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的靖王吓得双腿直打颤,慌忙点头。逸飞解开他的哑穴道:“害死我父亲的是不是你?”那假靖王忙呼:“不,不是我,你别杀我!”逸飞呼道:“是谁?”那假靖王道:“是……!”只一个字说出口,身子忽然倒了下去。逸飞一惊,忙拖住他呼道:“你怎么了?”唤了几声,终不见回答,双目虽张,却没了气息!
二人相视一望,均是吃惊。乐清吟挥了挥手,示意逸飞躲到屏风后,整了整衣服,坐到椅子上,唤道:“风雷双剑!”二人应声,忙走了进来,一眼瞧到地上躺着的假靖王,吃了一惊。乐清吟冷冷一哼,拿着那人皮面具道:“这是假的王爷,你们可知道吗?”二人相视一望,一个点头,一个摇头,随即又同时摇了摇头。
乐清吟冷笑:“且不管他真假,五六年来,你们跟着他可办了不少好事,现在他死了,那你们呢?”二人一怔,识时务的跪地一辑,齐声道:“王妃饶命!”乐清吟怒喝:“饶命,你们杀人时怎么不想到饶命!你们跟着他共害了多少条人命,你们数的清吗?”
风雷双剑听着只是一个劲的磕在地上请求饶命。逸飞躲在屏风后瞧的诧异,这风雷双剑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声,怎的这般懦弱,任凭王妃的呼喝却大气不敢一喘,还拼命地磕头饶命,真是有辱剑客之名!心中想着,口唤妈妈,走了出来!
风雷双剑瞧到他登时从地上弹了起来,长剑出鞘,指向他胸前!乐清吟斥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还不给我退下!”二人听着举着长剑退到一边。乐清吟走上前去,拉着逸飞的手道:“告诉你们,他才是本妃真正的儿子,王府的世子!朱志尧,不过是这个假的靖王替人抚养安插进来的!”
二人听的大诧,他们曾的罪过逸飞,此时他竟然是王府真正的世子,那以后还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吗?逸飞微笑的瞧二人,猜测他们心中所想,拍了拍手,一个侍女端着一盘白银走了进来,逸飞道:“二位大哥可好,以前的不娱之处大家一笔勾销,现在我是世子,准备了这万两白银,赠于二位大哥。二位大哥若想继续留下,我逸飞欢迎,白银二位可照拿。若不想留下,我逸飞也不勉强,这点白银,权作路上盘缠吧!”
二人听的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踌躇片刻,忽然齐身跪了下来:“我们愿意听从公子差遣!”逸飞和乐清吟相识一笑,逸飞忙弯腰搀扶二人起来:“二位大哥快快请起,日后王府之事,还请二位大哥多多关照。”二人忙说不敢,瞧逸飞脸上忽现忧色,怕他怀疑自己的忠心,正要指天发誓,逸飞忙拦住,摇头道:“这假的靖王在这儿冒充了十八年,根深蒂固,恐怕府中多为他的心腹!”
风雷双剑瞧他忧的是这个,登时心中一松,自荐道:“世子如果放得下心,就把这事交给我们二人处理吧!”逸飞转头瞧向他们,忽然摇了摇头:“不,你们好歹在一起五六年,友情深厚,我不能陷你们于不仁不义!”二人听着脸色一变,道:“公子是不相信我们了,公子且在这儿休息,我们去去就来!”
逸飞瞧他们远去,心中微微一笑,只一转身,二人又飘然进屋,手中却多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只听二人道:“赵管家和徐统领跟假王爷关系最为密切,上次囚禁柳庄主之事,都是他们策划引导的!”逸飞听着点了点头,道:“办得好!”
次日晌午,朱志尧带着商情回到王府,但瞧各人目光诧异,见到自己忙躲得远远地,挥手叫人逃的更是比兔子还快,心中奇怪,道:“这人都怎么了?”商情心中明白,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公子,恐怕,我们走吧!”朱志尧听的好笑:“这是我的家,为什么要走?”商情听的直跺脚。
客厅大门忽的开了,一对侍卫走了出来,分站两旁,长剑出鞘,举在身前。朱志尧一诧,商情忙扯住他的衣襟道:“公子小心!”抬头瞧,只见风雷双剑拥着逸飞走了出来,旁边还护着乐清吟。此时的逸飞锦衣宝冠,前呼后拥,威风甚是。
朱志尧瞧到逸飞,登时想起雪冰来,心中甚怒,但瞧他这身打扮,又是诧异,上前道:“柳逸飞,你怎么在这儿?”风雷双剑以为他要伤害逸飞,身子一晃,拔剑护在他身前。朱志尧吃惊:“你们两个怎么了,我父王呢?”乐清吟上前道:“那靖王是假的,他也不是你父亲?”朱志尧一怔,乐清吟拉起逸飞的手道:“志尧,你走吧!他才是我真正的儿子,忠靖王府真正的世子!”
朱志尧愣在当地,呆了片刻,呼道:“什么,您说什么?”乐清吟心中一狠,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靖王府的世子,你不属于这儿,这儿不是你的家,你走吧!”乐清吟的话一字一句印在朱志尧的脑子里,宛如五雷轰顶,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突然不再属于自己,叫了十八年的母亲忽然说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认识了十八年的朋友侍仆,忽然变得如此陌生,沧海桑田,朱志尧身子一颤,险些晕了过去,商情忙搀扶著他,轻唤道:“公子?”
朱志尧目光扫视逸飞等,忽然呵呵笑了笑:“好!好!”推开商情的搀扶,跄踉着出了王府,风云无测,老天开得这个玩笑是不是太大了。
江湖书馆,客人都被商情撵走了,瞧着楼道里呆坐着朱志尧,走上前去,轻轻唤道:“志尧!”朱志尧凄凄一笑,手中握的茶杯捏的粉碎,水撒了一地,茶杯碎屑扎入他的手掌,印出数滴鲜血。商情瞧得吃惊,忙拿出手帕给他包扎,朱志尧一把推开,起身上书馆顶层的万卷楼奔了去。
江湖书馆是一处侦探所,收集来的消息共分为两类,江湖人物资料各派事迹为第一类,收藏在万卷楼。江湖武功秘籍各派拳术剑法则直接收藏在轩辕阁丹书阁中。商情瞧着朱志尧围着书架翻上捣下,知道他在寻找关于自己的资料,忙上前去阻住,道:“志尧,不用找了,这儿没有你的资料!”
朱志尧转头:“为什么没有?”商情道:“它被我烧了!”朱志尧一怔,呼道:“为什么?我的父母是谁,我从哪儿来?”商情摇头:“我不能告诉你!”朱志尧转身按住她的肩膀大呼:“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商情还是摇头:“我不能害你!我要你平安!”
话没说完,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朱志尧咆哮:“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连自己从哪儿来都不知道,我要什么平安,要平安有什么用!”手中书卷重重摔在地上,破门而去。只留的商情手扶满地杂卷暗暗哭泣。
次日,商情还未开门,听兰忽的急匆匆跑来,说尧公子出事了。商情吓了一跳,只听她道:“今天天还未亮,公子突然下帖,召集了好多人去凤凰台。其中回春堂、丝绢馆和正在修建的王府别苑的人都去了,还有好多平民慕名前去,好像也有现在南京为政的官员和富商,还不够一个时辰呢,就浩浩荡荡集快上万人了,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商情听的吃惊,他不会要借这些人来对付王妃他们吧?忙道:“志尧有没有喊王妃和逸飞公子他们?”听兰点了点头:“他们都去!”商情一怔,口中低估凤凰台,忙随听兰急去。
凤凰台位于城之东南,曾有李白名诗《登金陵凤凰台》而驰名,商情和听兰赶到那儿时,只见的人山人海,众纷议论,乐清吟和逸飞已经到了,朱志尧却还没现踪影。
乐清吟瞧到商情,微微招手,示意她上来,悄声道:“志尧这是干什么?”商情忙摇头,乐清吟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头向着逸飞吩咐几句,逸飞又向身后侍立的风雷双剑低估了几句,二人忙点头。
正谈论着,人群中忽然有人喝道:“尧公子来了!”目光齐望,只瞧台子一侧转过一人,头束纶巾,青衫落落,脸上略带忧郁之色,脚步轻缓,衣裾荡起微微际尘,除去了一身的锦衣富贵,此时的他宛如一个落魄的诗人,一身的淡色,绝世的风傲。
乐清吟瞧他这身打扮,弯眉轻轻一皱。台下众人顿了片刻,忽然齐声大呼尧公子!朱志尧走上台去,看着众人如此欢呼爱戴,心中有些不忍,挥手道:“诸位且静一静,志尧有话要说!”
他一开口,台下登时一片安宁,只听他道:“谢谢诸位这几年对志尧的关怀照顾,志尧无以为报。今天召集大家来只有一事相告,从今天开始,大家不要称我为尧公子了,我不是什么公子,只是他人寄托在王府不知父母何人的孤儿。靖王府的真正主人是这位逸飞公子,而不是我。我所掌管回春堂、丝绢馆等地,现在均交给逸飞公子管理,我朱志尧今天离开南京城,此生不再踏入一步!”
商情等听的大诧,乐清吟和逸飞也是吃惊。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瞧向逸飞,只瞧他一身明黄绢布紫色蟒袍,头上戴着一顶黄金冠,脚下登着云头靴,高挺的鼻梁,剑眉入鬓,全身珠光宝灿,恐怕就是皇帝也没他这份轩昂。
逸飞听朱志尧这般说,便起身走上前去,双袖一笼,接过旁边小童金盘中托的御赐宝剑,平举胸前,道:“此乃先皇赐予端王府的宝剑,逸飞即接此剑,定不负皇恩加赏和百姓爱戴,忠君为民,共图繁荣!”说着手一挥,侍卫抬出三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首饰珍珠玛瑙,逸飞接道:“这些是逸飞的一点心意,送给在场各位的,希望大家日后多多支持逸飞!”
说着伸手抓了一把珍珠,扬了出去,众人忙低头捡拾。朱志尧在旁看着,凄然的笑了笑,转身而去。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路,商情奔了上去,抓住他手臂道:“志尧!”朱志尧甩开她手掌,继续走自己的,商情追前一步,道:“一直向南走,会有你的归宿!”朱志尧转头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