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心冉坐到了椅子上,一只手放在了肋下的布袋上,那里很温暖。
“小姐,请恕小人多嘴,您现在不回去吗?”
“嗯?”她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回去,回哪里?”
“啊,小姐……昨天晚上的时候,杭州那边来人传信儿说有人病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杭州?有人病了,什么人?是父亲么?”想了一会儿,她不知道会是谁病了,而非要找她的。
“这儿……好像不是,说是什么莲儿的一个年轻男人。”
“哦。”白心冉想起来了,是他?不过他病了应该请大夫,虽然她会医术,可是现在远水解决不了近渴,她回不去。
“小姐?那莲儿?”徐子昂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那个莲儿不会是她的……如果是的话,倒是好得很呢!
“没事儿,那位送信儿的人已经走了吗?”
“啊,走了,那人小人不曾见过,应该不是我们府上的人,我也留她了,可是好像她还有别的事情……”
“嗯,知道了。”白心冉伸手制止他还要说什么,因为此时早饭端上来了。
吃过早饭,一转眼的功夫,徐子昂就不见了白心冉的踪影。
皇城内,还是那位少年总管,脸上的笑容不变,这一次带着她直接到了‘水月殿’,叫殿前的侍从到里面通传了一声,很快那位侍从又出来了,两人进去。
白旃茶刚刚起床没多久,昨天晚上他一夜不得安睡,一闭上眼睛就是满满的白心冉的影子,她决然的离去,自己伤心欲死,几次夜里起来,这样折腾几次,等天亮了他反而疲累的睡了过去。
这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她来了,心中惶恐,却又欢喜不已,急忙穿好衣裳,却又猛地停了下来,她来了?他该怎么再一次面对她?昨天的情形又闪现在眼前……
入了殿内,一层薄纱遮住了白旃茶尽毁的容颜,白心冉看着他,眼圈儿有些发黑,很显然昨夜睡得并不好。
“贵君千岁金安。”白心冉问候道。
“免。”咬着嘴唇,他艰难的说道。
“贵君千岁,烦请您将脸上的纱巾拿下来,另外准备一盆清水在一旁,民女这就给千岁治病。”她说着望向少年总管,总管身子一扭吩咐侍立在侧的侍从去做了。
白心冉脸色平静的将手中提着的小药箱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然后走到了白旃茶的身前,恭敬地俯下头道:“请贵君千岁躺到床上,民女为千岁诊治。”
白旃茶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目光匆匆的在她的脸上一扫而过,想从上面看出什么,却是徒劳。这时侍者已经将清水打进来,放到了床边不远的凳子上,然后垂头侍候在一旁,那名少年太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白旃茶此时心中难受,他想让他们出去,他想借此机会与白心冉单独呆在一起,他……
“贵君千岁请您躺好。”白心冉自是明白他的心思,看着他锁着眉头,有些懊恼的躺在床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身到水盆处洗净了手,然后折回身,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手指触到他脸上的疤痕,白旃茶微微一颤,他的心酸了起来。
“疼?”一个字,却是心疼不已。
“不!”他吐了一个字,声音有些哽咽,却又不得不忍着泪水。
白心冉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伸出白玉的手掌,将瓷瓶里面她精心调制的药液倒在了手心,然后轻轻点点的涂在了他的疤痕处,最后站起了身,顿时白旃茶惊得几乎要坐起来。
“这就完了?”难道这么快她就要走吗?
“贵君千岁请躺好。”白心冉嘴角闪现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把瓷瓶盖好,然后拉了一下椅子,离他更近了一些坐下来,自言自语的说着,却像是说给身后的那人听。
“贵君千岁,您躺好,民女需为您按摩脸部,将药液渗透到肌肤里,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不过这按摩的手法是有轻重,需要技巧的。”言外之意就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这件事的。
白旃茶闻言心方才落下,他眼睛不眨的看着白心冉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轻柔的滑动着,脸上的神情也甚为庄重,一如当初他是她手中最疼爱的宝贝,这种感觉真好。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就在白旃茶沉浸在她温柔的指尖的时候,白心冉停下了手。从怀中又掏出了另一个瓷瓶,瓶盖一开,满室芬芳,这一次是白如羊脂的药膏,涂到白旃茶脸上之后,她将准备好的纱布拿出来,一层层的将他的头包了起来。
“好了。”至此,白心冉站了起来,白旃茶没落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他真的是不明白她的心了?她怨他?爱他如初?
想不明白……
“十日之后必会好转。”她回头冲着少年总管说道:“两日后,民女会再来为贵君千岁换药。”身后的人闻言这才释然,如果让他等上十天再与她相见,那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等到她最后离开这里,相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了,而他的生命也回到了尽头……
医治白旃茶进行得很顺利,而且他脸上的伤痕也有了预期的好转。等到两天后白旃茶脸上的纱布除去,换药的时候,疤痕已经减轻了不少,换药之后,白心冉依旧在他依依不舍得目光中离开,不言不语……
五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