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顾修言和乔云一起搬进了半山腰的别墅。
卧室的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
乔云揉揉眼睛整个蜷进顾修言的怀里,数月之前,他的车突然爆炸了,他的眼睛失明了,后来他接受了眼角膜移植,眼睛又能看见了,他记得所有的人,唯独忘记了他的妻子。
他住院期间,乔云一直照顾他,他对乔云产生了无比地依赖,他一出院,他们就结婚了。
……
“老妈,吃饭了。”顾小猫叫道。
坐在沙发上的白小荷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导盲棍,慢慢朝餐厅移去。
她的头发刚长出一小截,双手戴着手套,脸上的皮肤蜡黄蜡黄的,比起几个月前,她现在看起来已经漂亮许多了。
顾小猫放下碗,跑过来搀扶老妈。
那次爆炸,老妈全身严重烧伤,她执意将眼角膜给了老爸,老妈现在能活下来,连医生都说是个奇迹。
“妈,她生了个女儿。”顾小猫轻声道。
“一定很漂亮,像他吗?”白小荷将汤匙里的米饭送进嘴里。
“妈,你不后悔吗?”顾小猫弱声问。老爸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他娶了别的女人,还跟那女人生了一个女儿。
“他幸福就好。”白小荷唇角轻扬。
“她叫顾小柔。”顾小猫闷声道。
“好听。”白小荷点头。
……
顾小柔满月,顾家老宅来了很多人。
白小荷坐在花园里的轮椅上,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凰帮了她一个忙,消去了顾修言关于她的记忆。
顾小猫拉着顾修言走进花园。
“你陪陪老妈。”顾小猫扔下一句话离开了。
顾修言朝那轮椅走过去,轮椅上的女人是他的前妻,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他甚至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他怎么会娶她?
“我给你联系了几家眼科医院,一有合适的眼角膜,他们会通知我。”他走到她跟前,说道。
他知道这个前妻跟他一起受伤了,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眼角膜。
“谢谢。”她低着头,搓着衣角,轻声谢道。
他移开眼,尽量不盯着她的脸看,她脸上的皮肤都干得起皮了,像蛇一样蜕皮,有些吓人。
“老公。”乔云抱着女儿叫道。
“我过去了。”顾修言客套地说着,准备离开。
他的前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还有事吗?”他问。
她不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湿湿的液体掉在他的手心。
“老公——”乔云提高了声音。
顾修言站着不动,他有些不忍心抽回自己的手。
……
白小荷病歪歪地熬过了冬天,又迎来了春天,凰说的一年之期早就过去了,她非但没死,还像星星之火一样越燃越旺。
顾修言给她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她又能重新看见东西了。
她皮肤上的结疤全部掉了,整个人像老树抽芽一样,焕发了第二春。
白小荷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一条束腰连衣裙,脚上穿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头发不是太长,刚好垂在肩上。
临下车前,白小荷对着车镜照了照。
她踩着楼梯走进咖啡厅的二楼,不用四处搜寻,一眼就看见顾修言坐在那里,他还是那么耀眼,像星星一样。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白小荷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是她的前夫,她是他的前妻,他们现在见面唯一的原因就是女儿了,顾小猫二十一岁了,她带了男朋友回家,父女之间的战争就此爆发了,她的男朋友竟然是阎如玉。
“你一直不知道?”他冷着脸问。
这两年前妻一直和大女儿住在一起,她怎么会一点没察觉出来?
“不知道。”白小荷摇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她真的不知道。
顾修言烦躁地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口饮尽。
“你是什么态度?”他眯起眼睛问。
“你呢?”她睁大了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当然不同意!荒谬!”顾修言闷声道。
“对,不能同意,荒谬。”她赶紧点头附和着他的话。
“这件事没有商量。”他又要了一杯柠檬水。
“对,没有商量。”她似乎只会附和他的话。
顾修言顿时没了脾气,这个前妻一点主见都没有,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
她不能给他提任何建设性的意见,约她出来,他也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约前妻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跟她说话,他很放松。在她面前,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的前妻点了一个蓝莓冰淇淋,拿着一个小勺,吭哧吭哧地吃得异常投入。
他身体向后靠了靠,找了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她舔勺子的样子很撩人,她的脖子很白皙,露出的锁骨很漂亮,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她高耸的胸部上。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说实话,他一点也记不起要她时的感觉了,她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可是他对她的身体,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去酒店?”他上身微微前倾,用不大但是她绝对能听见的声音说。
他在试探她,不同意就拉倒。
她是他的前妻,所以即便跟她发生什么,也不觉得是出轨。
她似乎吓了一跳,半张着嘴,怔怔地盯着他,她嘴角还有冰淇淋。
“嘴角。”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她反应过来,伸舌舔去嘴角的冰淇淋,这个动作该死的撩人。
他不禁有些怀疑,他的前妻是否在故意勾引他?为什么她的每个动作都这么撩人?
她低了头,脸红了,两个耳珠都红了。
他慵懒地向后靠了靠,看似无所谓的样子,实则他在等她的答复。
几秒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
……
“你洗澡吗?”他扯着领口问。
“洗,在家洗过了。”她低着头小声地说。
他又笑了,看来有人比他还着急。
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起来,怎么没有?他皱起了眉。
“我带了。”她红着脸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你经常玩?”他冷了脸问。
“没有。”她急忙摇头。
“包装都拆了。”他抽走她手里的盒子,责问的语气说。
“没事,拆着玩玩。”她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他不再废话,直接将她推倒,压之。
……
她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
“小猫说,你想找工作?”他系着衬衫的纽扣问。
“嗯。”她应道。
“我正缺一个秘书,你有兴趣吗?”他俯身问。
她睁开眯缝的眼睛,直盯着他。
“明天九点来公司。”他直接替她拿主意了。
她不说话,他当她是同意了。
“我走了,你什么时候走?”他走到门边,转身问。
“明天早上。”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离开酒店,顾修言掏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现在的秘书调到其他岗位。
第二天早上,顾修言没看到他的前妻来公司,他捺着性子等着,他猜想可能是昨天下午让她太累了,她是睡过了头。
等到下午,他的前妻还是没来公司。
临下班前,他给前妻去了一个电话。
“怎么没来上班?”他口气不善地问。
“我没答应去你公司上班。”她细声细气地说。
顾修言直接挂了电话,跟前妻置气,他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