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着人家的面她没好意思问,等周于下夜班的拉着他问。
“你家里有日本亲戚?”
周于推了青树的头一下:“你家才有日本亲戚呢。”
怎么说话的?
青树觉得自己用词是有点不正确,重新问过:“我听着你爸说的那是日语把?”
周于想他爸这是高兴了。
老爷子念书那时候是被强制的教的日语,日本鬼子在东三省不是占领了一段,就在周于家后面那个山头上就有一个铁架山,当年还打过仗呢,小鬼子还攻上去过,凡是那时候念书的人都会来那么两句简单的。
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外面也不知道在弄什么,青树就听着那猪再叫啊,叫的挺凄惨的,心想着不会是要杀猪把?
她才跑出去,就看着几个人帮那猪捆好了,青树赶紧往屋子里跑,就听见外面那猪死命的叫,青树心里觉得特不好受,这是干什么啊大过年的。
周于还以为她是害怕呢,青树都捂着耳朵了,可是那叫声太惨了,她就想,如果猪是人呢?
可是在想什么也是没用的,猪还是给杀了,老太太在外面忙着收拾,周于也里一趟外一趟的,老太太手脚很利索把骨头剁开洗了扔进大锅里,农村烧的大灶和城市用的东西有些不一样,很大,骨头下锅老太太把锅盖盖上,自己那边从缸里捞出来酸菜,一个地方的酸菜一个味道,据说东北的酸菜是最正宗的,味道好,没有怪味儿。
老太太积酸菜那是村子里一绝,不会烂掉,不会变黑,那大缸以老太太的身高要站在板凳上然后伸手进缸里捞,那里面的水都是凉的啊,可想而知手有多难受,不过要是青树去捞那肯定难受,可是现在捞的人是老太太,老太太捞出来两棵大个儿的放在盆里,从小凳子上面下来,拿着盆放在菜板子上,将酸菜的水挤了一下,然后一下一下有条不紊的切着,切的很细,切好了然后用水投两次在用手把里面的水分都挤出去,最后打开锅子扔进去,那边把肉都切好下锅,两边的大灶都烧着,周于给老太太烧火,老太太这边赶紧用火把猪脚上面的毛都给剃了,然后把肘子还有自己事先预留的那块驴肉扔进去和猪爪子还有肘子一起酱。
每年周于家都会杀一头猪或者是别的,如果是猪自己吃不完那就卖了,今年老爷子想着青树第一年过门,就是奔好彩头你也得给个好数目看着吉利的,所以整头驴就留下了一点肉,剩下的都卖了。
老太太对着周于说:“你去给你老丈母娘送点肉去。”
周于说行,衣服也没有换,就那么进了屋子里,看着青树问她:“你跟不跟我一起去啊?”
白青树那脸子就没好看过,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明明挺高兴的一天,为什么要杀猪啊?
看周于的眼神都是不耐烦的,周于也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女人似乎总是有那么两三天的不顺心,算了,他自己去吧。
就穿着那身破棉袄骑着车子就给他丈母娘送肉去了,你还别说,大过年的家家户户就是忙也不会选择在这一天啊,周于这一身别人一看愣是没有看出来是他,有在门口贴对子的,一看进来的人,哎呦喂,一身的破棉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哪里要饭的呢。
“赶紧走赶紧走,没钱给你啊……”
周于有点尴尬,早知道就不着急换了衣服在来了。
“呦,这不是小青树家的嘛……”
刚才说没钱的那位脸上也不好意思了,你说说这事儿干的,他怎么就穿这一身就来了啊?
周于跟她们问好敲门,白母在准备晚上包饺子要用的东西呢,菜得切,一会儿还得去买点肉去。
“谁啊?”
女儿结婚第一年不用合计,肯定不能回来了。
“妈,是我,开门。”
白母听着是周于的声音,今天他怎么来了啊?
赶紧开门让周于进来,后面那俩尾巴也跟着进来了,白母看着周于这大衣差点没晕过去,周于说今天家里杀猪,就没换,将肉放在地上。
“那妈,我先回去了啊,我和青树初三回来。”
白母点头送着周于出去:“你小心着骑,阿于啊,小心着点……”
白母回来那俩尾巴还没有走呢,白母要提那袋子,也不知道周于这小子割了多少的肉啊。
第一下愣是没有提起来,那俩尾巴帮忙,一拎起来就明白了,这女婿没白疼啊。
“我说青树她妈,你家现在是行了,这女婿赶着和上门的差不多了,你看又是大米又是白面,现在连肉你都不用买了,真好,看来看去还是青树福气好啊,谁说嫁农村不好了,我看就挺好……”
白母不可以挺这话,什么叫嫁农村不好啊?
农村有什么不好的,再说别仗着自己家是城里的就瞧不起农村的,其实白母主要还是觉得她们这话是奔着她姑爷去的。
白母将肉都分小块儿切好然后在小阳台上放了一个炕桌,自己在上面铺上一层塑料带撕开在把肉一块一块的放上去,晚上降温明天肉自然就冻了也不怕坏,要就说周于这小子招人疼呢,什么事儿都想的清清楚楚的。
白母在心里念叨着,白青树啊白青树你可比你妈幸福多了,你上辈子是烧了什么好香了?
周于把他那破棉袄一裹,自己骑到火车道下面又返回去了,想起来一件事儿。
白母看着再次进门的人,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