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踢了踢她们俩,没有任何的反应,元初寒跨过她们,朝着宫殿门口走去。
先探头看了看外面,这里应该真的是皇宫最偏僻的地方,平整青石砖铺就的小路没有一个人,安静的不得了。
迈步想走出去,下一刻停住,从发中的簪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耳后,一分钟过后,满脸的红疙瘩尽数消褪。
她若顶着那一脸的疙瘩,碰见个人就得被认出来,因为都知道元郡主是什么德行。
小脸儿恢复光滑白皙,她快步走出这宫殿,顺着小路走出去,尽管她现在已经辨别不了方向了。
尽管不知道这偌大的皇宫哪儿是哪儿,但她可不打算在那宫殿里等死,若是碰巧的能遇到进宫来找她的丰离,那就更好了。
绕过数个巍峨的宫殿,避过多个走路时低头无声的宫人,元初寒转进一条长廊。
结果刚踏上去,就瞬间的收回脚,长廊尽头,一行人正走过来。而当中一人她万分熟悉,杏黄色的华丽长裙,高挽的发髻,不是太后是谁。
冤家路窄,可不能再被她逮着,她身后还跟着紫衣的大内侍卫呢。
转眼搜寻了一圈,元初寒提着裙角快步的直奔最近的一座宫殿。
看了看能够藏身的地方,最后选择了殿中那长桌。桌旗华丽厚重,长长地拖在地上,完全适合藏身。
没任何迟疑的钻了进去,藏在这里谁也看不到。
然而,不过五分钟,就听到了太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都守在这里吧,哀家与将军有要事商谈,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一行人守在了殿外,之后两道脚步声走进了殿内,殿门被关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听着那殿门缓缓关上的声音,元初寒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偏偏跑到这里来了?那么多的宫殿,为何一定要到这里来?
“三弟,你这次回来带了多少人马?”太后的声音传来,元初寒放缓了呼吸,听着他们说话,同时隐藏自己不能被发现。
“回太后,末将仅带亲兵二十人。”低沉又冷冽的声音传来,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不知这人是谁。将军?这大齐的将军她不是很熟。太后还叫他三弟?梅家的人。
“二十人?你明明知道丰离狼子野心,现今还意图将郑王的女儿扣押在自己手里。若不是哀家派出朝凤殿的侍卫,现今那元郡主还在他手里呢。他必定会进宫来要人,朝凤殿的侍卫未必能拦得住他。此时正好你回来了,带着人马拦截他。”太后冷声,听起来似乎在训斥那位将军。
“大军岂可入驻帝都?太后也实不该公然抢人,惹怒了摄政王,到头来只是让父亲难做。”那将军的声音也很冷,面对太后的指责,似乎他也有些不耐。
“父亲?三弟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为哀家效命是你应该做的,少搬出父亲来。”太后的声音极具讽刺,便是桌子下的元初寒听得也不禁暗哼。对自己弟弟都这么刻薄,看来他们梅家内部也不是多和谐嘛!
“末将驻守边关,保卫的是大齐家国天下,不是为太后一人服务的。”冷声应对,听得元初寒暗暗叫好,除却丰离,这是她看见的第二个敢与太后针锋相对的人。
“你……”太后语气尖利,之后却没了声音,元初寒蹲在桌子下,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形,那太后是否被气得脸色青紫了。
“末将是外臣,与太后单独闭门在殿内本就不合规矩,太后请吧。”那道冷声又响起,下一刻,椅子被拖动的声音透过垂地的桌旗传进来。然后,元初寒眼睁睁的看着一双黑色的锦靴顺着拖地的桌旗下伸了进来。
眼睛睁大,元初寒更小心的呼吸,盯着那双锦靴,她猜想这人是否是故意的。
“哼,做了将军就是不一样,胆敢对哀家这个态度。别得意的太早,你至始至终,也不过是梅家的一条狗而已。”太后冷声嘲讽,下一刻拂袖离开。殿门打开又关上,她出去了。
元初寒则是纳闷儿的很,她先前还叫这个将军为三弟呢,可见是她的弟弟。可是,这会儿又说他不过是梅家的一条狗,到底怎么回事儿?
暗自琢磨,可是眼前那双靴子却一直没挪开。
他不走,元初寒自是没办法离开,只能窝在桌子底下等着。
“出来。”半晌,那冷声忽然响起,吓了元初寒一跳。
出来?谁?她么?他知道她在这桌子底下?
睁大眼睛思虑间,眼前那双靴子收回去了,然后,垂地的桌旗被掀开,外面那人的长袍下摆进入视线,可见,他说的就是她。
深吸口气,元初寒转了转眼睛,随后猫着腰磨磨蹭蹭的挪了出去。
钻出来,站起身,元初寒低着头,琢磨着怎么逃走。
“抬起头来。”面前的人距离她不过半米,他说话时,好像就在她头顶炸开似的。
思虑了几秒,随后抬起头,看向这个大将军,尽管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仰头,眼前的人才彻底进入视线当中,这是将军?看起来应该真的是将军,好气魄!
恍若刀锋似的眼眸,审视着元初寒,剑眉星目,却无处不刻着冷硬二字。看起来他年龄与丰离不相上下,身形挺拔,气势如虹。
“你是哪个宫里的?看起来,你不是宫女。”看着元初寒,司徒律逼问,他的眼神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我……”张嘴,元初寒‘怯懦’的不知该怎么说。
“刚刚都听到了什么?”蓦地伸手,一把抓住元初寒的左手手腕,那宽大的掌力道千钧,疼的元初寒皱眉。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路过。”睁大眼睛,她趔趄的向前一步靠近司徒律。
“是么?”手上继续用力,捏的元初寒感觉手腕要断了。
“是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顺着他的力道继续向前靠近他,元初寒的右手看似慌张的抬起来抵住他的前胸。
司徒律自是不能就此放过,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拎起来,元初寒不受控制的踮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