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栗寂大概是太过开心,以至于在众人眼睛里看来都有一些得意忘形。许甜甜一只帕子掩住口鼻,这孩子只不过才有两个月,她怎么就这般确定一定会是一个男孩儿?
玄若尘点了点头,声音里并没有金栗寂预期的惊喜,“嗯,时间不早了,既然你怀有身孕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
毕竟初为人父兴奋还是有的,可是看到金栗寂这般得意洋洋,玄若尘心里十分不喜,只是碍于众人的面子又不好发作。
金栗寂有一些失落对许甜甜更是恨意满满,只是一只手游放在了肚子上,轻轻的抚摸了抚摸。即便是许甜甜再厉害又如何?眼下她怀有皇家的子嗣,她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许甜甜有万般能耐,可现在万众瞩目的不还是她?麻雀就是麻雀,永远都不要妄想着飞上枝头成为凤凰。
自从知道金栗寂怀孕了之后,太子府里的人伺候起来皆是小心翼翼。
大概是由于玄若尘真的将金栗寂怀孕的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这些天倒是没有再去靖王府劳烦许甜甜了。
只是,自从玄晔知道金栗寂怀孕了之后便一直不大高兴的样子,许甜甜心里还真是有一些疑惑,每每见到他,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些许的幽怨。
“王爷这是又在和一个下人闹什么脾气?”许甜甜到了书房,便瞧见一旁倒茶的人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玄晔脸色难看。
“我王府里的人什么时候都是用来吃白饭的了,连倒一杯茶都能够倒到外边。你们是看别的府后继有人,本王到了这个年龄只有两个儿子,子嗣稀薄,看不起本王是吗?”
许甜甜……
玄晔这话里话外的,怎么总觉得他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大概是由于许甜甜在这里的缘故,玄晔挥了挥袖子:“下去吧,省的你在这里,本王瞧着心烦。”
跪在地上的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逃命似的拿起了地上的托盘,离开了这里。
瞧见书房里没了人,玄晔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许甜甜忽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得往后退去,只是玄晔到底是一男子长腿一迈便把她圈进了怀里。
玄晔细细的呼吸喷在了许甜甜的脖颈处,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本想要转过头去,可是却被玄晔紧紧地禁锢着许甜甜什么都做不了。
“甜甜,玄若尘都有孩子了,按理说他比我小两岁,应该本王先他有子嗣才对!”玄晔低下头来,在许甜甜的耳边轻轻耳语。
许甜甜直觉头皮发麻,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玄晔,可是这般粘人的,如同一个小奶狗一般的当真让她有些应付不来。
许甜甜有一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本能的就想要往后退去,可是却又退无可退:“王,王爷,孩子这种事情当真强求不得,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来。”
玄晔轻轻地摇了摇头,透过铜镜许甜甜倒是发觉了他越发靠近,“择日不如撞日,甜甜已经嫁入王府一年了,这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只怕外面的那些人会怀疑本王是不是没有本事。”
许甜甜瞪大眼睛,他,他们二人不是只是逢场作戏吗?他们二人之间还存在着约定呢。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就张了张嘴,想要推开身边的人,可奈何她只是一个女子,力气自然抵不过玄晔,刚想要说什么,忽然间眼前一阵眩晕便被带倒在了床上。
奕允之手里心得了一颗夜明珠,已到了晚上,便能够将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心里满心欢喜,想着许甜甜定然会喜欢这种稀罕的物件儿,连忙让人装进了一精致的小匣子里,只是偏逢不赶巧,来到了这里将方才玄晔和许甜甜说的一番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手里拿着的夜明珠悬在半空中忽然间有些尴尬,眼下敲门不是,离开也不是。听着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低下头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他一直都知道许甜甜不是那么一个轻而易举被动中的人,他也做好了要做长远计划的准备,可是他从不曾想过,做了这么多在许甜甜眼里看来竟然还是一文不值。
他自小在庆国的皇宫中长大被立为太子,更是庆国第一的翩翩公子,庆国的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小姐无一不想要与他联姻,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多瞧那些女人一眼,即便是她们生的美丽。
一直到来了靖西,遇见了已经嫁为人妇的许甜甜。他以为这一生大概只不过是和别国的公主联姻,稳住国家安稳,可是遇到许甜甜他便想要挣扎一番,他希望有一个心爱的女子能够与他长相厮守。可大概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太过残忍的玩笑,让他遇见了怦然心动的女子,可是让那女子怦然心动的男子并非是他。
最后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夜明珠,将它收进了怀里,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狼狈的出了王府。
在许甜甜的心里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玄晔,不要说他怀里这一刻区区的夜明珠,即便是他想要将心掏出来放在她的面前,只怕许甜甜也不会多瞧一眼。
他承认对于玄晔的确是嫉妒的,既然老天爷让他遇见了许甜甜,又为何不让他们二人在一起?这世间有太多的痴情男女最终分散,更加遗憾的乃是兰因絮果,可是他堂堂的一个庆国太子不愿爱而不得。
在许甜甜面前江山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许甜甜面前他也算不得什么。
“甜甜,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我还要如何做才能够讨得你的欢心?”月黑风高昏暗的街道上早就已经没了人影,偶尔路过的行人匆匆的看一眼,正在喝酒的奕允之只以为是哪一家的酒鬼。
奕允之手里拿着酒满脸通红,看模样似乎是已经醉了。只是心里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让他十分的清醒。
不是说醉了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他还将许甜甜拒绝他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为什么心里还会那般的痛彻心扉?
男人步子踉踉跄跄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身后的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却一直没有上前。
奕允之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时不时地灌下一壶烈酒,“玄晔,你知不知道本王是在拿你的命和你换甜甜,你宁愿连命都不要了,都要将她给留在身边。是啊,世人皆会说你靖王深情,可最多不过两年甜甜就会成为一个寡妇,终归到底你到底是自私的,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哈哈哈……”
一面说着仰天长啸,只是却不知为何眼角莫名的就有一些湿润。
皇宫里,皇后懒洋洋的侧躺在贵妃椅上,旁边伺候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给她按着腿。
“此话可是当真,你们没有听错?”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点了点头,确信自己不会有错。
皇后挥了挥手,将旁边的人全部都给退了下去,站起身来脸上的妆容雍容华贵,“玄晔明明有可以救他命的机会,可是他却这样平白的放弃了,到底是因为他当真对着许甜甜用情至深,还是因为他本就没有病?”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相视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
“王爷,王妃。皇宫里的李太医来府上问安了,说是皇后娘娘担心王爷身体,特意让太医过来查看一番。”
靖王府,许甜甜难得想起来了她屋子里还正养着一些花花草草,不过刚来了兴致便被人打断,看了一眼旁边的玄晔,拿了剪刀剪下了已经枯萎了的枝桠,“既然都已经到了府上,自然得要太医回去好回话。”
许甜甜说着沈一就已经带着太医来到了屋子里,太医跪在地上紧紧地皱着眉头,许甜甜喝了一口茶,良久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才开口询问:“太医,王爷最近夜里总是有些咳嗽,身子可有碍?”
太医从地上站起来收起了手里的东西,“王爷脉象虽然比起之前来好了不少,可依旧甚是虚弱,体质比起常人来也差了好多。王爷万万要保重好身子,切不可得了风寒。”
玄晔点了点头,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咳了咳,脸色看上去煞白。
说罢,太医拎了药箱出府。
许甜甜瞧见的太一走远了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将放在玄晔怀里的汤婆子撤了出来,“好端端的皇后为何会忽然想起要人来看望你的病情?”
这炎炎夏日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即便是一个健康人也难免会得了风寒,若到时玄晔生病,惊动了皇宫里的那些太医,再前来把脉只怕会更加引的皇后怀疑。
玄晔站起身来,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一层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你我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妥引起了她的怀疑?”
许甜甜抿着唇,眼睛紧紧地盯着远方若有所思。她和玄晔二人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行事,这几日里大概是太过繁忙,再加之有不少人前来挑衅,她到是将这件事情疏忽了,只是不知道那皇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