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弯起来,王爷大人四个字都溜到了嘴边,打开的牢门外出现的却是明黄的身影。
闭上嘴,硬生生的把嘴里的话咽下去。
“很意外?”丰芷爵走进来,看她那一副失望的样子,他脸上几分不快。
“嗯,我以为是来送饭的。”点点头,元初寒依旧坐在床上,没有起身请安的意思。
闻言,丰芷爵几分无语,“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不错。”而且,牢里的伙食应该也不差,否则她怎么可能还惦记着。
“还成,托皇上的福,暂时四肢健全。”盘膝坐在床上,元初寒盯着他,这小小少年,现在看起来十分成熟。
“你还真应该谢谢朕,两天来,无数的人来觐见,要将你处以极刑五马分尸。”在狭窄的室内转了一圈,最后于那椅子上坐下。
“皇上给驳回了?”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觉得这也是应该的,她把梅震南放倒了,这小子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暂时驳回。”意思就是,他也未必能撑很久。
“看来,我可能还是逃不过一死啊。”轻叹一声,但她还是那个样子。
“行刺当朝重臣,而且他还是朕的外公,你觉得你还能走出这个牢门么?大齐律法,行刺朝臣,是要凌迟处死的。”丰芷爵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认真。
元初寒眨眨眼,“这么严重啊!”这么说,丰离想把她捞出去也不容易。
“就是这么严重。你到底为什么要行刺他,告诉朕。”这两天也没有审讯她,外面传的风言风语,都说是丰离授意,可丰芷爵觉得,她是有自己的原因。丰离还不会那么笨,会让一个女人去刺杀梅震南。
“你真的想知道?”元初寒看着他,娇俏的小脸儿上也浮起一层冷意。
“说。”丰芷爵点头,他想知道。
“我和梅震南是私人仇怨,不共戴天。便是我送了命,能让他从此以后生不如死,也值了。”恨意由字句间溢出,让人无法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真的不是皇叔指使你的?”丰芷爵确认道。
“你觉得这是摄政王的作风么?会让我去杀了梅震南,真好笑。我当时并没有想将梅震南怎样,只是忽然看见他了,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刺激到了我,然后就动手了。皇上看着办吧,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撒谎。”早就猜到这些人都会往丰离身上扯,但是现在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她还是不爽。
丰离多聪明,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招数。他们这么说,不止是侮辱了她的报仇之心,也侮辱了丰离的智商。
“是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现在才忍不住动手?毕竟之前,你也有很多机会的。”她那时曾给梅震南诊病,他也是知道的。
“皇上到底想问什么?不妨直说,你这样拐弯抹角的,我也很累。”歪头看着他,元初寒没有一丝面对皇上该有的恭敬。
“你那天与朕说,不要想着郑王的遗产,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他现在已经有些怀疑了。
“我只知道,因为太祖的一道命令,元家人丁凋落,无数的子弟死于非命,包括郑王。你们丰家欠元家的,如今连最后的一层皮都要扒掉,实在阴险。”冷声,元初寒看着他,字字句句,皆是指控。
丰芷爵握紧手,看着她,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原来如此。”
起身,他举步离开,未曾回头。
牢门被关上,元初寒长长地舒口气,这回,连小皇上都得罪了。
明黄色的身影站在关闭上的牢门外,清隽的脸庞无任何情绪。从元初寒的字里行间,他明白了些什么,她是郑王的人。从郴州而来,元郡主在来到帝都之后她就出现了。她的银针非常之厉害,还曾教过陈霓用银针骗人。那元郡主,有病之事就不足可信。
这件事,他还需再调查,不过,眼下时间却是太过紧张,不知还能撑多久。
第四天,终于有了新的进展,要审讯元初寒。
“审讯我?会用刑么?”看着提前过来的丰离,元初寒歪头问道。
“不会。”用刑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没事儿,我不怕。这是我的衣服么,谢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换衣服,我的白裙子都变成了黑裙子了。”一个包裹,元初寒打开,里面是她的衣服。从外衣到内衣,都有。
“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说么?”在椅子上坐下,丰离看着她淡淡道。
眨眨眼,元初寒盯着他看,“实话实说呗,我做了什么就说什么。王爷大人,您有其他的见解么?”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大不了,处你死刑。”丰离面无表情,声音也没任何的情绪。
“死刑?真会砍了我呀!你不会就这么任他们砍了我吧?”无意识的将包裹里的内裤扯出来拎在手里,她盯着丰离不眨眼,还真会砍了她?
丰离的视线由她的脸落到了她的手上,“砍的也是那个叫郑宝的太医,不是你。”这话,意味深长。
睁大眼睛,元初寒站起身,朝着丰离走过去,“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不用明白什么意思,只要知道,就算判了你死刑,也不用害怕。”幽深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最后又滑到了她手上。
“这几天你一直没来,就是在想,我若是被判了死刑怎么救我?那你到底想出什么法子来了?”判了死刑,还怎么把她救出去。
“唐先生找来了奇人,自有办法。”丰离没透露太多。
元初寒狐疑的盯着他,半晌后摇摇头,抬手,却惊觉手里居然拿着自己的内裤。
嗖的一下背到身后,元初寒盯着丰离,他也正在扬眉看着她,“颜色很好。”
“好个头,我要换衣服了,出去。”脸颊浮起可疑的绯红,元初寒撵人了。
起身,丰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距离过近,他的呼吸都吹在了她的脸上。
“本王不会看的。”压低了声音,丰离略微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滚滚滚。”推他胸口,元初寒费了大力气把他推到牢门口,“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