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要灭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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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了小御医

唐懿宗一边看,一边喝着汤药。不知不觉,随着霓裳羽衣曲的终章,汤药也基本上喝完。

两个宫女马上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唐懿宗嘴角处的汤药擦去。

音乐停了,李可及站在那里,心里很是紧张。

唐懿宗打量了一下李可及,说:“你为何要冒充朕的灵儿?”

李可及听了,吓得不行,急忙跪下,结结巴巴地说:“皇、皇上,普王见您思念同昌公主,就想、想了这么一招,好让您宽、宽心。您、您宽心了,心情自然会好起来。我、我犯了死罪,请皇上皇上责罚。”

李可及的这番话,已经恢复男声。他一身女装打扮,说话却是男声,反差很大,让唐懿宗很是好奇。他呀了一声,打量着李可及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李可及说:“回皇上,我叫李可及,是外教坊十部乐的部头,主攻燕乐。”

“李可及,你的舞和装扮很合朕意,在外教坊屈才了。朕想啊,你应该去内教坊,当个、当个——。”唐懿宗不清楚内教坊有些什么官,便问刘行深,“刘爱卿,你说当个什么品级的官?”

刘行深过去,悄声说:“回皇上,根据大唐律,教坊使为五品,教坊副使为从五品,都判官为六品,判官为从六品,都都知为七品,都知为从七品,都色长为八品,色长为从八品,都部长为九品,部长为从九品,副部长无品级。教坊使、教坊副使由内廷人员担任,都判官及以下可由外廷人员担任。”

唐懿宗说:“那就去内教坊当个六品的都判官。”

皇上一赏,就赏了个六品的都判官?刘行深怔了一下,随即说:“李可及,还不叩谢圣恩。”

李可及哪里敢相信,怔在那里,呆若木鸡。听到刘行深的提醒后,他急忙匍匐在地,说:“臣李可及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现在是病人,这个时候,太医应该是最重要的,也应该得到赏赐。可是,皇上好像没这个意思。田令孜朝冯德成使了使眼色,希望他自己主动提出。

冯德成没这个想法,他没注意田令孜的眼色,自然不会主动提出。倒是刘行深说:“皇上,普王孝心可嘉,举荐有功,您是不是赏赐点什么给小王爷?”

唐懿宗嗯了一声,说:“俨儿,你想要什么赏赐?”

普王急忙跪在龙床前,说:“儿臣只求父皇龙体康安,能侍奉父皇左右,略尽孝心。”

毕竟是父子,听到这样的话,唐懿宗还是很有触动,说:“俨儿,起来,到父皇这边来。”

普王站起身,走到唐懿宗面前。其实,眼前这个父皇,他很陌生。三岁不到,他的母妃就病逝了。四岁的时候,他就被封为普王,住进了十六王宅,从此出进没了自由。

唐懿宗细细看了看普王,说:“俨儿,你长大了,也长高了。”

普王说:“儿臣已满十岁。”

唐懿宗哦了一声,说:“平日里读些什么书?”

普王说:“这段时间,儿臣在读《尚书》,还有《春秋公羊传》。”

唐懿宗说:“这是两部小经,文字有些艰涩,你读得懂?”

普王说:“是有些难,儿臣只能慢慢琢磨。”

唐懿宗说:“勤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辍学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可知道其中的道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勤奋学习就像是春天里刚发芽的幼苗,平时看起来没有在增长,但其实它每天都在成长;懒惰怠慢学习就像是磨刀的石头,虽然平时看不见有什么损耗,但其实它每天都在亏损变薄。

这句是晋代陶渊明所讲,普王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田令孜叮嘱过普王,在皇上面前,尤其是皇上身边有近侍,有重臣的时候,千万要藏拙。

皇上春秋鼎盛,还没确立太子。长子佾王体弱多病,沉迷玩乐,早就没有希望。如此一来,其他皇子就有了希望。可是,在希望的背后,往往是残酷无情甚至是流血的皇权之争。

想到这,普王摸了摸脑袋,说:“父、父皇,什么苗,什么石,孩儿听糊涂了。”

见他不懂,唐懿宗皱了皱眉,说:“简而言之,就是要勤奋好学,不可懒惰。”

普王急忙跪下,说:“儿臣一定会谨遵父皇的教诲,勤奋好学的。”

唐懿宗咳嗽了几声,说:“俨儿,作为大唐血脉,皇家子弟,还是要多读一些圣贤书,断不可玩物丧志。”

普王匍匐在那里,不好说什么。

刘行深过去,悄声说:“小王爷,皇上身体有些不适,该歇息了,你告退吧。”

普王急忙叩首说:“请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唐懿宗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然后,他在宫女的搀扶下,躺了下去。寝宫里,除了陪侍的,其他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出了丹凤门,李可及朝普王他们拱了拱手,说:“小王爷,田公公,冯太医,就此别过。”

冯德成说:“李部头,你去哪?”

田令孜说:“冯太医,打嘴,可及兄现在是内教坊六品都判官,自然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经田令孜提醒,冯德成才想起是这么回事,忙说:“是该打嘴,李都判官,恭喜啊恭喜啊。”

李可及有拱了拱手,说:“同乐,同乐,就此别过。”

内教坊设置在禁苑,禁苑在大明宫的西侧,太极宫的北侧。从丹凤门出来,沿着横街西走,数百步后,经兴安门进西内苑。十六王宅的方向恰好相反,从丹凤门出,沿着横街,往东直走,一直到长安城的东北角,靠近夹城的地方。

李可及真是心急,皇上才赏了官职,他就迫不及待,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及,急着上任。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冯德成心头感叹,走到斜对门的光宅坊里车坊(车坊,唐代供客商停放车马、租借车马的一种客栈,和店铺一样,要想州县缴纳租税。有些王公大臣也拥有车坊。)。

等他牵出租借的驴,田令孜他们也近坐着马车,沿着横街,朝十六王宅方向赶去。

冯德成是小太医,没资格也没本钱坐马车,租马又太贵,便租了一头驴。他骑上毛驴,吆喝一声,沿着丹凤门所在的纵街,朝升平坊赶去。

“咚—咚咚—咚咚咚——”进街口不久,一阵鼓声传来。

听到鼓声,冯德成的心就是一紧,不由抽了驴子一鞭,催它加快速度。

唐都长安,晚上施行宵禁,鼓声就是制度。

早上,五更三点(四点十分左右),承天门上的街鼓擂鼓四百下(大约7分钟),城门由外往里开,称开门鼓。晚上,日入,昼漏尽,也就是五更三点(八点十分左右),朱雀门上的街鼓擂鼓六百下(10分钟),城门由里往外闭,称闭门鼓。

从丹凤门到升平坊,要经过三条横街,步行得一个半时辰(90分钟)以上,骑毛驴差不多一炷大香(60分钟)的时间。闭门鼓是从承天门上的街鼓敲起,传到其他门的街鼓,有一个时间差,但不会超过一炷中香(30分钟)的时间。

按大唐律,违反宵禁,轻则杖责,中则坐牢,重则丧命。

正焦急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原来,田令孜担心路途太远,冯德成会违反宵禁,便赶回来,邀他去普王府住宿。

想到明天反正要一起去大明宫,冯德成也就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