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要灭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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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了小御医

“冯太医,冯太医——”迷迷糊糊中,冯德成听到有人在喊。他使劲睁开眼睛,见有个人站在床前,惊了一跳。

等看清楚来人之后,他才慢下心,说:“田公公,你怎么来了?”

田令孜一脸堆笑,说:“请你出诊。”

冯德成说:“小王爷又病了?”

田令孜说:“不是小王爷,是皇上。”

听到这话,冯德成吓了一大跳,急忙坐起身,说:“田公公,你说什么?”

田令孜不紧不慢地说:“皇上病了,要王爷们、大臣们推荐太医,小王爷推荐了你,皇上准了,宣你进宫。”

二十一个太医的血迹还没干,就进宫为皇上诊病,岂不是自寻死路?冯德成急了,说:“田公公,小王爷才十岁,哪会有这样的想法,肯定是你的馊主意,你想害我?”

田令孜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没有灾祸,哪有福分?冯太医,你不要只看到危险,更要看到希望。如果你治好了皇上的病,荣华富贵不就来了?太医院正缺太医令,这是最好的机会。”

这个太医令,谁想当啊?不过,如果能治好皇上的病,我就可以趁机求皇上释放二十一个太医的家人。这样的话,还是可以一去。可是,如果治不好呢?

想到这,冯德成说:“皇上得了什么病?”

田令孜摇了摇头,说:“我是王府的奴才,进宫都很难,哪里见得了皇上。昨天陪小王爷进宫,才远远地瞅了一眼,皇上看上去很憔悴。我听小王爷说,同昌公主病薨后,皇上就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冯德成说:“宝贝女儿病死,当父亲的自然伤心,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很正常。按道理,皇上吃些调理的药,过段时间就会好啊。”

田令孜算了一下,说:“同昌公主是中秋节病薨的,现在是九月上旬,过了大半个月,皇上也该缓过气了。前些天,也有太医诊治过,皇上的病情不但没有起色,反而加重了。”

冯德成咯噔一下,说:“皇上治太医的罪了吗?”

田令孜说:“这倒没听说。”

冯德成松了口气,说:“皇上有什么兴趣爱好?”

田令孜说:“这个嘛,皇上除了不喜欢政务,其他都喜欢,什么游乐啊,宴会啊,歌舞啊,以前是三日一小聚,每月一大聚。有个时候,皇上心血来潮,会出宫游猎,随行的人加起来有十万之多。同昌公主病薨后,皇上没心思,歇了大半个月。”

冯德成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治好皇上的病,我们还得从同昌公主入手。”

田令孜说:“冯太医,你这不是胡说吗?同昌公主已经不在了,怎么入手?”

冯德成和田令孜耳语了几句,告诉他如此这般,便可以药到病除。

田令孜听了,击掌叫好,说:“冯太医,就照你说的做,我们兵分两路。”

从冯德成住处出来,田令孜没有直接回十六王宅,而是绕道去了延德坊。

延德坊在谢雀门街东第四街(即皇城东第二街)街道东面,从北往南的第一坊,左教坊就设置在这里。

在唐代,教坊分为内教坊和外教坊,内教坊设置在禁内,成员经过专门选拔,专门为皇帝或者妃子服务。外教坊设在皇城以北,分左教坊和右教坊,左教坊在延政坊,成员多工舞,右教坊在光宅坊,成员多善歌。

才到第四横街街道东入口,田令孜便听到丝竹之声,还有歌唱之声,有的成曲调,有的不成曲调。这个地方,田令孜从没来过,不免有些好奇。这条街与别的街不同,多为销售器乐、戏服之类的店铺。

因为方向相反,田令孜一路走,一路打听,直到北面第一坊,他才看到外教坊的招牌。外教坊大门处,有两个小太监,抄着手站在那里。

“小哥,李可及李部头在吗?”田令孜凑过去,打听说。

一个小太监斜着眼睛,正眼不瞅地说:“你谁啊?”

问这个,田令孜更加没了底气。因为,宫里的没职权的太监地位低,王府里的太监本就没职位,地位更低,到死都没有出头之日,除非有奇迹发生。当然,田令孜这样做,正是为了寻求奇迹。

他陪着笑脸,说:“我、我是普王府里的,田、田令孜。”

小太监呸了一声,说:“我道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原来是普王府里奴才,走开走开。”

普王没什么地位,他府里的奴才更没有地位,小太监自然可以侮辱田令孜。

狗眼看人低!田令孜心里骂着,嘴上却说:“小哥,我找李部头有急事,通融通融,让我进去。”

小太监抱着膀子,干脆不理睬。

另外一个小太监倒是热情些,他说:“小张子,他和我们一样,别这么恶毒。人家有急事,不会出什么乱子,进去吧,进去吧,右边数过去第八间房子就是。”

田令孜听了,道了一声谢,急匆匆走了进去。根据小太监的提醒,他找到右边第八间房子。房子里,有几个人正在排舞,当中一个身着女装,举着兰花指,正在吟唱。

田令孜敲了敲门,说:“请问,李可及李部头在吗?”

当中的舞者放下兰花指,停住舞蹈,看了看田令孜,说:“我就是。”

服装,举止,还有容貌,看上去就是一个女角,怎么听起来,声音却是男声。田令孜有些惊讶,说:“你真是舞部部头李可及?”

见他不相信,舞者去掉化妆,脱掉女装,活脱脱一个年轻小哥,没了女人模样。

见他确认自己就是李可及,田令孜说:“宫里宫外的人都说李部头除了善舞,还善于拍弹,可以连声作词,唱新声曲,须臾即百数方休,京城少年争相模仿。你如此有名,怎么如此落魄,窝在外教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头?”

教坊司里,也是等级森严,职位依次有教坊使、教坊副使、都判官、判官、都色长、色长、副色长、都部头、部头、副部头。李可及是部头,表明他还只是舞色中某个部的部头,职位确实很低很低。

这番话是讥笑,李可及自然脸色一变,说:“素昧平生的,你找到我,就是来讥笑我?”

田令孜摇了摇头,说:“李可及,凭你的才能,你完完全全可以去内教坊,担任主角,为皇上表演。皇上要是高兴了,赏赐一个都色长,甚至判官,都是有可能的。”

还不说去内教坊当官,去内教坊,就得经过层层选拔,还得有人举荐。去了内教坊,还不一定有机会给皇上表演。要是有机会给皇上表演,皇上一高兴,加官进职,自然有了。

李可及苦笑一声,说:“我当然想,可哪有机会?”

田令孜说:“机会有了,看你想不想要?”

李可及说:“什么机会?”

田令孜把李可及扯到门外,悄声说了一番。

李可及半信半疑,说:“要是皇上不喜欢,我和冯太医死无葬身之地!”

田令孜说:“你不赌一把,就只能老死在这里,永世不得翻身。再说了,有普王出面,胜算还是很大的。”

终于,想出人头地的强烈愿望战胜了恐惧,李可及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