓得闭了嘴。
绿竹流着泪,突地就跪在了李可萌的身边,看着浣溪狰狞的伤口,自责地道:“小姐,都是绿竹的错,绿竹没用,保护不了浣溪。”
李可萌眼里一片血红,将绿竹扶了起来,只是轻轻地道:“绿竹,先别哭,你去找我大哥,让他快来王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