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于是掩面跑出大厅。不一会儿,来了行刑的刽子手,把孙膑绑起来按在地上,用尖刀剜剔下孙膑的两个膝盖骨。孙膑惨叫一声,立刻昏了过去,在他昏迷中,脸上被用黑墨刺上“私通敌国”四字。
庞涓又泪流满面地走进来,亲自为孙膑上药、包裹,无微不至地照料。一个月之后,孙膑伤口基本愈合,但再不能走路,只能盘腿坐在床上,真成了废人。此时,庞涓对孙膑更是关心体贴,一日三餐,极其丰盛。倒使孙膑很过意不去了,总想尽自己所能为庞涓做点什么。开始庞涓什么也不让他干,后来孙膑再三要求,才说:“兄坐于床间,就把鬼谷先生所传的孙子兵法十三篇及注释讲解写出来吧,这也是对后世有益的善事,也可因此使吾兄扬名于万代千秋呢!”
孙膑答应了庞涓,而且从那天起日以继夜地在木简上写起来,日复一日,忘食废寝,以致人都因劳累变了形。就在孙膑辛苦地写着兵书时,孙膑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个照顾孙膑生活的卫士卫对孙膑说:“你不要这么辛苦,庞将军只等你写完兵书,就要杀了你”。一开始,孙膑还不信,但当这个卫士又告诉他获罪受刑都是庞涓一手计谋的。之后就不得不信了。
孙膑听了这消失后就开始想着得逃生孙膑听了这个消息后就开始想着逃生,于是装疯,一天正在写兵书时,孙膑忽然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大呕大吐,两眼翻白、四肢乱颤。过了一会儿,醒过来,却神态恍惚,无端发怒,立起眼睛大骂:“你们为什么要用毒药害我?”骂着,推翻了书案卓椅,扫掉了烛台文具,接着,抓起花费心血好不容易写成的部分孙子兵法,一齐扔到火盆里一起扔到火盆里。立时,烈焰升起。孙膑则把身子扑向火,头发胡子都烧着了。
人们慌忙把他救起,他仍神志不清地又哭又骂。那些书简则已化成灰烬,抢救不及。庞涓赶来只见孙膑满脸吐出之物,爬在地上,忽而磕头求饶、忽而呵呵大笑,完全一副疯癫状态。见庞涓进来,孙膑爬上前,紧揪住他的衣服,连连磕头:“鬼谷先生救我!鬼谷先生救我”。
庞涓怀疑孙膑是装疯,就命令把他拽到猪圈里。孙膑浑身污秽不堪,披头散发,全然不觉地在猪圈泥水中滚倒,直怔怔地瞪着两眼,又哭、又笑……
庞涓又派人在夜晚四周别无他人时,悄悄送食物给孙膑:“我是庞府下人,深知先生冤屈,实在同情您。请您悄悄吃点东西,别让庞将军知道!”
孙膑一把打翻食物,狰狞起面孔,厉声大骂:“你又要毒死我吗?”来人气极,就捡起猪粪、泥块给他。孙膑接过来就往嘴里塞,毫无感觉的模样。于是来人回报庞涓,孙膑是真疯了。庞涓这时才有些相信,从此任孙膑满身粪水的到处乱爬从此任孙膑满身粪水地到处乱爬,有时睡在街上,有时躺在马棚、猪圈里。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孙膑困了就睡,醒了就又哭又笑、又骂又唱。庞涓终于放下心来,但仍命令:无论孙膑在什么地方,当天必须向他报告。
这时,真正知道孙膑是装风避祸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墨翟。他把孙膑的境遇告诉了齐国大将田忌,又讲述了孙膑的杰出才能。田忌把情况报告了齐威王,齐威王要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孙膑救出来,为齐国效力。
于是,田忌派人到魏国,乘庞涓的疏忽,在一个夜晚,先用一人扮作疯了的孙膑把真孙膑换出来,脱离庞涓的监视,然后快马加鞭迅速载着孙膑逃出了魏国。等到庞涓发现时,已经晚了。
孙膑到了齐国,齐王十分敬重,升为统帅。不久庞涓带兵来犯齐国,孙膑计算好庞涓的日程、地点后,在马陵道设下埋伏。马陵道是夹在两山间的峡谷,进易出难。孙膑又让人在道中一棵大树上刮下大片树皮,用墨写上六个大字:“庞涓死此树下”。然后在附近安排五千弓弩手,命令:“只看树下火把点亮,就一齐放箭!”
庞涓赶到马陵道,已黄昏时分。士兵报告:“前面谷口,有断树乱石堵住道路了!”庞涓大喜:“这说明敌军畏惧,马上追!”说罢,一马当先,率部队冲入峡谷。
正快速前进,忽然被一棵大树挡住去路,隐约见到树身有字迹。此时天色已黑,无星无月,只冷风飕飕,、山鸟惊啼。庞涓令人点亮火把,亲自上前辨认树上之字。看清,立刻大惊失色:“我中计了!”话音未落,一声锣响,万弩齐发,箭如骤雨,庞涓浑身上下像刺猬一样栽倒在地,当场身亡。
明嘉靖十五年,严嵩这个出身贫困家庭的小人物靠着巴结升任礼部尚书,官位达六卿之列。但是,官欲熏心的严蒿并不觉得满足,他把眼光贪婪地射向内阁首辅的宝座,他要挤进内阁,把内阁首辅的大权篡夺到手。
这时的夏言不再是严嵩所需要的向上攀缘的青藤,反而成了他继续高攀的绊脚索。而夏言本人也是专才骄横,办事认真,对手下要求严格,严嵩呈送的文稿,他多不满意,往往修改得一塌糊涂,有时干脆打回去要严嵩重写。严嵩对他既恨又怕,暗地里咬牙切齿地要把他赶走,以便取而代之。从此,严嵩便着手实施一系诡计,阴谋陷害夏言。
夏言为人正派,颇有才干,在朝廷中有地位、有威信,不仅世宗宠信他,大臣们也都很拥护他。严嵩知道,想一下子扳倒夏言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决定采用棉里藏针的毒辣手段,极其隐蔽地陷害夏言。一方面,他以阳奉阴违的态度对付夏言,表面上,他对待夏言还像从前一样谦恭和顺,不动声色。另一方面,他采取以柔克刚的手段,时时抓夏言的漏洞,为陷害夏言做环境上的准备。夏言性情刚烈,他便阴柔谄媚;夏言对下级要求严格,他便左右逢源,四处讨好;夏言在世宗面前态度疏慢,他在世宗面前便低眉俯首;夏言清高傲物,不愿同流合污,他便拉帮结伙,热衷于往来应酬。
当然,要扳倒夏言,主要还取决于皇上,严嵩便拚命在世宗身上下工夫严嵩便拼命地在世宗身上下工夫,投其所好,百般逢迎。世宗醉心于求仙拜道,祈求长生,年年都大建醮坛,大搞祷祀活动。建醮祷祀,需要焚化祭天的青词,这是一种赋体文章,要求以极其华美的文辞表达皇帝求仙的诚意和对上苍的祈求。朝中许多大臣为了讨取世宗的欢心,争相进献青词,不少官员因为青词写的好而名利双收不少官员因为青词写得好而名利双收。严嵩见这是一条讨好取媚的捷径,使拿出自己在隐居的十年中积累的丰厚的文学功底,大显身手。
嘉靖十八年,京城上空彩云满天,道士们说这是五彩祥云,是国家太平的吉兆。严嵩借此机会,用尽平生所学,写了一篇《庆云赋》,献给世宗。世宗看后,觉得此赋语句典雅精工,辞藻华丽扬芬,较之以前大臣们所献的青词,此赋远远高出一筹。世宗越读越爱,连连击节叫好。严嵩听说后,大受鼓舞,不久,他又趁热打铁,呈献了《大礼告成颂》,世宗读了,益发觉得字字珠玉,、句句风流,更加爱不释手。从此,世宗对严嵩另眼相看,宠眷日深,斋醮焚化所需的青词一概由严嵩主笔。
按照明代冠服制度规定,皇帝的冠式为乌纱折上巾,又名翼善冠。世宗因为信奉道教,便看中了道士戴的香叶冠,他不仅把自己的翼善冠换成了香叶冠,还让他的宠臣也戴香叶冠。他特意命人制作了五顶沉水香叶冠,分赐给夏言、严嵩等人,要他们入值西苑时戴上,并且还传输大臣进入西苑时不许坐轿,只准骑马,这也是仿照道士的习惯。
严嵩极力迎合世宗的心意,每次入西苑值班,都戴上香叶冠,而且还在冠上加罩轻纱,以示虔敬。世宗见了自然满心欢喜。每次入值西苑,严嵩必定骑马,他虽然已是六十几岁的老头儿了,但身体健壮、腿脚灵便,精力充沛,这一点也足以引起一心向往长生不老的世宗的好感。
相比之下,夏言则耿直不驯。夏言认为香叶冠不是正式朝服,不适于朝臣穿戴,因此,他就是不肯戴冠;入值西苑时,他也不肯骑马,依然坐轿。对于这种对抗性的做法,世宗很是不满。再加之夏言一贯对道土之流没有好感,时常流露出鄙夷、轻贱之意,因而得罪了世宗所宠信的道长陶仲文。严嵩乘机与陶仲文相勾结严嵩趁机与陶仲文相勾结,在世宗面前大讲夏言的坏话,这样,世宗把对夏言的恩宠渐渐移到了严嵩的身上。
世宗热衷仙道,无暇亲理政事,而他为人好猜忌,想知道大臣们背着他都干些什么,所以就常常派出身边的小太监到大臣们办公的地方去探查。这些小太监来到夏言处,夏言只顾忙于政事,不愿答理他们,态度就显得傲慢、孤高。而小太监们来到严嵩处,严嵩立即起身相迎,笑容可掬,拉着他们的手,请他们坐下,态度温和地问寒问暖,、说短道长,临别还将大把大把的金银塞到他们的衣袖中。这些小太监虽无职无权,但因为随侍皇上左右,是皇上的耳目喉舌,且可以搬弄是非,所以他们的话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小太监受了夏言的慢待,自然说夏言的坏话;得了严嵩的好处,自然替严嵩说好话。长此以往,世宗对夏言便有了成见,而对严嵩则印象日佳。
经过一番慢慢渗透的功夫,世宗对夏言的不满日益加深,严嵩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打算公开向夏言发动攻势。正巧,有一天世宗单独召见严嵩,与他谈到夏言,并问及他们之间的龃龉,严嵩认为这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大好时机,便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扳倒夏言。
他先是假装害怕地沉默不语,待世宗间紧了待世宗问紧了,他立刻仆倒在世宗脚下,全身颤抖,痛哭不已。世宗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哭得如此伤心,料想他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越发动了侧隐之心,连声宽慰,叫他有话尽管说,不必有什么顾虑。严嵩这才抽抽喀嗒地诉说起来严嵩这才抽抽嗒嗒地诉说起来,他添枝加叶、无中生有地将夏言低毁一番,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边哭边诉,凄切哀怨,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心生怜悯。严嵩充满戏剧性的表演,果然收到了令他满意的效果,世宗对夏言无限恼恨。
事隔不久,碰巧出现了一次日全蚀,古人迷信,认为天象的变化与世事、时政有着必然的联系,而太阳是帝王的象征,日蚀则为奸臣佞人慢君所致。严嵩又乘此机会陷害夏言严嵩又趁此机会陷害夏言,说这事应在夏言身上,天象已经警示,若不尽快处治夏言,不仅皇上不得安宁,天公还会再显法力。世宗本来就十分迷信,经过严嵩这一窜掇,便更加深信不疑,于嘉靖二十一年六月下旨将夏言免职,遣归老家。
可惜,好景不长,时隔两年有余,世宗忽然又思念起夏言,于是便派人捧旨前往夏言的家乡,将他召回京都,重新起用,官复原职,并交还他原来的一切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