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落羽纱,一别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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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假先知

第32章 真假先知

“啊!”一声惨叫撕裂了整个夜晚。

所有的碎片都打在了她的脸上,现在她的脸上到处都淌着鲜血,支离破碎,狰狞恐怖。

她扶着脸颊,痛苦得重重跪在地上!

“原谅我,原谅我!神明,原谅我!”她一个劲地使劲磕头,前额上鲜血不止。

“啊!您怎么了!”月又西惊呼一声,跑上过来想扶起她。

洛辰看着她摇摇头。

“不要过来!”他轻轻地说道。

月又西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诡异异常的一幕。

现在她的双手发疯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一点痛苦一般。

一股股风不知从哪里刮来的,疯狂地围绕着跪着的先知,她的头发和衣裙都扭在一起了……莫不是真的有什么神明在主宰着这一切。

瞬间厅子里的灯都被风刮灭了。

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掩盖了。月又西惊恐地张望着四周,摸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一点轻微的破空声音穿过空气中,洛辰已经施法再次点亮了四周的蜡烛。

在他们的双眼刚刚看到光明的时候,“啊啊啊啊啊!”在先知的位置传来痛苦的惨叫!

他们也呆住了。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们都亲眼目睹了先知双手扣入自己的双眼里,把自己的眼珠生生地扣了出来!

两个血球在地上滚动着,沾满了灰尘。那是先知的眼球。

她脸上现在只剩下两个血窟窿了,但是她居然还挂着狰狞的笑容,让他们都毛骨悚然。

“啊啊!呕呕……”一声惊叫从门口处传来,羽绯流着眼泪捂着嘴在干呕着。

她身边还有墨湛,凌展,鹤,安羽,云岚。

他们都是被先知最后的惊叫声给惊醒了。

现在的先知反而安静了下来,她只是在笑,在笑,一直在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静婆婆缓缓地拨开人群,看着先知哭诉着。

她踉跄地走过去,跪在她面前,老泪纵横!

“先知大人,您怎么了吗?”

“我没事,没事!”先知摸索着摸上她的脸,鲜血抹得静婆婆脸上都是。

静婆婆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条,把先知的眼窟窿给扎上,希望可以止住血,但是鲜血很快透出来了。

剧痛让先知的身体猛地一抖动。

先知推开她继续撕衣服的手,“不用了。”

先知的脸呆呆地对视着前方,她也不确定洛辰还是否在那里。

她轻轻地说对着那片空气说道,“我看到了,你那受到诅咒的未来,现在我不能告诉你,明天再请你来这里吧!”

洛辰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只是点了点头。

先知在静婆婆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在她经过洛辰的时候似乎有感应一样,她深深地“望”了一眼他!

洛辰的心里猛地震惊了。

先知走了出去。现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偶尔几声羽绯抽泣的声音。大家都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片血污,有的地方血污已经干涸了,他们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背脊直入心脏。

洛辰注意到,鹤的手上居然拿着一截断了的羽箭,当作是袖中剑来使用,但是一下子他就又把箭藏到了袖子里面。

月又西一手扶着墙支持着自己,她也是泪流满面,一阵晕眩传来,她失去了知觉。

洛辰抢先一步抱住她。他看着她清秀苍白的脸,眼眸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在这次占卜中先知到底看到了他什么样的未来,又如何的凶险,居然让她如此恐惧,而又是什么让她竟然愿意生生挖出了自己的眼珠。

难道他们的命运都在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的的主宰中,任谁也逃不掉?

回到她的房间,在静婆婆给先知的眼睛做了简单的治疗之后,先知就一直呆坐在往常她梳妆的铜镜前,她现在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仓青色羽毛。她再也看不到镜中那个寂寞清寂的女子了。

静婆婆一直安静地陪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想问但是也不敢问。

“静,你过来!”她叫唤道。

静婆婆走过去,等待着她的话。

“哎,我们先知一族为了看透未来,牺牲了我们的苍穹,牺牲了我们芳华,终日蜗居在这样的鬼地方,真的值得吗?”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静婆婆无言。

“静,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她用手撑着下颚,很疲惫的样子。

静婆婆轻叹了口气道,“前尘往事已过,先知大人还要这么执着吗?”

她的声音不似之前的苍老,而是清脆婉转。

“果然,你来了么?”先知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愧是先知,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她坐到先知的秀床上说道。

虽然她的面孔依然是静婆婆的衰老样子,但是上面却是一副只有少女才有的娇媚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里发麻。

“就在刚才,你给我包扎的时候,我们是羽人,对伤口的第一处理肯定是运用疗伤的羽术,怎么会包扎呢?”先知轻咳道。

“呵呵,看来是我才疏学浅,没有好好研究羽翔族,这才露出了破绽!”她掩嘴浅笑,继续说道,“既然先知大人看出来了,又为何不当场拆穿我呢?”

先知把脸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因为,我不介意!”

“嗯?”“静婆婆”的表情一怔,继而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死吗?”

先知听了轻轻地笑着,深情地吻了一下那根苍青色的羽毛,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某个人说话一样,“你想我了吗?原谅我了吗?我这就来陪你,好吗?我们可以一起飞翔了。”

“静婆婆”奇怪地看着她做的这一切。

“你可以动手了!”她淡淡地说道。

“你不问我原因吗?”

“不必了。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我已经把我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做的。”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被诅咒的命运应该是我们先知一族啊!那就让我来掐断它吧!”

她笑着,很坦然的样子。

是这样子的吗?是你想结束这一切了吗?“静婆婆”的表情变得也有一丝伤感,她看着这个清寂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不动手吗?”先知仿佛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波动,“呵呵,原来还是个心慈手软的女子吗?”

“算是吧!”她淡然一笑回答。

“想知道你的命运吗?”她捋了捋头发说道。

“先知不是一天只可以占卜一次吗?”

“但是我也是个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看人是非常准的啊!”她语调调皮地说道。

“那您觉得您的命运是什么呢?”她反问道。

“我从来不为自己预言……”先知微笑了一下回答。

“那先知大人看我是什么样的命运?”她好笑地问道。

“寂寞,孤独。”先知回答说道。

“静婆婆”并没有动怒,她的眼神朦胧起来,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他们沉默了良久。

“看在我不抵抗,给你省了那么多功夫的份上,帮我一个忙。”先知忽然说道。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放过他们。”她郑重其事地说。

她神色掠过一丝惊讶。

“你难道全部都知道了吗?难道先知连这些都喜欢占卜吗?”

“不是的,我是现在才知道的。可以答应我吗?”

“好的,我答应你,不杀他们。”她点点头。

“嗯,谢谢你了,你可以动手了。”先知把那根羽毛贴紧自己的胸前,仿佛那是她一生最大的爱恋。

“对不起了。”“静婆婆”低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很轻。

“嗯!”先知脸上的表情很坦然,安逸,甚至有点兴奋,仿佛待会她要去赴情人的约会一样。

烛光在风中忽明忽灭,摇曳不定着,她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忽然他们都被瞬息而来的黑暗而湮没。

一个身体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上。

一夜未眠,很早,月又西就想起来了,她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状态的羽绯,她觉得身体很酸软,好像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去了一样,她揉揉肩膀,准备起床。

不知道先知大人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好点了吗?她整理着自己的羽纱打算去看下先知大人。

“嗯……又西,你去哪里?”羽绯话语朦胧地说道,她还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睛肿肿的,虽然说是过来陪月又西睡觉的,但是昨天晚上她做恶梦哭了一夜,她好像是更加需要被照顾的对象吧!

“我出去走走,你先睡吧,待会有什么工作的再找你好了,好好休息。”月又西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扶着她的额头说道。

“嗯。”羽绯一翻身又睡着了。

她被惊吓到了吧,还是多多休息比较好。

月又西出门看到洛辰和静婆婆他们的房门都还在紧闭着。

都还在睡觉吗?

她不多想了便朝先知房间那边走去。

一路上都有熊熊的篝火来照明,这些篝火也让稍微驱散了一点地底的寒湿。

月又西忽然有点纳闷,为什么先知一族要选择隐居在这样的地方啊?

头好痛,不是生病了吧?她的头沉沉地痛着,让她都停住了思考。她揉着太阳穴心里默念道。

不知怎么地,昨天晚上先知扣出眼珠子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她心里一寒,脚步放慢了些。

“不知道先知起来了吗?这样去贸然打搅不好的吧?”不一会,她便是走到了门前,但是她看着那扇门还在犹豫,可是很担心啊,昨天她这个样子,还是……去看看吧!

“咚咚。”月又西迟疑了一下终于是敲起了那扇精致的木门,她看着上面繁杂的花纹觉得更加头痛欲裂了。

她硬撑着等待先知来开门,她用手指抵着太阳穴,运用羽术来给自己提神,丝丝清亮透彻的感觉渗进去了。

“呼……”好点了。

她安静地在站在门外等待着。可是半响都没有动静。

怎么还没有来啊?是没有起床吗?她这样想着,轻轻地推了下门。

“吱……”她表情愣了一下,门开了?

因为山洞里面长期都是黑暗的,所以都是长期用灯火照明的。

“怎么没有点灯吗?”月又西嘀咕道。

还在睡觉?她想着正要退出去。

但是在她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隐约地看到一个身影倒在地上……

这……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没事的,是幻觉吧?

她走过去,靠近了看……

啊……一声惊叫声撕裂了地底的黑暗!

月又西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惊吓在不停地颤抖着,“怎么会,怎么会。”她跪在先知冰冷的身体旁边,喃喃自语道,她把手覆盖在她的胸口上,她把自己的精魂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的体内,不一会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水。

但是已经没有希望了,那些精魂力似乎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吸收,几乎都散在了空气里。

她一动不动,泪如雨下。

怎么会这样的?

“先知大人!”

她想起那个总是神秘清寂的女子,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着这里的阴暗和孤寂。而如今竟然落了这个后果,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向温柔不动怒的月又西不禁抓紧地面,心里悲恸和愤怒着!到底是谁?

她的目光瞥到墙上的一件白色的羽纱,她怔住了,那是一件雪白色的羽纱,上面点缀着繁华的花纹,这是一件款式最简单的羽翔族的婚纱,看手工应该是她自己缝制的。

月又西的眼光转到先知手上握着的青色的羽翅上。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没什么好害羞的啊!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她笑着说,停了一下,语调一沉,“其实我也曾经拥有过的。”

那根青色的羽翅仿佛缓缓地和她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虽然她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节,但是她知道,那一定凄美动人!

“这是你爱的人吧?”月又西轻声问道,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件羽纱盖在她的身上。

即使是死,您也忘不了他吧!这样的爱情为什么总是要被牺牲呢!

月又西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她做什么,她踉跄地走了出去。

她现在好想去找个人去依靠一下,她一路扶潮湿的墙壁走出去,她现在头痛欲裂,完全不能思考,她只是下意识地走到了他们的房间前面。那条走廊现在好像变得格外的漫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月又西咬着牙坚持着。

终于到了。

“咚咚……”她使劲地捶着门,她也不顾及那是哪个人的房间。

“开门啊,开门啊。”她哭诉着。

她的哭声好像后面有什么鬼怪在追赶着她一样,那样的恐惧和绝望。

这个是墨湛的房间,但是大家今天都集中在里面开会。

屋子里的人听到她的哭声心里都一颤!

月又西发生什么事了吗?

“又西!”离门最近的凌展听到她的哭诉声立即反应过来,跳着起来去开门,门一开,月又西的身体已经整个瘫软着倒着过来,他连忙接住她的抖个不停的身体。

“又西,怎么了?怎么了?”凌展忙问道,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痛极了,他扶着她苍白的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