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想起当日望月崖时跟林婉秋说的志向,待成亲之后,便去考取功名,以完成当年林先生未酬之志。然后归家养生教学,如范蠡西子那般,泛舟五湖,谈笑风月!想当时说此话时何等潇洒惬意,而现在,低语而出。老人听的哈哈一笑,轻轻摇头:“功名利禄过眼云烟。公子现在连身边的几个年轻姑娘都难以排定,这官场功名之事,恐怕难啊?”
逸飞听的默然不语,那老人道:“公子现有三条路可走!”逸飞抬头:“哪三条路?”老人到:“一进、二退、三隐!”逸飞忙抱拳:“请老先生指点迷津。”老人转头瞧了他一眼:“想要成就霸业,必须要有手段‘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无毒不丈夫’公子如此情深意重缠绵不知所以,今日若非那水伊灵长剑刺偏,公子早已去了那如来大殿了!”逸飞沉吟:“一定是冷纪夜逼着灵儿杀我的!”
老人瞧他这个时候竟还帮着水伊灵说话,一叹道:“现在还执迷不悟,岂不知,温柔乡里英雄冢!”逸飞摇头:“刚才先生所说逸飞句句深懂,‘无情未必真豪杰’请问先生第二条路为何?”老人到:“放弃你功名利禄的大业,依旧爱你所爱,做你所喜,缠斗在这几个姑娘之间,雪月风花。或者退出江湖重返端王府,做你的未来王爷,三妻四妾,养育儿女,这样也可以富贵一生。”逸飞摇头:“这条路不会成功的!”老人听的摇头:“瞧来柳东剑真的失算了,枉费了一番苦心!”
逸飞听他说到柳东剑,忙道:“爷爷什么苦心?”老人转头一望:“这第三条,像老朽一般,做个避世逋客,荣华富贵与我何干,功名利禄过眼云烟,放弃一切,选择一条新的生存之路,一种新的人生之路,康庄大道处处皆是,就瞧你肯不肯走了!”逸飞忽的淡淡一笑:“多谢老先生指此三路,逸飞已然明了。既要进,也要退。暗时可隐,明时可进。第一条要选,那是成就霸业之路。王府也要回,那儿是助我成就霸业之地。第三条,隐,非隐居避世,而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老人听的扶须而笑:“好!好!好!急景流年,红颜败在弹指间,是非成败,就瞧公子造化了!”逸飞抱拳:“是非成败转头空,即使一切转瞬即逝,我也要拼他一拼,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功名成就,要么彪炳史册,要么遗臭万年。总之,逸飞是不会认输的!”老人点头:“我孙青阳最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之人,你这一条命,我没白救!”
二人正谈话,只听门外女孩儿的声音道:“祖爷爷,祖爷爷!”话随身到,进门而来。逸飞转头瞧那女孩:“思雨!”思雨瞧道逸飞,也是一惊:“柳公子,你怎么在这儿?”老人道:“思雨,有事吗?”思雨身后拿出一束的荔枝:“今天早上我跟灵儿姐去山上游玩,摘的新鲜荔枝,我知道祖爷爷喜欢荔枝,便拿了这一束来跟您!”
逸飞听她说道水伊灵,忙道:“灵儿现在怎样了?”思雨道:“灵儿姐很好啊!现在正在与教主下棋呢!”逸飞听她说灵儿没事,放下心来,忽又念起雪冰,忙道:“那雪冰呢?”思雨摇头:“柳姑娘为了救各派豪杰自刎受伤,幸而教主相救,不然,恐怕……!”思雨没有说下去,逸飞一诧:“那雪冰现在怎样?”思雨道:“教主招回了青龙教医术最好的三个大夫正在给她瞧病,应该没什么大碍!”逸飞点头:“雪冰没事便好!”
寻思片刻,雪冰独自留在青龙顶终究放心不下,忙起身向着那老人抱拳:“逸飞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先生帮忙!”老人瞧他神色,摇头道:”这件事情,束老朽无能为力!”逸飞着急:“为什么?”老人道:“一是。青龙顶上机关重重;二是我不想再掺和青龙教的事情;三呢,我不想再见到冷纪夜等人。四,你有你的目标方向,柳雪冰有她要做的事情。她本就与青龙教有关,我可以救得她一次两次,但不能救她千次万次。一切全凭她的能力运数吧!”
逸飞听他说不想再插手青龙教之事,心中奇怪:“老先生是青龙教中人?”老人转身一思,清然摇头:“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青龙教出了东方青云冷纪夜二人,算是把青龙教宣扬的天下皆知,但是,二人破坏教规为害武林,这是青龙教先祖所不允许的。若师兄在天有灵,恐怕……!”他的话没有说下去,逸飞正欲询问,老人忽然转身:“思雨,你给柳公子准备午饭,然后送他离开!”思雨嗯了一声,拱手道:“公子请!”
吃过午饭,思雨来到隔壁房中整理物件,逸飞要离开,没寻得孙青阳,便去跟思雨告辞。瞧她室内摆弄药瓶,便走了过去,只听思雨道:“这些瓶子都是祖爷爷用来盛丹药的,其中有些丹药已经放了五六十年了!”逸飞诧异:“老先生提炼丹药欲求长生不老吗?”思雨听的一笑:“这世上有长生不老吗?这儿丹药虽多,我却没瞧祖爷爷食用过一粒,他都是用这些药去救人的!”逸飞道:“救人?”思雨点头:“我曾瞧过祖爷爷给一位叫薛婆婆的人和一个小男孩喝过这种回魂丹!喝了这种药五个时辰内气息全无呈现死亡状态,而三天后,又会自动醒来,很奇怪的!”
逸飞拿起那回魂丹的药瓶,道:“老先生为什么要给那婆婆和小孩喝这种回魂丹,难道为了躲避仇敌吗?”思雨摇头:“我听爷爷说过,他们家被灭门了,而且是教主派人做的。为了给青龙教渐少仇怨,所以才会给他们服食这种丹药,让他们避过一劫!”逸飞哦了一声,被冷纪夜灭门,忽然想起林府的一夜灭门,拳头握了起来:“冷纪夜,我早晚会杀了你!”
思雨听的抬头一望:“公子说什么?”逸飞道:“思雨,你姓祖吗?”思雨听到一笑:“我祖爷爷都未必姓祖,我怎么可能姓祖。柳公子的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你在金香谷中醒来的那会儿,我便说了我姓云,名思雨!”逸飞哦了一声,敲脑袋道:“呵!我这脑瓜子越来越差劲了!”微微一笑,向着思雨道:“你父母是谁,为什么要称老先生为祖爷爷?”思雨侧头而思:“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祖爷爷给我取名时说我父亲的名字里有个云字,妈妈名字里有个雨子,所以便叫云思雨了!而且祖爷爷说,我应该是‘子’字辈,但‘子’字辈的女孩都是红颜薄命,不好,所以才改名云思雨的!”
逸飞听她说“子”字辈,忽然想起雪冰的妈妈东方子娴,又是红颜薄命,心中寻思,难道思雨竟和雪冰的妈妈同辈,趁她不注意,瞧瞧从药瓶中倒出了两粒回魂丹,塞在手中。
拜别了思雨,逸飞一路车骑,来到无名草堂,当日与水伊灵成亲的花烛贡品依旧摆设原样,手掌拂过榻上的红色盖头,心中怅然。玥瑶听说逸飞回来了,忙奔来相见,瞧道逸飞,忽然想起王妃说过的少堂不是王府世子,而逸飞才是你的亲哥哥,心中一怔,压下心头的喜悦,轻轻敲了敲门,道:“逸飞!”逸飞转头瞧道玥瑶,心中欢喜,上前一步道:“玥瑶!”只瞧篱笆院外,王妃的车架忽然停驻。玥瑶忙转身:“妈妈!”
瞧着车鸾内走出的端王妃,逸飞一呆,迎上前去拜了下去:“孩儿迎叩母亲大人!”王妃瞧道逸飞平安归来,心中欢喜,忙弯腰搀扶而起,,二人携手来到屋内。跟随王妃而来的还有程怡,瞧着他们母子相认,心中诧然,没想到他会是王府真正的世子,想当日在那渡口的一番言语,而现在?那指腹为婚之事,八月十五的婚事,怎么办呢?
一个多月的时间,雪冰独自闯荡江湖,时常忍饥挨饿,还要处处地方想要抢夺玉玲珑之人。夜宿街头,回忆起天际山庄时的欢乐场景,心中时常的暗自垂泪。怀念柳东剑,亦是想念逸飞,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独坐在河边,仰天望月,倍感人世凄苦。而此刻,依在逸飞的怀里,握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受过的委屈和处世的艰辛齐涌心头,忍不住痛哭起来。
逸飞轻声的安慰,雪冰抬头瞧着他,眼眶中泪水朦胧:“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哥哥了!”逸飞心中一酸,给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轻轻一笑:“怎么会呢,我们都不会死,哥哥会照顾你啊一辈子的!”雪冰轻轻点头:“你不生雪冰的气了?”逸飞摇头,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微笑道:“傻丫头,哥哥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
雪冰点头:“哥,你说你要照顾雪冰,你不要离开雪冰好吗?我怕你一离开,雪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逸飞忙点头:“不会,哥哥会永远陪在雪冰身边,永远都不离开!”雪冰听他这么说,心中宽慰,转目一扫:“这儿是什么地方?”逸飞道:“杨姑娘的住处!”雪冰道:“杨姐姐?”逸飞点头:“还有少堂和你的结拜大哥顾艺帆!”雪冰一愣:“大哥!少堂!少堂他不在青龙顶?”逸飞摇头:“其实他一路暗中保护你,昨天夜里杨姑娘瞧到你时,他便在旁边!”雪冰心中一呆:“为什么?”
二人屋内交谈,少堂呆立门外,他本是想来瞧瞧雪冰的伤势如何,正欲推门而入,忽听到屋内逸飞雪冰的对话,心中沉吟,逸飞和雪冰,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而自己,现在已不是王府的世子,是雪冰最大仇敌的儿子,即使她能真的喜欢我,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何况,雪冰心中所爱之人,并非是我朱少堂呢。自嘲一笑,她现在已不需要我保护了,留在这儿干什么?退下台阶,口中自言道:“保重!”转身而去。
逸飞瞧雪冰发呆,轻声道:“雪冰!怎么了?”雪冰忙摇头,想到杨静霜在此,不知爷爷的骨灰她可安排妥当,忙道:“杨姐姐呢?”逸飞道:“她去镇上给人瞧病去了,可能很快便会回来!”雪冰点头:“那少堂呢!”逸飞道:“少堂心情不是很好,不愿跟我们同住,杨姑娘在后山给他找了一处清幽住所,他自己住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