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先请留步,待杂家进去回禀女帝。”
“请。”白心冉道,心中无限的腹诽,莫不是他真的是阉人……太监?否则怎么会自称杂家。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进去的‘杂家’少年很快的出来。
“白小姐,您先请到‘水月殿’为贵君诊治,女帝现在正在处理政事,请!”
“嗯。”
一路静寂,却与宫人寥寥,均是一脸惊艳的看着白心冉,却不敢停留,每每都是走过去,然后又偷偷的回头瞥望,还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容貌的女子,便是女帝在她面前也是逊色三分,不是女帝不倾城,只是那倾城的美色中三分男子的柔媚,七分邪气,而那邪气和柔媚中却是霸道的作风,不像眼前之人,纯净的美,不含半点儿杂质,动人心魄,惹人心意遐思。
“白小姐,这边。”少年‘杂家’一路走到了一处华美的大殿前,白心冉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来人,进去回禀水月贵君,就说女皇陛下请来名医为贵君医治身上患处。”
“是。”侍立在门口的宫人马上不怠慢的转身进去了,可是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仍是不见里面有动静,就在那少年总管不耐烦之际,进去的宫人小步的跑了出来,未等稳定心神,便开口道。
“总管,恕罪,贵君他……他……”他哆嗦地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哼!没用的东西,难道贵君想抗旨吗?”少年脸上多有不悦之色。
“总管……”
“即便是他不想活了,你们呢?难道也活腻味了?”他的话落,那宫人连忙身体委到一旁,口中道。
“总管请,总管请。”他颤颤地说着,白心冉心中有些难过,身为贵君不过如此,那他会过得好吗?
“白小姐,请。”那少年总管回首温声道,白心冉收起心绪,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华美的水月宫,不过刚踏进去,她迎面就看到了一位面貌尽毁,可怖的男子,一脸忧郁的站在殿中央,他可能是没想到没经他的允许,他们竟然有人敢闯进来,待他看清那少年总管公公身旁的女子的时候,顿时神情大骇,双手不住的颤抖,蒙在了丑陋的脸上,猛地一转身。
“贵君千岁金安。”少年总管并没有太在意他会有如此的反应,还以为是因为他以这样的容颜示人,而感到羞愧;反而是白心冉望着他的背影,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不会是……二哥哥!
这个念头快速闪过,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怎么会这样?
“贵君千岁,这位就是为您诊治的大夫,白小姐。”少年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目光投向白心冉,见她愕然的神情,还以为她是被他自毁的、狰狞的容颜吓着了呢。
“白小姐,白小姐……”
“嗯!”白心冉闷哼了一声,收回了复杂的目光,垂下头,双手却握紧了拳头,不会是他的,不会是他的,可不是他,为什么他看到她,恐惧的扭过头去;不是他,为什么他的身子仍在抖个不停?
“民女白夜风给贵君千岁请安。”她说着俯身就要跪下,那边的他强忍着狂跳不安的心,泪水却在眼中含着,听闻她如此说,心顿时碎成了千万块……
“不必多礼……免!”他怎么会让她给他施礼。
“谢……贵君千岁。”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梦回百转,白心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少时,睁开,抬眸,眼中恢复清明。
“贵君千岁的脸……可否让民女看一看。”
“……”他想拒绝,可是难得见她一面,他怎么能舍得,可能这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见她了,罢了,再见她一次,已经是上天的眷宠了。
“你们都退下,只留白小姐在此。”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却不容置疑。
殿内的其他侍者闻言,俯身慢慢的退了出去,唯有那位少年总管似乎有些不放心,孤男寡女,不过现在的贵君千岁容颜如此,相信也不会出现什么纰漏。想到这里,他朝着白心冉点了点头道:“白小姐,一切就交给你了,如需要什么,请只管吩咐。”
白心冉点了点头,他这才退了出去。
“白栴茶!”四周寂静,白心冉嘴唇颤了颤,心头疼得厉害,可是声音却不带丝毫的温度。
“嗯!”他的心打了一个颤,她是恨他的吧?半响,他才哼了一声,却不敢转过身来。
“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白心冉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不转身看她?是心生有愧,还是因为他的脸?
“……”白栴茶背对着她,此时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做什么不说话?”白心冉往前迈了一步,望着他一直都在颤抖的背影。
“你,恨我?”
“你说呢?”她反问,却又无声的移动着脚步,身形渐近,可是他却不觉她已经到了他的咫尺身后。
“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胸口一阵发闷,喉间一股腥甜上涌,‘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的景物开始虚晃。
“二哥哥……”白心冉见他如此,连忙扶住了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执住了他已没有半点儿温度的手掌。
“二哥!”她又是一声低呼,沾着泪痕的脸庞贴在了他的额上。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虚弱的说道,身体却不敢停留在她的怀中片刻,挣扎着就要起来。
“是……是我负了妹妹,是我……不过今生能在与妹妹相见一面,我白栴茶就是死了……也无憾了。”他悲切的说着,蓦地脱离了她的怀中,刚往前迈出一步,就是一个趔趄,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泪水早已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