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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1)

第二天,胡乖乖早早醒来,醒来后,枕边的mp3单曲重复着昨夜暖到心坎的歌,突然间没有了昨夜那么悦耳,可能是听得过多,新鲜感渐少,没过一会儿,音乐戛然而止,胡乖乖这才知道是没电了,不是听多了觉得乏味。胡乖乖揉了揉惺忪的眼,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不是睡得少,而是睡得香,是贪睡的征兆。胡乖乖睡得香并不意味着睡得好,因为一夜的梦,梦到了所有,就是没有梦到郭晓敏,略有小小的不满。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胡乖乖白天把郭晓敏想了个遍,比花猫想老鼠还花心思,比老鼠想大米还要牵肠挂肚,这么强烈的想念,在晚上的梦里却没有一点点映射,都梦见了家里的大黑狗生了小狗,就是没有梦到郭晓敏,胡乖乖很是不解。

起床后,胡乖乖对着镜子打理面容,细心又加上万分仔细,仿佛亲自动刀给自己的脸整容,可是胡乖乖拿的不是刀,而是电动剃须刀,在脸上刮胡子,电动剃须刀的响声盖过割草机,在脸上呼啦啦割着胡渣子,把下巴里里外外剃得都反光,胡乖乖嘴边除了响着割草的声响,还响着听了一夜的小调,哼哼唧唧全是跑调后的快活心情。男人最具魅力的时刻是刮胡子,越刮越年轻;女人最具魅力的时刻是梳头发,越梳越飘逸。胡乖乖刮完胡子后,还把未长出来的鼻毛剪去几根,弄完重点部位,胡乖乖对着镜子左笑右笑,准备练出最标致的笑容,练习笑容没有一点累感,练着练着,胡乖乖突然不笑了,发现鼻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黑头,胡乖乖很是懊恼,爱美不限于女人,男人爱美更上一层楼,胡乖乖发现黑头后,笑容蔫了像哭似的,徒手无计可施,有种天大的失望。胡乖乖看着黑头,比看长出来的鼻毛还恶心,目中生恨,伸出两个大拇指,抵着镜面,使劲挤着,一下没有成功,两下还没有成功,第三下成功了,这次成功有点过了头,不仅挤出黑头,还挤出了血,胡乖乖大惊失色,拿出纸巾擦去了血,擦了一遍还有,反反复复用掉好几张纸巾,胡乖乖弄巧不成,担心破相,回到屋里,翻箱倒柜找创可贴。

胡乖乖打理面容,不幸出了事故,事故虽小,但在脸上,再小的事故都会败坏好心情,胡乖乖贴上创可贴,照着镜子,愣神看了半天,越看越伤,他心情大落,连最标致的笑容都带着疼,只要一笑,鼻尖就疼,胡乖乖气赌胸口,暗叹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才有今日一劫。胡乖乖没辙,只好听天由命,装了一块小镜子,匆匆出门,赶着赴约。

胡乖乖刚刚出门,撞见胡建明,胡建明见胡乖乖鼻头横贴一张创可贴,眉毛跳起,说:“你鼻子怎么了?”

“呃……”胡乖乖嘴上犯难,编不好谎话遮丑,说:“剪鼻毛不小心弄的。”

胡建明一听懵了,眼皮眨着不停,觉得离谱,说:“哦哦哦,那你现在干什么去啊?”

“我……我聚会去,同学聚会,中午我就不回来了啊。”胡乖乖尽可能把脸上的丑藏得体面一点,说完,大步开走。

胡建明看着胡乖乖远去的身姿,一步一颠的,很像小时候去杂货店买弹珠的快活模样,心里甜丝丝的,不仅希望胡乖乖中午不要回来,最好晚上也不要回来。

上车以后,胡乖乖给郭晓敏打了一个电话,没接;发了三条信息,没回。胡乖乖甚感不妙,心情落了一丈,好像脸上又添了一道伤痕,心伤扩散脸上,无光无彩。

大巴车匆匆起步,在高速路上绕绕而行。胡乖乖静下心思,看着车窗外袅袅人烟,心里泛起杂味。什么是心头的最伤,你的用心动不了她的神思,却自怜自己,这是个意外。胡乖乖一个电话,三条信息,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不免自伤又自怜。人的一切哀苦都是想出来的没有必要的纠结,尤其是男女感情,在没有说破的时候,只能猜,一猜就有一万个意外。胡乖乖这时猜着郭晓敏没有回复的意外,越猜越纠结,每每纠结一下,心头就多一重疼,胡乖乖不敢继续猜下去,只好把头倒向椅背,昏昏地睡去。

中途上,大巴车停了几站,离H市越来越近。胡乖乖此行,身在通向H市的路上,转眼即达;灵魂在通向郭晓敏心坎的路上,不知何时能达,灵魂的车次在前进方向上看不到明朗的光,却依然走着走着。追爱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不需要过来人的指指点点,哪怕受挫心死,哪怕被视为犯贱,也是应该的,人活一次,能让我们放低尊严,能为一个人活得不要脸,那是人生的附加值。

到站以后,胡乖乖肉身到了目的地,心却没有着落的下一站。胡乖乖打了电话给郭晓敏,在接通那一刻,胡乖乖紧张如空气中弥漫着毒气,呼吸变难,等着郭晓敏开口的第一句话。

“喂,你现在在哪呢啊?”

“我现在在旅游汽车站呢,你现在在哪啊?”胡乖乖大喜过望,眼里泛起亮光,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说道。

“哦,我现在在单位呢?”

“啊,现在还在忙呢,都饭点了,我想请你吃午饭呢。”胡乖乖有点小小的不甘,但更多的心爽,因为所猜的意外中了。

“要不晚上吧,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胡乖乖听着暗暗高兴,晚上吃饭比白天浪漫,适合聊心事,更重要的是鼻子现在还没有好起来。

“那好吧,听你的就是了。”

“嗯嗯嗯,拜拜。”

挂了电话后,胡乖乖掏镜子看了看鼻子,这一看反而觉得不那么难看了,都有点喜感。心态的奥妙之处,能改变感官变化,就是用最好的妙语都不能一言尽之,因为嘴说来的仅仅是感觉,心里面才是真正的体会,正因如此,说谎的人心跳都不正常的。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此时的等待是甜蜜的,因为灵魂有了下一站。胡乖乖开始计算时间,准备打算好好利用等待中的时间。于是,胡乖乖一个人转遍周围,最后在一家面馆歇脚,准备吃饭。

胡乖乖坐下后,打开菜单,一目下来,说心惊肉跳有点夸张,那是进了黑店的状态,说心神不宁很是贴切,菜单上所有吃食的价格的个位都是九,有19,39,69……109,139。胡乖乖看完一列列,觉得不满意,又翻了一页又一页,还是不满意,又翻回前面,点了一碗细面,价格是39。胡乖乖坐着等面的心大有期待,不知道39块钱的细面有何与众不同,片刻过后,胡乖乖的细面上了桌面,胡乖乖用力把眼皮撑开,除了面条,还是面条,连葱花都没有,这碗面都不如南巷口中学路摊边的面条壮观,碗大面粗,还有肉丝漂着,即使吃不饱,还可以续一碗面汤喝饱,要价才三块钱。胡乖乖看着眼前的这面,更饿了,不是饥不择食,而是因为这面根本不够吃,又不敢下口开吃,不是害怕面条有问题,而是怕做面条的人有问题,怕吃完后服务员狮子大开口,海口要更多的钱。胡乖乖转眼看了看周围的吃客,吃客们一口一个“这面就是好吃”,“这汤也不错”……“我还要一碗”。胡乖乖越看越觉得他们是托。人要是起了疑心,全世界都没有好人,胡乖乖起了疑心,看着碗里的细面,面条根根细嫩,没有揉捏成团,都可以数清根数,在碗里不沉不浮,胡乖乖动了食欲,顾不上其他,动嘴开吃。

吃完后,胡乖乖付了面钱,起身走开,沿着路边走着,没走多久,胡乖乖不仅又饿了,还想喝水,那一碗面虽然美味又可口,还不如零食抗饿,都不够塞牙缝的,还有点咸。胡乖乖将近而行,进了附近一家肯德基,要了两个汉堡,喝了六七杯橙汁。这回,胡乖乖喝了一杯又一杯,不仅解决了口渴,还解决了肚饿,最后还剩一个汉堡吃不下了,胡乖乖坐着喝饮料,心里面美着,时而有人看自己,胡乖乖不知道他们看的是自己脸帅,是鼻子上的丑,还是桌上的六七个空杯子,胡乖乖有点坐不住了,正准备带汉堡走人,这时,电话响了,胡乖乖一看是郭晓敏打来的,高兴过头,把汉堡都忘带就出门了。

“喂,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国购广场呢,你在哪呢?”胡乖乖说话甜味十足,那是因为橙汁喝多了,嘴里全是甜,胡乖乖说完,打了一个嗝,甜味没了,有了面条的咸味。

“哦,你在那啊,我知道了,五点半我请你吃好吃的啊。”

“嗯嗯嗯……呃……要不要我去接你啊。”胡乖乖只把三个应声说完,郭晓敏就把电话挂了,后面的话没被听到,胡乖乖懊恼得很,跺了几脚,怪自己没有把该说的话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