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臣可随您面见吾王……”魏长铮犹自硬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理,他急急地想要揽下,怕连累婉华,那白衣的人却低了声音,“魏司马同我回去,陈公公……这冷宫近日倒很是热闹,不知你收了多少的好处?”
“奴才再也不敢了,绝不敢了!”
郁檀再不同他废言,抱紧了落芙离开。
一直到避着人回了东宫,那怀里的女子有了些意识,郁檀却急急地去命人端些安神的汤药来,直说着公主耐不住,去园里玩,不想跌了一下惊到了,好好歇一歇才好。
秋儿一肚子的话堵着,却看着郁檀让魏长铮等在东宫前殿,一时四下安静,郁檀一口一口喂了药给她,望着她犹自睡了过去才松了口气,亲手拿过热巾来细细地替落芙将额上冷汗拭去。
白衣突然动了动眉心,想起了什么。
“秋儿?”
“是。”
“今日这事……若有人问起,你怎么说?”
秋儿想也不想正憋了委屈,开口就答,“公主去冷宫让华妃吓坏了……”
庭前的芄兰过了季。
郁檀手指保持着那般细软替妹妹擦拭的动作,甚至连那目光都还是温柔宽慰,再开口却全然不同,“你可是……也想被关在那种地方?”想了想觉得说的不对,又加了句,“妃嫔有这般待遇算是好的,一个宫婢的话……怕是便要化成尘灰,入了枯井去……”
秋儿凛然一震,接过郁檀递过来示意她沾水的娟帕,慌忙退了两步去拧,铜盘水波摇曳,越发看得她慌了神,一时郁檀轻笑,“不要紧张,吓吓你罢了。”
“是……是。”
“你是个伶俐的丫头,自幼起就进宫的吧?伺候公主也近十年了,分寸这二字,纵不会写……也该是识得的。”说话的人细细抬手挽了袖子,那淡若茶花一般的眉目说起这些全然不同的话来,竟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秋儿递了帕子过去,手指不稳,就觉得有水珠顺着太子的指尖一路滑下,顺着郁檀动作恰好一路滴在了落芙脸上。
榻上的人并不曾转醒,许是真的吓坏了。
郁檀看着榻上女子艳得极致的眉眼笑意更深,顺势俯下了身隔着那薄薄锦被抱住了人,并不曾避讳什么,只轻轻将脸颊贴在落芙面上。
“我的傻丫头,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呢……”热水氤氲起一室的雾气,点点带了温暖沉醉的儿女心思,秋儿只得垂了首往外退,却看着太子轻轻俯身凑着那滴水印上了唇角,轻柔却又无比笃定地亲吻,顺着那水在她面上的痕迹,“落芙,哥哥在呢,所以……忘了今日这一切,记不记得我说过的?什么时候我的傻丫头都不用怕。”
花开花落又几何,他看着她渐渐出落得豆蔻芳华,又是带了母后故国特征的容貌,异域人肆意地美丽在她面上毫不遮掩地绽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