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纪年爱罗的情人。这个念头,让夏小楼渴望的心都发烫了。
上官京皱眉看着眼前对他总之竖起刺的外星怪物也终于也露出和外表稍微贴近一点点的——少女怀春的向往表情,原因却不是他上官京。
喉咙滚动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说出讥讽的话,却听见夏小楼立刻像是开玩笑般的笑了起来,“当然我知道,我还只是个孩子,他不会正眼瞧我的。”对啊对啊,有这个自知之明很好啊,不要不自量力的喜欢上那么遥远的对象了,应该喜欢上同龄的人才对,比如像他这样的潜力股美少年呐!
“所以,”我靠,还有所以……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断句,很让人内伤啊。外冷内热的上官京在心中大叫。却看着夏小楼认真专注的深情呆住了。
她露出一个浅淡的如同夏日蔚蓝晴空一样的笑容,“我要努力成为一个好女人。”?
上官京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小楼,心跳漏了一大拍。
失望和欣喜,感动和心碎,心脏如同酸涩的柠檬被捏碎了一样,迅速敛下眼睑,现在的心事,他不想被她察觉。
“别开玩笑了,夏小楼,他一定会拒绝你。”
“为什么?”
“还用问么,你自己也知道,像他那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会喜欢上你这样……连毛都没长起的发育不良的死小鬼?”上官京说完还用一副很嫌弃很不屑的表情瞥了她一眼。
好吧,轻视就轻视吧,上官京你这个假正经真色狼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恶意的往她的胸脯上看!
两人各怀心事走了一段,一路上,各自沉默。
上官京终于知道了夏小楼真实的心意,脸青了紫了半天,夏小楼觉得莫名其妙,“喂,你嘲笑我,我都没有生气了,你发的这股邪火儿是哪儿来的啊!”
不解风情的家伙!上官京眼底闪烁过一抹恼怒,看向夏小楼的目光阴沉,得蒙上一层冰霜。
冷战来的悄无声息。
历史上,美国为了制裁中国,也引发过冷战。所谓冷战,就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又是一次放学后,挂着冷艳高傲表情睥睨了夏小楼好几天的上官京终于主动走到她的面前。
夏小楼慢吞吞的,仔仔细细的收拾着自己的书桌。
“喂。”少年的声音故作冷淡,英挺的眉却是皱起的。
夏小楼不理他,把书一本一本地放进书包,是让人咬牙切齿的龟速。
“今天《站在你背后的尸》上映了,要不要一起去看。”表情和声音都十分的僵硬。
可见这个自视甚高的少年对于自己的主动服软,有多么的憋屈,不甘愿。
夏小楼眯起眼睛。
先是扬起一个甜笑,回答:“好啊。”
在少年眼底的冰雪稍稍有所融化的时候,她挂着灿烂恍若向日葵的笑容,把书包里的书一本一本再次拿出来,又一本本地,缓慢的,慢吞吞堪比蜗牛的速度重新放回去。
夏小楼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上官京冷冷地看着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小楼瞬间被人用法术腾空了,裙子在空气中如发酵的棉花糖般软软的漂浮膨起。
“上官京!”愤怒的尖叫!
扫帚横过来,上官京的手往某人的腰上一揽,然后一把接住她,就这么强硬地被掠走了。
徒留下一阵旋风!
“混蛋,我的书包!”夏小楼惊恐的瞪大了瞳孔,觉得自己的声音惊悚的完全脱离了人类所能认知的范围。
上官京的唇峰冷冷的上扬了一个弧度,然后,他表情冷淡的念了一句咒语,书包被施了魔法,自动收拾完毕。
然后,化作一阵光团消失。
夏小楼几乎想要惨叫出来!
五秒后,消失了的书包却从天而降,幻化成千万颗闪亮的光粒子,成型,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般,缓慢的,柔和的,温顺的,落在夏小楼的手中。
“抓紧了,否则摔下去变成肉泥了,我看你怎么去做魔王大人的小情人。”
夏小楼被人掐中了心事,脸一红,立刻安分下来。
上官京见状,眼神也更冷。
自从知道夏小楼真正的心事,真正心心念念记挂的是纪年爱罗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总是忍不住对夏小楼升起一种黑色的暴虐不甘情绪。
放在飞行扫把方向柄的手悄然无声地紧握,上官京眯起眼睛,没有跟夏小楼打一声招呼——扫把的飞行速度就被恶劣的死神大人徒然加了速!
身边有狂风呼啸而过,像一只急速的手抓住夏小楼的长发往后扯,风的级数之高,别说是她的发丝和衣服,就连人都有可能被吹下去!
夏小楼那脆弱的小玻璃心脏几欲从喉咙跳出来!
她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
快速地将书包抱在怀中,然后一手狠狠地抱住了上官京的腰,感觉到少年的背脊僵硬了一下。
然后渐渐放松,放松之后是态度暧昧不明的一声冷哼。
夏小楼闭着眼睛,感受着四周极速飞窜而过的疾风,然后在心中问候了上官京的祖宗十八代外加他未来的子孙后代。
扫帚快速地飞行着,穿过泛着红光的晚霞,留下一天空的旖旎。
深夜11:20。
穿过类似于教堂的哥特式建筑,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刚才看过的恐怖片在大脑清晰回放着……
头顶的灯光暗淡,木质走廊的地板被鞋子踩的咯吱作响,回声诡异阴森,似有未知魔物窥伺着。夏小楼的头皮渐渐发麻,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一阵湿冷的风吹过,夏小楼打了个哆嗦,上官京突然停下来,表情肃穆,声音低沉:“夏小楼。”
她强制镇定。回头瞥他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嗯?”
他皱眉,一本正经的道:“你背后一直站着的人,是谁?”
夏小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上官京的嘴角弯起一个狰狞的弧,声音从容得不行,贴在她的耳畔低语:“长头发,白裙子,一直盯着你看呢,是不是看上你了。”
刻骨寒意迅速自脊背蔓延,夏小楼尖叫一声,扑到他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斯亚特很神奇的地方,就是能用魔法将电影里的人物真实再现……”夏小楼愤怒的想要遏制少年继续,声音却好像带着哭腔了:“上官京,你再说我咬死你!”
上官京的唇畔本恶劣上扬的弧度顿时僵硬,有些迟疑的抬起手臂轻拍少女的后背,似乎很不习惯这样做似的,声音也僵僵的:“别哭。”
如果我是魔王陛下,一定早就拥有了像太阳神一样无法形容的美貌的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依然是孩子的,乳臭未干的你呢!?所以……夏小楼,你放弃吧。
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样说着。
上官京的眼底,也是冷的。
夏小楼根本看不见上官京冰冷如雪的表情,自顾自的呜呜哇哇地跟念诅咒是的不知道在哀怨什么,上官京顿了会儿,清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再哭下去,连她都要同情心泛滥,忍不住的飘过来安慰你了。”语毕,好像寂黑的黑暗中忽然闪过一声凄厉的女声惨叫!惊悚的气氛瞬间飙升到最高点,夏小楼怒极反笑,掐住某男生白皙纤细的脖子使劲摇晃,咬牙切齿:“上,官,京!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上官京可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个,顿时目光如炬,气势很是迫人:
“夏小楼,放手,还有,下来!”
“不!”
“给我下来!扒着我难受,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是吧是吧,不喜欢别人碰是吧。夏小楼闻言,好像变开心了。果断决定要碰到他到抓狂吐血崩溃为止。
上官京严肃的想,身体上老是挂着个人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于是将粘在她身上的夏小楼拔下来,放在地上。
夏小楼瞪他,却没发现先抓狂的是她自己。
少年的唇角好像多了点笑意,“幼稚的家伙……”
说谁幼稚呢谁幼稚呢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呐呐呐!夏小楼在心中把他鞭笞了一万遍,却见他突然对她伸出了手,那双手的手指修长干净,好像一个邀请。夏小楼疑惑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爪子小心翼翼,迟疑万分地……搭在某人温暖干燥的掌心上。
风吹散了死神大人一直戴着的黑巫师帽,露出死神大人独有的茶色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玉一样的光泽。
他的手心合拢,握住她的:“我牵着你,你总不会害怕了吧!”
“害怕是不害怕了……”大概吧,“可是我也吓的没有力气了,走不动了。”夏小楼囧囧的说。
上官京的表情霎时变得很是高深莫测。
“我不管,我不去了,不走了!”夏小楼蹲着赖在地上,模仿旅行箱,拖住某人。最后上官京耐心告罄,终于发飚,伸手一把提起夏小楼的衣领,夏小楼不依不饶,像个孩子似的再次扒在上官京身上。
就好像被一种毛茸茸的小动物赖上的感觉。上官京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金丝眼镜背后的一双眼睛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他说:“呐,夏小楼,你可以相信我,没什么可怕的,我会在你的身边。”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宁静的夜晚,空荡荡的长廊。
身后似有脚步声响起,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上官京皱眉,带着夏小楼,一并躲进黑暗的角落里。
不过须臾——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身边匆匆走过。
是魔族公主Pain,不是危险,这样想着,却发现Pain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上官京和夏小楼冷战的原因——魔王大人,纪年爱罗。
那句伤人的话,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了:“根本不必惊讶,”夏小楼琥珀色的眼眸疑惑地看过来,上官京表情冰冷:“如果我是魔王陛下,一定早就拥有了像太阳神一样无法形容的美貌的女子,比如说眼前看见的这位,如是,他怎么可能看得你呢!?所以……夏小楼,你放弃吧。”
“说的也对呢……”夏小楼望着他们的身影,低低吐出几个字,冷冷一笑,看得上官京微微皱起眉——
“上官京,你是拥有个人公寓的吧?”夏小楼问他,却没有看他的眼睛。
不知为何,心跳加快,上官京察觉到,自己似乎在紧张,好半天,他才闷闷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恩。”
“今晚,可以不可以收留我?”
男生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可以。”
上官京公寓
完全没有半点被人情伤的样子。
上官京盯着眼前人的身影沉静的想,夏小楼一到他的家中便如同一个小螺旋在他的公寓不停的转,东摸摸西看看,好奇心十分旺盛。
“为什么你的书桌是可以调节颜色的……”按开颜色渐变按钮,红橙黄……
夏小楼在他长长的衣架前站定,然后望着帽子很可惜的问:“为什么帽子不可以呢?”
上官京淡声回答道:
“帽子也是可以的。不过必须主人亲自动手。”
“变给我看,变给我看。”夏小楼孩子性此刻全然的暴露出来,露出星星眼,期待的看着上官京。
上官京按捺住即将上扬的嘴角,耐心的变给她看。
红黄蓝青紫橙……黑白……
变了8种颜色,不变了。
夏小楼一脸开心的看着上官京:“好神奇啊,继续变啊。”
上官京像是突然不耐,冷着脸僵硬的说了三个字:“不变了。”
“还少了一种颜色哦,嘻嘻嘻。”少女笑得像只坏心的猫,上官京瞪了她一眼。
“给你的帽子调整到最后一种颜色嘛,绿色的,多生机勃勃啊。”夏小楼故意用特别欢快的语气说。
上官京忍住想一脚踹死眼前的少女的暴力血腥的欲念:“夏小楼,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我家阳台,”夏小楼被他一副神秘的表情夺去了注意力,只见上官京微笑着,这种柔和的样子不知多么的像在引诱:“可以自动调节天气哦。”
“啊,为什么你的阳台还可以自动调节天气?!太好玩了!”看着上面晾着的整洁干净的衣服,夏小楼坏笑着按了下雨的开关,衣服全湿掉了。
上官京的脸也黑掉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纳出来。
夏小楼凑近的看着上官京,不怕死的问:
“上官京,为什么我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你还不尖叫不发飙不崩溃呢?”语毕,再来一句,天外飞仙,点睛之笔:“我好失望好失落好惆怅啊。”
“我想掐死你的,不过我忍住了。”上官京大人的眼神冰寒,杀气很重。
夏小楼纯洁无辜的说:“我看你一点都没有忍住啊,上官大人,你的杀气凌厉沉重的让我害怕啊。”
被人提起了衣领。
举高。
对视。
上官京右手如一阵闪电疾风般向夏小楼的右颊靠近,就在夏小楼心中响起悲壮的“我完鸟”三个字之后,又险险的停住——然后,男生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的捏住少女水嫩的脸颊,反复折磨。
双颊被捏红了,像只备受蹂躏的可怜兔子的夏小姐委委屈屈坐在上官京的书桌前……上网。
戴上上官京的耳机,听着音乐,然后,支着下巴开始发呆。
呆着呆着……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键盘的辐射最大啊,这样睡,只会越来越笨。
上官京一走进书房,看见的就是趴在书桌上可怜兮兮的睡着的夏小楼,他叹了一口气,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将人安置好,看夏小楼似睡得很熟,睡意朦胧的模样显得稚气可爱。
这样的她,倒真看不出她清醒时让人捉摸不透的狡猾可恶来。手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她的颊上,不过须臾,立刻像被什么烫着了一样的收回了手,会做这种主动接近谁的动作,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个性。这样想着,上官京垂头笑了笑,不知为何觉得眼皮也有些许沉重,就这样在夏小楼的身侧睡着了。
夏小楼在次日醒来,看见的就是清秀漂亮的令女生都自惭形秽的上官京。他侧着身子,漆黑的脑袋埋在枕头上,睫毛像天鹅绒般在他的眼睛投下淡淡的阴影。
清晨,上官京睁开眼,夏小楼的脸因为近距离而被放大,少女趁着上官京因早晨起床低气压迷茫发呆的当会儿,出其不意地用手揉乱他的一头黑发。
上官京半晌无法回神,她揉乱了他的发,也揉乱了他的心,他竟然对她……没有丝毫的防备,至少在这一刻。
然后一盒巧克力从天而降:“喏,答应说给你的,很美味的,也当做是你收留我一晚的谢礼。”骄傲地宣布:“这可是我清晨起了个大早,赶忙做出来的成品,你要赏脸,全部吃光!”
上官京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夏小楼心不禁动了一下,一抹熟悉的影子迅速划过,心湖漾起层层波澜,刹那的遐思被抛诸脑后,夏小楼连忙不闹上官京,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便落荒而逃。
从浴室走出来,夏小楼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你发了很久的呆呢,在想什么?”?上官京轻手轻脚地出现在夏小楼的身后,帮她擦干头发,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她微微发酸的颈项,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露出的满足的表情,活像只慵懒的猫咪。
“在想你啊。”她半开玩笑。
“想我需要发这么久的呆吗?我不就在你面前。”他的目光闪了闪,眼眸有奇异的光。
夏小楼犹豫了一会,突然正经起来:“我很烦。”
“说吧,烦什么。”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个东西,很想要,可惜现在在别人那。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是横刀夺爱的欲望似乎更强烈点。”
“男人?”
被这样轻易就猜中了心事,夏小楼心有不甘,于是语气不善:“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么,就是我在你的面前好像无法有一点秘密。”
他忽略她的臭脸,耸肩:“所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和你更般配?”
夏小楼脸色抑郁的沉下脸,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抬起了下巴:“你身边都已经有了上官京,还看的上其他人?谁魅力大到让你夏小楼都想抢?”
抢?夏小楼眯眼,这个字真有够碍眼的。微微扬起了下巴,少女的声音也透着丝丝孤傲:“他本来就是我的。”
“夏小楼,”莫怪他尖酸刻薄,认识她之后,少年冷情的个性早就被扭曲得变态了,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死神大人:“你哪来那么多自信?!”
“够了!别讽刺我,上官京。”夏小楼恼怒地挥掉他状似很温柔的手。
她气的身体都微微发起抖来。
上官京看的心底一痛,同时,见她这样伤心,心中,又恶劣地生起一抹痛快。
他希望夏小楼放弃对纪年爱罗的感情,只是也许还需要时间吧,现在的她很固执,固执的很残忍,让他对她,深深的迷恋中夹杂了一些残忍的仇恨。
对,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享受求不得之苦呢?卑劣的心思慢慢蔓延扩展,求不得很苦对不对,那就别想那个人了,回头看看我啊……
“他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不可能。”放在身侧的拳头松开了又握紧。面容清雅的少年的眸中却有黑暗的气色涌聚,眸光因晦暗的心情变得深沉,不复清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小楼,语速温吞,字字冰冷,“乳臭未干,就算脱光了送上门,他也不会要你的。”
夏小楼感受上官京话中的恶意,身体不自觉感受到强烈的震怒。
空气中紧绷的气息一触即发!
“啪——!”
夏小楼甩了上官京一个耳光!
本是十分恶意的算计着夏小楼的上官京,却被她接下来的伤心表情弄得愣住了。
琥珀色的大眼失去了往日的纯净,沾染了失落的伤。
一颗颗液体的泪珠落下。
“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失恋而喜欢他的!混——蛋!”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礼物,想开心的送出去。可是结果却变成这样!混蛋,竟然这么讽刺她挖苦她诅咒她,巧克力不应该送给他的,早知道就应该自己吃掉,辛苦了一个早晨,肚子好饿,呜呜,混蛋。
上官京拿着手中的巧克力。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好像非常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情,昨晚,他和夏小楼相拥而眠;清晨,夏小楼看着他睁开眼睛——
夏小楼,她,可能……不是早起,而是,根本就没有睡着。
黎明唤醒黑暗深处的尘埃,
少女的眼眸震颤麻木的心。
勾起恶魔的私欲。
要如何,才能拥有你?
要如何,才能摧毁你。
“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失恋而喜欢他的!混——蛋!”
夏小楼琥珀色的眼眸中甚至还有来不及掩饰的狼狈与恼怒,发现了这一点的上官京觉得自己的心痛的仿佛碎掉了一样,上官京想,当夏小楼这样对着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
从前的上官京不会爱人,可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学会爱上她,这样的……明明很狡猾,却原来也会为了什么而哭泣的女孩子。
即使,那个女孩子此刻心里的每一寸都只属于另一个人。
之后的事情。
是正式被Pain调离纪年爱罗身边,夏小楼没有办法控制的,周末一起吃饭的约定没有实现。
银纪227年时夏。
斯亚特的西部发生了****,史上最严重的入侵,纪年爱罗作为斯亚特的王,亲自领兵为帝国出征。
是荣耀,亦是宿命。
和每一个忠于帝国的斯亚特人一样,夏小楼此刻最关注纪年爱罗的安危。听到前线传来的纪年大人受伤的噩耗,夏小楼担心得彻夜未眠,更因为听说Pain因公主之便利陪伴在魔王大人左右,完全的尝到了焦心如焚的滋味,恨不得将那个女人从纪年爱罗的身边撵除。
1个月后。
夏小楼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打探到可靠消息。
魔王大人凯旋的消息传遍整个斯亚特,全国人民举国欢庆,他很好,没事。他在人民的中央……和他Pain,魔族的公主,如此登对。夏小楼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一定要让纪年爱罗发现她的存在,唤醒关于顾纪年的记忆……
她去找他,被锦衣卫拦截在门口。
她试图使用她完全没有领略透的,对于她来说还是全然陌生的魔法,被宫廷密不透风的防护盾撞的遍体鳞伤。
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夏小楼跑到他们约定的公寓去等他,用了魔王大人说过只要一叫唤就会被传送到的契约呼喊纪年爱罗的名字。
可是——他没有出现。
Lost,百年孤独。
因她而生的浓烈的情感,不可复制。
放弃你,其实也容易。
只是,舍不得总是多于舍得。
那天晚上夏小楼独自一人等到天亮。
直到黎明破晓的那一瞬,终于有软皮鞋跟摩擦着地面的脚步声响起,夏小楼严重的光骤然亮起又骤然熄灭,心如同被撕裂一般,那种昏天暗地的痛似乎让人无法平复。
——是上官京。
他以一副非常痛心的表情看着她。
不,她不需要怜悯!不需要!
努力地站起身来,夏小楼往后退,抗拒地逃避他接近的步伐,却被少年一把拥抱住。
夏小楼的身体害怕地颤抖起来,却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容易破碎的爱情,因此恐惧,是的,她太过稚嫩年轻,在遭遇背叛时又有人对她温情,她会动摇。
“如果你真的心疼我,请你离开。”夏小楼的声音很小,靠在上官京的怀中,像个迷路的孩子:“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耳畔响起风声掠过的声音。上官京轻轻抚摸着夏小楼温软的头发,
好久,才听见少年轻声的几不可闻的回应“恩。”
然后,上官京松开了拥抱着夏小楼的手。
转身而去。因怀抱而依偎出的温暖骤失,只剩下空洞洞的冷,这种冰冷好像能蚀骨,一点一点浸渍到人的血脉里。
心,很痛,更冰凉。
脚步声终于二度响起,等了一天一夜的人,出现了。
夏小楼抬起眼,悲伤的看着他,她没有办法接受纪年爱罗的疏远,还有关于斯亚特的兄妹契约婚姻论,这一切她都感到了力不从心,她很伤心……
在这个世界夏小楼是这样的弱小,无能为力,这里的生物都站在她的食物链上端。她就像一株植物,向往阳光温暖,害怕寂寞孤单,如果纪年爱罗对她夏小楼的感情只有一点点,轻易就能放弃她。那么,一旦出现另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她会动摇的,她会动摇的!
眼泪承受不了重量的落下,夏小楼站起身,虚弱的身体失了平衡,跌倒,她半跪在他的跟前,仰望他的脸。
身体颤抖着,夏小楼哽着发出痛苦的,破碎的呼喊:“顾纪年,我是夏小楼!我是夏小楼!”
在这里,有很多很多人,他们很耀眼,但他们都不是你……
夏小楼眼中氤氲起朦胧的湿意,瞳孔的深处,有浓重的哀伤:怎么办,顾纪年,我弄丢了你,我找不到你。
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好不容易有一天鼓起勇气接近,讨好。却遭到反感的排斥,甚至厌恶,这样,我该怎么办呢?
但就算是我,最初也不希望是这样的啊。
世间无数的苦,求不得是极致。
当初顾纪年对她夏小楼好的时候,她不知道珍惜,现在她回头,却发现……他早已经不在原地等待她了。
夏小楼深深的感受到一种迷路的感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脸上冰凉的一片……
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好像在迎接纪年爱罗的归来,回斯亚特的这两天,每个午后与夜幕交织的傍晚,整个国家便会飘起大雾。
冰冷的视线穿透雾气,从阴沉灰暗的天空落向安静坐落在绿色草坪之中的公寓。
还有……公寓门口的那个小小的人。
这些天纪年爱罗的心中一直有个谜团,当然是关于夏小楼的。
他从不怀疑,夏小楼是为了属于他才来到这个世界。
但他却没有想到,在这份充满了羁绊与依赖的感情里,他一直是别人的替身。
开启言灵,他听见她的心在热切惶恐地呼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深情,又小心翼翼——几近卑微。
让他第一次涌起保护欲的少女,竟是对着他的脸,思念着另一个人么。
这一点,他没有办法原谅。
他是斯亚特的帝王,是站在权利金字塔最尖端的男人,不属于任何人的过往,他存活于现在。
纪年爱罗低下头,深深地望着夏小楼,她变瘦了,下巴尖尖的。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而恍然地凝视着他——
透过他的脸,夏小楼心心念念的,究竟是谁?
顾纪年&夏小楼。
他是世上最英俊的牧师,她是他最美丽的绵羊。
也是他最得意的杰作。
半年后,夏小楼17岁,因为一副名为《神的孩子在跳舞》的画作获得英国WHA(注:该奖项被世界赞誉为“对设计师最高的赞美”,是所有设计师最高的梦想。)金奖。
只因为他一句“我想念你”而赫然放弃参与所有的英国设计师最高梦想——WHA的颁奖典礼。
当时人在中国的顾纪年一边开着电视,一边掏出手机,拨了远在英国的夏小楼的电话号码,“小朋友,看见你获奖的消息了,祝贺你。”
“恩,”夏小楼客气的应了一声,然后很疏离的轻道:“谢谢。”
“明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是举办WHA颁奖典礼的日期,也是你17周岁的生日,”顾纪年上挑的凤眼很细微地弯了起来,声音压的低低的:“怎么办,我有些想见你。”
夏小楼的眉头皱得像是打了结。
“……我现在是在英国。”他们,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方,距离遥远,分别位于亚欧大陆的最远两端。
“恩,我很想念你。”男子声音淡雅自若,无懈可击。
“不是电话,不是视频,我想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