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丰离的床后,就好像躲着大老婆的小三儿。
抿嘴笑,她才不是小三儿呢!在这个世界,她若是真能找到另一半儿,也要保证她是那个男人的唯一。
“王爷,您的意思是?”大床外,皇上身边的顺公公隔着纱幔询问丰离。宫里,数位大臣觐见皇上,直指忠毓王图谋不轨。
摄政王与国丈分别遇刺,就是忠毓王搞的鬼。
小皇上做不了主,便要他来询问丰离的意思。
暗色的纱幔,彻底挡住了床后的人,根本看不见他。
“国丈还未回来,须得询问过国丈才行,毕竟,国丈或许见到了刺客。是否真的是忠毓王做的手脚,还需要确切的证据。”丰离的声音从纱幔后传出来,虽还是那般的绝凛,可却透着明显的力不从心。
顺公公立即应声,“王爷说的是,奴才这就回去禀告皇上。”
“还有,本王此次遇刺,赵王心急当中却奋力保护本王。听说赵王这次又摔断了腿,务必要皇上派人去看望。”丰离再次说道。
“是。”顺公公一字不落的记下,丰离的话,他是当真不敢漏听一个字。
“下去吧。”丰离的声音明显带着疲累和无力。
“王爷您好好休息,奴才告退了。”顺公公后退至屏风边缘,随后才转身离开。便是隔着纱幔丰离看不见,他也不敢有一个怠慢。
顺公公走了,床后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瞧了瞧门口的方向,随后她走到床边,一把掀起纱幔,看着那坐在床上面色无波的人,撇了撇嘴,“王爷大人装的还挺像。”听他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好像马上就能晕过去了似的。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她说的根本不是好话,丰离也不回应。
“你为啥还要替忠毓王说话啊?给他扣上谋反的罪名,不就是你的目的嘛。”坐下,元初寒不是很理解。
“忠毓王是梅震南的人。”漠然的回答,没任何多余的表情。可就是他这种毫无波澜,看起来却更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脑子里计算的是什么,反正在元初寒看来都是置人于死地的计谋。
“原来他们俩是一伙的,所以,你拉拢了赵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到了青州那天,他和赵王在书房里谈了那么久的原因。这计划,他是用赵王来执行的,他只是出谋划策的人。
“不是拉拢,是利用。”拉拢?这个词儿对于丰离来说,算得上侮辱。
“好吧,是利用,正好那赵王很记仇。如此陷害忠毓王永不能翻身的计划,他想必很乐得促成。”而且,看样子丰离是答应他给他做主了,所以他胆子才这么大的敢执行。
她理清了这所有事当中的关系,以及当事人的心理,不得不感叹,丰离实在是阴险,他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东西,还包括他自己。
这就是权术之争啊,实在阴暗。
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儿,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害怕了?”
眨眨眼,元初寒摇摇头,“反正倒霉的不是我,害怕谈不上。只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的脑子里能转那么多道弯儿?”
从出发去青州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开始在暗暗进行了。可是她竟然一无所知,虽有时觉得有些奇怪,可也仅仅是奇怪而已,她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同样都是脑袋,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终于承认自己蠢笨无知了。”丰离面色淡然,可那话语却是恶意嘲讽。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也懒得计较他总说她蠢笨的事情,反正在他眼里,天下所有人都蠢笨,只有他最聪明。
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可王爷大人没发话她也不能走,她这陪他解闷儿的人自己都无聊要死了。
站起身,走到那白玉屏风前研究,这扇屏风好大好大,估计值很多钱。这上面雕刻着山水,雕工十分好,精品。
走了一圈,蓦地歪头,看见了屏风后那靠窗的软榻上,紫檀小几旁边放置的一个木箱,里面是铜钱。
好多铜钱,还崭新的。
有解闷儿的了。
走过去,抱起木箱,元初寒转身走到床边,将床头的小几拖过来,又拽过来一个椅子,她一屁股坐上去。
“正好你需要‘卧床休养’,咱们俩也没话说,我搭个伟大的工程,王爷大人好好看着啊。”挽起袖子,她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丰离坐在那里看着她,幽深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元初寒当真是准备搭建个大工程,从开始搭建时就格外小心翼翼。
底座很小,也仅仅用了十二个铜钱。
之后就开始逐渐朝四个方向延伸,她也开始越来越小心,每放一个铜板都小心的不敢呼吸。
丰离看着她,视线固定在她的手上,不知她要搭建的是什么,可确实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大工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元初寒也站了起来,她面前的小几上,将近一千个铜钱有规律的摞在一起。
虽然没完工,可是却看得出,这些摞在一起的铜钱是一个巨大的桃心形。
支撑这千余多个铜钱的只有那十二个铜钱,力量的支撑,角度的平衡,绝不是投机取巧。
丰离的视线始终固定在她的手上面,她的搭建很有规律,若是有一丝偏差,这搭建起来的大工程就会坍塌。
日落西山头,房间里的光线也逐渐暗了下来。
小心的放上最后一个铜钱,元初寒慢慢的拿开手,后退一步,“大功告成。”
笑眯眯的看向丰离,他面色无波的看着那巨型的‘心’,尽管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可元初寒知道,肯定震惊到他了。
“王爷大人,看看这是个什么?”那木箱里的铜钱基本上都用上了,大概两千多个,这个工程有多大可想而知。
“桃核?”这是丰离第一次以这种不确定的语气说话。
“桃核?你太有想象力了,这是心。”笑,元初寒的得意不是一星半点儿,他终于显现出无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