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原来是风少侠,怎么到了我们圣姑的闺房里来了?”
风清扬虽然对那圣姑又惊又怕,但此刻别人和他说话,又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贵教圣姑的闺房竟是在这妓院当中么?”这一句话把白无常范无救的一张白脸说的面红耳赤。
这时只听得人声鼎沸,官兵闯入妓院,一干军汉,辣手摧花,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打的一干老鸨、妓女是鬼哭狼嚎,脂粉满地,一时间春色满园,俱是娇喘之声,那圣姑一望风清扬“风少侠,可有胆量跟我们黄河一会,见见我家教主!”
“悉听尊便。”
一掌击开窗户,纵身跃下,稳稳当当落在自己那匹千里银河一盏灯上,紧接着那女子随后落下,一马双跨,打马扬鞭,马儿一声嘶鸣,四蹄发奋,直奔白塔山下黄河边上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白塔山下,只见一条大河奔流,万顷黄涛茫然,深不见底,波涛汹涌,原来这黄河发源于青海约古宗列曲,在青海境内称为“湟水河”,水流清澈,并不如何湍急,只是由青藏高原急转直下到黄土高原后,泥沙俱下,浊浪排空,兰州一段黄河已然十分昏黄,到河南、山西一带,黄河水流更急,已然泛滥成灾。
风清扬自幼长于西域昆仑山,虽然许多大河大江发源于昆仑脚下,但都是细流,直到下了青藏高原方才蔚为大观,此刻一见黄河奔腾不息,风清扬不由得激起英雄豪情,心潮澎湃,明月垂江,漫天风雨,旁有美人,后有追兵,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此时只听得大河之上远远传来笛声,有人高声唱曲,铿锵激昂,虽有浊浪排空,已然掩盖不住笛声人声“催花羯鼓去从军,离故土,别家人。刀头上,做功臣,刀头上,做功臣。”如泣如诉,让人堕泪,细细听来,却是女子声音,隔着大河,远远出来,风清扬乍闻此声,心中一阵悲痛,男儿功名千古事,但最终难免化为一抔黄土,此人格调颇高,不是何方高士。
听得此声,那圣姑适才双臂环抱于风清扬身上,此刻翻身下马,抱拳,腰间提气,恭恭敬敬,内力催声,传的极远“属下日月神教高伟帅,在此参见教主。”身后那赵鹤、黑白双煞等人纷纷赶到,“属下参见教主。”风清扬一惊“原来她叫高伟帅,好奇怪的名字,不过如此绝伦美艳的人儿配上如此奇特的名字放好。哎呀,江上唱曲的分明是个女子,难道这日月神教教主是个女人不成?”
这时江上歌声已停,笛声依然悠扬,一女子声音远隔大江传来“帅儿不必多礼!上江一见。”
江边兀自停一羊皮筏子,却是甘陕、宁夏一带特产,大奖之上,风浪太大,普通木筏难以支撑,而且此地生产牛羊,故此多有牛皮、羊皮筏子。四人上了羊皮筏子,那赵鹤船篙一点岸边,这羊皮筏子竟然乘风破浪,如同箭打的一般离弦而去,却是高深内功所致。
江中隐隐约约,竟然驶来一只画舫,这画舫乃是江南之物,苏州、杭州、扬州,江南水乡,春雨杏花,西子湖畔,才子佳人,名人高士驾一画舫,曲水流觞,吟诗答对,最是相衬不过,北方草莽山河,金戈铁马,多的是艨艟战舰,哪里有这等小船!仔细看着画舫,比寻常画舫大上许多,画舫两旁站着十余条大汉,肤色各异,众人稳如泰山站在船上,内功惊人,竟压得这船风雨不动,坚如磐石一般,一面金丝帘笼遮挡前面,里面之人想必就是日月神教教主了,画舫两旁扇屏之上,俱画故事,一面才子佳人,崔莺莺、红娘、张生一干人物,一面忠臣良将,岳飞牛头山大战,关云长单刀赴会等等,风清扬心思“此人虽是女子,只怕也是女中豪杰,男子胸襟,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两船渐渐靠近,那教主二次开口“帅儿,怎么,你带了客人来?”
高伟帅脸一红“此事还请教主赎罪,属下自作主张,这位乃是风清扬风少侠,侠肝义胆,于属下和勾魂、索命两位长老有救命之恩,被锦衣卫一路追杀,与属下在兰州城中偶遇,因此属下将风少侠带上船来。”
那船中教主“呀!”的一声,十分细微,无人注意,但风清扬耳力惊人,听得清清楚楚“怎么,说我的名字她倒惊讶,难道哪位长辈相识,认得我?”
“你姓风,叫风清扬?莫非是华山门下不成?”说话间只见那帘栊一开,闪出一女子身形,一身白衣,面罩白纱,虽看不清面貌,看身形分明也是绝代佳人,只不过与高伟帅风格迥异,一个万种风骚,一个清丽脱俗,让人不敢侵犯,心生敬意。此人望了风清扬一眼,帘栊一拉,又回了画舫之中。
“晚辈从师甚多,不过师门却是华山。”风清扬恭恭敬敬。
“华山?你是谁的徒弟?贾月楼,还是岳肃、蔡子峰?”
“这几位都是我的师伯,晚辈在华山并没有师父,只是在西域跟随义父练武,我大师伯自晚辈出生以来,每年远赴西域,传授华山武功!”风清扬只觉得和此人十分亲近,不敢隐瞒,只不过隐去明教群豪的名字。
“贾月楼十八年年年远赴西域?倒是难为他了!”风清扬大惊失色“此人是谁?竟知我大师伯十八年传艺,那么也就知道我今年十八岁了?”
高伟帅剜了风清扬一眼“你这臭小子,倒够神秘啊,我们教主怎么对你那么熟悉,连你多大都知道?”
风清扬连忙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此事,此时两船只有一箭之地,忽然对面画舫上蹿出一条人影,水面划过,脚不沾水,五指齐张,“嗤嗤”直响,直取风清扬哽嗓咽喉,风清扬大惊,奇变乍生,来不及抽取长剑,一招“裂心掌”打出,招到半路,突然一变,化作鹰爪,与此人对了一掌,小船一晃,险些栽在江里,这两人却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多亏赵鹤“嗨”,一声高喊,双脚拄在船帮,方才震住小船,免了沉船之厄,对来人大骂“臭哑巴,你疯了不成?与咱们爷们儿玩儿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