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获得新生,自然是欢天喜地,而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却没有加入到这一喜庆当中。此时的美国正处在矛盾之中。与苏联长达四十多年马拉松式的对抗赛,终于将苏联拖垮而解散,但美国还没有玩够,没有对手的美国感到了孤独。孤独的美国想接着玩过去的游戏,但这个游戏的费用太大,自己很难独自承担。于是,美国毫无道理地坚持北约组织的继续存在,通过北约组织让欧洲各国自己的游戏来埋单。但老欧洲已经厌烦了美国,不愿再陪着美国玩下去。
老欧洲一般是指英法德三国。没有英法德三国,就无所谓欧洲,这就如同没有中印日三国就无所谓亚洲一样。一个大洲要想取得重要的国际地位,就必须在这个大洲中有一个有强大实力的国家才行,否则这个大洲就是世界上的一片荒地,没人会理睬。非洲就是因为没有一个有国际分量的国家,不管出现什么样的人权危机和战乱,都不会有人认真理睬。对于一个国家也是一样的。比如菲律宾这个“民主”国家,其地位在世界上轻如炭灰,在其国内的马京达瑙省,家族势力为了争夺省长之位,向竞争对手展开了血腥的屠杀,此事在国际上被传得沸沸扬扬后,便无人再提及此事。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核心国家中,必然会造成国际震动。
既然英法德三国是欧洲的核心国家,美国肯定要给予充分“重视”。
英国自不必说,他是美国传统的随从,而德法两国则不同。美国只承认英国可以代表欧洲,而德法两国不予承认,因为德法不听话。对此,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说得非常明白,他说:反对伊拉克战争的法国和德国只是“旧欧洲”,不能成为整个欧洲的代表。
那么,新欧洲在美国的眼里应当是什么样的呢?美国认为,“新欧洲”是指英国、意大利以及波兰几个欧盟小国和大多数东欧国家。欧洲人眼中的新欧洲与美国正相反,他们认为新欧洲应当是一个强大、独立,不听命于美国,经济实力雄厚的大欧洲,在国际上有话语权。言下之意,只有法德才能代表“新欧洲”。
从美国的指鹿为马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希望有一个什么样的新欧洲。
美国希望的新欧洲不可能出现的。现在的问题是,新欧洲能否撑起欧洲复兴的希望。
希望永远会有的。但是,新欧洲要想实现真正的复兴,必须把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出来。这个“鱼刺”就是现在还存在的北约。美国所主导的北约,是历史的产物;时过境迁后,北约对于美国来说,又有了新的意义——在军事上控制新欧洲。由于有北约的存在,美国才能在欧盟内部使用“胡萝卜”政策,分化欧盟。美国以经济援助为条件,在英国、捷克、波兰等欧盟国家部署了导弹防御系统。从名义上说是为了遏制俄罗斯,一旦美欧反目,美国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得北约的控制权,反过来遏制新欧洲。所以,北约不除,欧难平矣。
除了骨鲠在喉的北约之外,欧盟内部存在的问题也是影响新欧洲复兴的重要因素。随着新成员国加入欧盟,他们在分享加入欧盟好处的同时,希望欧盟更加民主,不能让老欧洲国家拥有更多的权力。但是,新欧洲离不开老欧洲的影响力。无论是默克尔的中东和平努力,还是萨科齐的“地中海联盟计划”,都是为了让新欧洲能立足本地,放眼全球,其最终的目的就是甩掉美国这条尾巴,轻装上阵,专心欧洲的经济发展。
法德两国的努力是否能见成效,这就取决于欧盟内部的凝聚力,但是欧盟有裂纹。英国自不待说,他永远是欧盟的隐患,而其他一些东欧小国也是不稳定因素。新欧洲的扩大,是不是吸收的都是那些和老欧洲一样立志于复兴欧洲的国家呢?恐怕不是。有许多的国家,只是看到眼前的利益而从于老欧洲,一旦利益不在,这些国家就是欧盟身上的裂纹,一旦应力达到一定程度,这些国家就是使欧盟崩溃的断裂之处。英国、捷克、波兰等国家,就是其中大大小小的裂纹,在利诱下,成为了美国在新欧洲的势力存在,他们在一身两仆中得到了双薪的待遇。
新欧洲要想复兴离不开“三驾马车”的牵引。如果萨科齐、布朗和默克尔可以建立起一个充满活力的欧洲领导层,新欧洲也就有了活力。现在新欧洲面临的最大考验是,布朗能否让英国改弦易辙。在伊拉克战争中,由于英国紧跟美国的政策,不仅使工党在国内的威望受到很大的损害,而且英国在欧盟内部也引发了许多质疑。因此,布朗必须在外交政策上有所作为,不再延续布莱尔的政策。
除了英国之外,法国的天真也许会葬送新欧洲的复兴。法国在希拉克上台后,作出了一个重大举动,他参加了北约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长会议。此后,在2009年3月,法国继任总统萨科奇代表法国向北约提出正式申请,请求重回北约军事指挥体系。法国这一系列的举动,无非想跻身于北约内,以实现对北约进行改革的理想。法国想通过对北约的改革,将贴在北约身上的标签由“美国”变为“欧洲”。法国太天真了,美国的意识形态中,只写着“唯我独尊”,除非把美国制服,否则让北约改朝换代,那是痴人说梦。
改朝换代总是能让人们产生更多的遐想。2009年6月4~7日,第七届欧洲议会直选在欧盟27个成员国同时举行,成为世界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跨国民主选举。在这次选举中,全球金融危机并没有帮助左派取得欧洲的话语权,欧洲社会民主党人也没有借机重新夺回对欧洲议会的控制权。
同时,新欧洲参与选举投票的人逐年降低,其投票率从1979年的61.99%一路下滑到2009年的43%。大选之后,形成的不是一个更加激进的欧洲议会,而是一个更为保守的欧洲议会。这个充满了疑欧主义、种族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的欧洲议会,能否领导新欧洲复兴,其问号不得不再次放大。
从目前的状况看,还没有看出新欧洲能撑起欧洲复兴的希望。新欧洲现在的工作是,离开美国,将美国拉拢走的人心收回来,把欧洲人对政治的信心重新建立起来。
§§§第五节欧盟的未来在哪里?
变化多端的世界给欧洲的复兴提供了机遇,但欧盟视而不见,仍按既定政策,以“削足适履”的思维,要求世界符合它的尺度,这严重影响了欧洲的复兴。除此之外,一些欧盟成员国心有旁鹜,不能形成一个整体,也影响了欧洲的复兴。这些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欧盟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明确自己的发展路线,只有这样,才能有所追求,有所发展,有所创造。
回眸欧洲50年发展的历史,其深刻的变化是不言而喻的。从1951年4月,西欧6国签订了欧洲煤钢联营条约,开启欧洲地区经济一体化的进程。随着苏联的解体,世界两极格局的结束,世界各种力量在风云变幻中分化和组合,政治经济版图几乎就没有定稿过。
欧洲从罗马帝国到“二战”结束,一直是纷争不断、动荡不安。欧洲作为两次世界大战的肇始之地,其浩劫给欧洲带来了巨大损失,从昔日的世界中心变成了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分治之地。美国凭借北约,苏联凭借华约,在欧洲争夺主导权。西欧国家在美苏争霸的夹缝中艰难生存。老欧洲依赖美国的核保护伞,不得不在政治上与美国保持一致,根本没有自己的独立性。
冷战结束后,世界成为了多极世界。面对美国的世界独霸,新欧洲欲“建立欧洲合众国”与美国对峙。新欧洲立志放弃过去,创造未来,走一体化道路,振兴经济和提高自己的国际地位,重新勾画欧洲的政治和经济版图。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欧盟正在朝着金融一体化、政治一体化、防务一体化和社会一体化方向发展。作为一个经济实体,欧盟整体的生产总值和贸易总额均已超过美国,居世界第一。同时,欧盟也从最初的6国扩大到目前的27国。但是,欧盟和中国一样,虽然经济上强大起来,可以向美国说“不”,但仍然不能与美国平起平坐,还不能无视美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