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王徒劳地还想说什么,却先看着司马忧心忡忡地带了近臣进来,行礼过后便要开口,“吾王明鉴!四皇子郁槿之罪恐怕欠妥……吾王当知四皇子忠实可靠,并无犯上作乱之心啊,何况……”
郁王扫向一旁几欲离开的王后,突然便开了口,“王后不用回避。”
反倒是那女子有些意外颜色,突然奇怪地问了句,“怎么?难道伤了檀儿的人是四皇子?”
司马摇首,“刑部确是如此禀告吾王,吾王已经下令关押四皇子……可王后也当知晓,当年四皇子母妃早逝,他自幼染病,身体孱弱,又是在道观成长,心性也不同旁人,如今一朝回朝,并无结党,更无羽翼,怎么敢起了这种城门之下万人眼前行刺的法子?”
郁王一时并不曾回答,只是轻抿了那茶水,端着瓷杯看向王后,暗赤色的人影立在屏风之前,毫无悲喜,极是平静。
榻边的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直阁将军已经认罪,据他所言,四皇子算计得当,眼下形势,太子为首,其后三皇子生母玉夫人地位低下,恐怕难承帝位,所以……一旦他能刺杀太子,王位必将旁落,而他变成当仁不让的继位人选。”
近臣有些犹豫,“吾王英明,四皇子心性如何……恐怕……”
王后恰到好处地同样开口,“吾王可是真的已经彻查清楚?此事……恕臣妾说句不当说的话,毕竟是皇族血脉,如今在百姓面前出了这种事情……吾王万别冤枉了槿儿。”
外人面前,王后一语不轻不重,却已经足够。
司马细细思量王后这话,不经意地抬眼冒犯地看着中宫之人,都知道王后性子喜静,一般时日甚至很少出泽宫走走,今日不知怎么竟然来探吾王。
好在王后似乎也很是赞同臣子观点,魏司马也便大了胆子继续开口,“吾王可已经定了罪名?四皇子之事总须得个交代,臣等想请命吾王,由臣来重审此案……”
郁王看着王后,他突然抬手止了司马声音,殿中骤然安静下来,王后却一眼也不再望榻上的男人,只略略摇首,“臣妾以为,槿儿不会的。吾王也无需觉得太子受伤之事不好处置,毕竟太子之位人人眼红,这也算得是檀儿的磨练。”
气氛突如其来有些奇怪,王后并不向着自己亲子,反而忧心起了四皇子,司马暗暗叹气,“王后母仪天下仁善之至,也知四皇子该是有冤,吾王三思啊。”
那几日之间便突然添了些霜发的男人死死地握紧那茶杯,一直一直不肯收回目光,只是望着王后不语。
寝殿之中气氛凝滞,到底是被那明黄披身的人咬紧了牙下了定论,“四皇子为人反复无常,暗中勾结禁军,同直阁将军谋划谋反之事,竟然企图大典之上刺杀太子夺位,此等违背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