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苏菲的哲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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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哲学入门:既无仪式,也无暗号!

你们还记得人生的开始阶段吗?你们如何蹒跚学步?如何牙牙学语?怎么学会说自己的名字?怎样认出你们的爸爸妈妈?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遥远,似乎都可以从脑海里抹去。

在十六七岁的年纪,你们会记住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第一天到校上学;第一堂音乐课;叔叔阿姨的一场婚礼;一次痛彻心扉的经历;或是其他一些事——比如,初恋的萌芽。

无论哪一件事,都是日常生活中一个或大或小的断点。那么,哲学的启蒙会不会也是这样?启蒙之后,生活会不会变成一匹布料,被蓦然撕裂?你们会不会对自己说“啊,一切都跟从前不同了”?现在告诉你们答案,还为时过早,不过,有一件事倒很清楚:哲学的启蒙课,和成人礼或入会仪式相比,性质截然不同。

仪式是一种具有社会或宗教意义的行为,具有强迫性和程式化的色彩。犹太教的传统割礼,象征着年轻男性成员受到了社会共同体的接纳。同理,在某些传统社会中,团体会在成员成长或成年时,在他们身上留下无法抹除的记号,例如割礼、圣痕(scarification)和文身仪式等。

有时,一个社会团体(或社会共同体)会借成人仪式,向个人传授一定的知识或咒语,使其能够正式成为团体中的一员。在这种情况下,成人仪式也就与入会仪式没什么区别了。

所有宗教都包含这类仪式,秘密社团,甚至历史上的一些强盗团伙,也都会这样做。在莫扎特的歌剧《魔笛》中,塔米诺王子所经历的一系列意义深刻的象征性考验,就与共济会[2]的入会仪式不谋而合。

经历过这些仪式,你就与过去一刀两断了。你从此成为一个男人或是女人。你变成成年人、战士或是一名社团成员。你了解了其中的规章制度,或者通关暗号。

不过,成为哲学家,既不需要什么暗号,也没有任何咒语;既不需要文身,也不必接受洗礼;既不用进入集体的歇斯底里,也不用去祈求神明;既不需要求助于巫婆与神汉,也不必自己叫喊或歌唱。

那么,对喜欢玩闹、热舞和欢笑的年轻人来说,哲学会不会过于严肃了?也许吧……不过,光明总会驱散黑暗,喧嚣总会归于沉寂;而游戏之后,总该严肃一下吧。

年轻人仅仅需要了解生活万千面相当中的一面吗?如果这样,当他们有朝一日体会到现实生活的残酷时,会不会面临陷入消沉的危险?面对安静的环境、批判的精神,以及适度的沉默,他们应当感到陌生吗?为什么要让他们丧失好奇心和责任感?

一旦具有这种清醒的意识和责任感,哲学思考就随之产生了。它也可以使人更具激情和活力。我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这点呢?不过,它既无原始文明的烙印,也没有宗教的特征。无须文身的见证,也无须神秘仪式的保证。它不是激进社团活动的产物,也不是普罗大众意识里的幻象。

没必要心存侥幸。它能带给你们什么,只取决于你们自身的努力。首先,要保持一定的时空距离,要具备更多的智慧和思维的锐度。其次,你们能掉以轻心吗?不能。因为它既不能承诺带给你们一切,又不能允许你们予取予求。当然,它也不会令你们张皇失措,或是给你们毁灭性的打击——“拥有一切,或者一无所有”——这可不是哲学的写照。

哲学老师并非一位向你们传播福音,或是给你们指引人生方向的师长。如果有人这么做了,你们要格外当心!谨防那些“人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