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王不由紧了手下,“他生母便去的早,也是……咳。”说着说着想起了宫里人都说的,玉夫人是华妃所害,一时郁王不愿再提起当年恩怨,摆手叹气,“我若再救不得桐儿……岂不是负尽人心……”
身侧白衣而立的年轻人恰到好处地躬身上前一礼,“父王无需担忧,三弟尚且年轻不至当真如此不吉,父王也是病症未散,还是宽心为上。”
那郑公公也一下收敛了紧张,“是是是,吾王保重龙体要紧!”
郁檀再度开口,“但是三弟之伤一定要尽快诊治,还请父王尽快下旨命御医赶往信成郡,若是最快……不到三日也能入郡了。”
郁王不期然抬眼看向自己长子,“命御医出宫诊治?”
“是,父王可知舟车劳顿之苦……三弟如此怕是受不得了,如何能让昏聩之人赶路……该是这信成郡的下官也急得慌了神才如此上表,若父王担心,请命檀儿亲自去甄选谨慎可靠的御医出宫赶往信成郡,必保三弟无碍才是。”
郑公公心下赞叹太子如此不动声色言辞恳切,甚至郁檀那眼底也显出了三两分忧虑无比的手足情深,就差要躬亲赶赴信成郡探望三弟一般,宦官立时也顺了声音就要开口请求命御医出宫,却不想看着郁王沉默一刻。
那拖了多年气息有碍的病症入了冬更觉得不好,郁王向后靠在那王座之上,只打量郁檀片刻,忽地开口,“如今只剩得你同桐儿了啊……”
郁檀一时并未开口,沉吟一刻答着,“信成郡在三弟治理之下百姓和美,四野平和,三弟也实为皇族表率。檀儿自当谨慎监国,同三弟一同共保我大郁盛世。”
这话答得化试探为无形,偏偏还谦和有礼。
郁王却也暗自沉下了心,“当日四皇子获罪,寡人心痛至极却无可奈何不得不亲手流放自己的骨血,如今皇族一脉已经不能再有闪失了……传寡人之命,信成侯危在旦夕,寡人更是忧心过甚,恩准其归返宫中诊治。”
郑公公急急地就像再说些什么,却看着那白衣的郁檀忽如起来微笑着应下,“是,父王不必担心,三弟一定平安无事。”
太极殿后一片杉木林立,浮尘随风,“太子殿下,奴才可是不懂了,司马前脚刚走,这信成侯突然便生了病要请旨回来,如今吾王一旦下令,这信成侯回宫不可避免,这不是等于给了他机会……”
“正是……我以前还无法确定魏司马同华妃想做什么,如今看来他该是也同郁桐有来往,否则不会这般凑巧,恐怕是郁桐他觉出如今宫中再无他眼线,只能急着回来了。”白衣人靠树而立,全不紧张。
郑公公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可王后方才传来的意思是……请太子想法劝阻吾王。”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