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郑霏霏正不知道什么扑向自己怀中,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圆圆的脑袋上扎着两条辫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笑着看自己,这不是张家的张小蝶还有谁?
郑霏霏还没有说话,张小蝶就侧着小脑袋,问道:“霏姐,告诉我,你们不稀罕什么?”
郑霏霏捧着她的脑瓜笑道:“我哪有不稀罕什么?你这冒失鬼,冲出来就吓我一跳!”
“这我是不信的。”张小蝶说着从郑霏霏的怀里钻出来,向着柳风泽笑道:“柳哥哥,我知道她是跟你说的。你告诉我,她到底不稀罕你什么?”
柳风泽看了郑霏霏一眼,知道她并不在意,便笑道:“你霏姐不稀罕荣华富贵哩!”
张小蝶跳起来,像听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嚷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到底谁要给霏姐荣华富贵?”
二人对她的话始料未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郑霏霏瞪了柳风泽一眼,不许他再说下去。柳风泽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张小蝶见他们不说,便走近柳风泽,道:“你告诉我!我知道你是知道的。”
柳风泽笑道:“只不过是一个笑话,你就当真了。真是一个小孩!”
张小蝶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嘟着嘴,道:“谁说我当真了?我也不过是跟你们闹着玩的。”说时,又转身走向郑霏霏,拉着她的手,笑道:“霏姐,你不稀罕荣华富贵。那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稀罕光临寒舍吗?”
郑霏霏“噗嗤”地笑出来,捧着她的手,道:“今天是你的芳诞?我真的不知道!既然如此,你又亲自上门邀请,我当真没有拒绝之理。可是,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啊?这怎么是好?”
张小蝶甩开郑霏霏的手,将脸拉下来,道:“霏姐,你好见外!我来请你,自然只求你的人到,至于其他的东西,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到如今也过了十个生日了,什么珍奇我没有见过?都丢在那角落哩,生虫的生虫,做老鼠窝的做老鼠窝,有什么用?重要的是人!只要你能够去,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郑霏霏见她说得那么诚恳,心里也很感动,将其拉过来,笑道:“我当然是要去的!虽然我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但是,从礼仪的角度看,我还是该送你一个礼物。但是,贵重的,我送不起,还是送一个可以代表心意的。你随我来!”说着,就拉着张小蝶往里走。
来到房门前,郑霏霏从衣襟取了一条钥匙开了门,引张小蝶进去。张小蝶见屋内都是檀木做的桌椅,雅致又大方。时有幽香扑来,令人沉迷。又见墙上挂着一些书画,那些书法是一些簪花小楷,那些画是写意山水,都显得闲静圆润。
郑霏霏绕过床,拉开一道帘子,却见一个小门出现在眼前。张小蝶叹道:“这里还有一个门?”郑霏霏笑道:“这算不得什么门!只是当时建筑时,恰好还有一点空出来的地方。本来想用砖石填了的,我贪玩,就叫他们留下来,还建了门,算作自己一个秘密地方。”张小蝶笑道:“回家我也要他们给我开一个小门,建造我的秘密地方。”推门进去,果然那空间不大,只有大约四尺宽,且进去也只有半丈距离。郑霏霏走进去,回头对张小蝶道:“你在外面好了!”说着,她转身面向一边,砖壁上也有一个小门。
郑霏霏掏出一根钥匙开门,张小蝶凑上去,问道:“这里藏着什么地方?”郑霏霏只是微笑,并不答话,打开了小门,只见里面用木板隔了三层,最上层拜访了一些小玩意儿,如泥塑、小竹篮之类的,第二层便是一些胭脂水粉,第三层便是一些上好的鲜艳布匹。张小蝶见了,忍不住哇哇大叫,道:“原来姐姐藏了这么好东西在这里!”说着,一时拿起那泥塑,摆在手里看看,一时又抓起水粉,往鼻上嗅嗅,一时又捧起一块绸缎,围在身上试一试。郑霏霏笑道:“别再老姐面向装疯卖傻了。这些东西你们家多的是!每日里送人都不知道送了多少,怎么会对我的东西稀罕起来?”张小蝶将绸缎抱在怀中,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只要是姐姐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将它当宝供起来!”郑霏霏将绸缎抢了回来,叠好放回去,笑道:“就算你想要,我也不给你糟蹋!”
张小蝶奇道:“既然你不想给我,怎么还带我来看?”郑霏霏笑道:“我并非不给你,只是不想给这些平庸的东西而已。”张小蝶高兴起来,道:“你还有什么奇珍异宝,快给我拿出来!”郑霏霏伸直了腰,看着她,道:“你往外站一点,不要凑这么近!让我好翻找。”张小蝶乖乖地退到外面去了。
郑霏霏将最上面那层,木板带着玩意儿都拆了下来,递给张小蝶,笑道:“你帮我先放到外面的桌子上。”张小蝶依言做了。郑霏霏又拆了第二层的木板,将胭脂和布匹都搬出去了。只见里面还有一个空间,放着一个高宽两尺、长三尺的铁箱子,用一个小金锁锁着。郑霏霏将铁箱子搬了出来。张小蝶马上就围了上来。
“这箱子里装着什么?”张小蝶问道。
郑霏霏本来想开锁,听到张小蝶这么一问,干脆停下来,便笑道:“是一个瓶子。”
张小蝶好奇心大起,问道:“是什么样子的瓶子?”
郑霏霏道:“玉净瓶。”
张小蝶听了喜道:“快打开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玉瓶子。”说时便伸手来取郑霏霏的钥匙。
郑霏霏连忙护住钥匙道:“慢着!”
张小蝶听她说得郑重,吃了一惊,急忙将手缩回来,问道:“怎么了?”
郑霏霏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瓶子,稍有不慎,性命难保!”
张小蝶又是一惊,心脏砰砰地跳起来,问道:“幸亏刚才没有乱来。姐姐,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样危险。”
郑霏霏道:“这是太上老君炼魔用的玉瓶,不慎遗落人间,被我拾到,若是一不小心,惊动瓶中恶灵,你我都性命难保!”
张小蝶听说,惊呆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明白过来,郑霏霏不过拿她开玩笑,忍不住拍打着郑霏霏的背脊,笑道:“霏姐,你坏死了!竟然用这样的大话来唬我,吓了我一跳!你快点打开!快点打开!本姑娘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样的恶灵,竟然可以叫大名鼎鼎的郑姐姐性命难保。”
郑霏霏见张小蝶猜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一边开锁一边笑道:“出了事可不赖我!”
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金碧辉煌,琳琅满目。又有各种玉器,手镯、指环,都是极为圆润精致的。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瓶子。张小蝶大概看了一眼,又翻了一翻,倒也不觉得什么,笑道:“瓶子呢?那装着恶灵的瓶子呢?”
郑霏霏笑道:“我哪知道?说不定它长了翅膀,飞走了!”说时,一只手学者翅膀飞动的样子。
张小蝶道:“飞走了也好。免得我们性命难保!”说着,便伸手来拿箱子中的一个金钗,只见那只金钗刻着一个凤凰,精雕细琢,似乎要活起来。那凤凰的喙上叼着一串链子,那链子点缀着玛瑙、珍珠,五色闪耀,极为好看。张小蝶喜道:“你要送我首饰吗?”
郑霏霏笑道:“如果你喜欢那钗子,大可以拿去。不过,我此番带你来,要送你的东西,却不是首饰。”
张小蝶放下金钗,笑道:“你到底要送我什么东西?快拿出吧,别再卖关子了!”
郑霏霏笑道:“我何尝要卖关子,是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时,便伸两手到铁箱子的两边,往上一提,竟然将那一堆首饰提了起来,原来这箱子也有两层。张小蝶见状,喜道:“姐姐藏得越深的必定是约好的东西。我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不世出的宝物!”
等郑霏霏将上一层提开,张小蝶往箱中一看,竟是大失所望,原来她未曾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神奇之物,原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子,一只张小蝶认为非常丑的木盒子。那木盒子被一层粗糙的纸张包着,纸外面还沾着一些泥粉。张小蝶一只手将其拿起来,放在耳边摇了摇,一点响声都没有。郑霏霏奇道:“你摇什么?”“我想听一听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又要将那纸张撕开,郑霏霏连忙制止,道:“你别撕!要是撕掉这层纸,这个东西就变成废品了!”张小蝶听言,便不再撕,而是将其放到鼻下,嗅了嗅,只嗅到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粉末吸到鼻中,差点打了一个喷嚏。
“霏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没有闻出来吗?”
“没有!”张小蝶道,“我只是觉得这味道怪怪的。姐姐,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郑霏霏笑道:“我不能告诉你!你这丫头,性子太急。我若告诉你,这东西就活不到今晚。”
等郑霏霏收拾好东西,回头看见张小蝶抱着那个木盒子站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小蝶奇道:“你笑什么?”郑霏霏笑道:“你低头看看你的裙子。”张小蝶低头一看,原来那木盒子带着各种粉末、泥土,自己这么抱着,可不将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一大块?
张小蝶将木盒子递给郑霏霏,从一边取过一张手帕,拍了拍,拍掉了一层,但是,还有一层怎么也拍不掉。张小蝶也不拍了,将手帕放回去,将衣裙提了提,看了看,放了下去,笑道:“就让它脏吧。回去换一件就是了。”
“哎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客人都到齐了,寿星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说时,只见一个人闪了进来。郑霏霏一看见这个人,就头疼不已。这人便是张小蝶的姐姐张小英,凤眼尖腮的,大有一种“笑中含威”的感觉。可以说,郑霏霏对于她个人倒不是很头疼,而是对于她们姐妹在一起这种情况难以忍受。因为她们姊妹二人仿佛是天生的冤家,见面没有说上两句话,就要大吵一顿。叫人不胜其烦。
张小蝶瞥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只是催郑霏霏道:“霏姐,我们快走!”
张小英就身边的椅子坐下,看了看屋子里的装饰,笑道:“好整齐精致的闺房!”又看见桌子上有茶壶和杯子,便问郑霏霏道:“郑姑娘,我喝杯茶,可以不可以?”郑霏霏连忙倒了一杯茶给她,笑道:“怎么不可以?”张小英接过茶杯,略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皱眉道:“这信阳毛尖虽不好,但是也不错了。”
张小蝶冷笑道:“你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喝茶?我们要走了,你走不走??”
张小英回头看了张小蝶一眼,道:“我不来你就不走,我一来你就要走。当真不巧得很啊!”说时,抬头看了看郑霏霏。郑霏霏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本来她要多坐一会也不要紧。但是,张小蝶的客人都已经到齐了,张小蝶就需要回去。她特地地来请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忙的事情,也理当和她一起过去。可是张小英却是故意跟她妹妹斗气,偏偏不走。她不走,也不好赶人家走。郑霏霏夹在她们姊妹中间,当真不好办。
“姐,不是我说你,一个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还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到处乱跑,小心被人知道了,拿去当笑话说。”张小蝶看着她姐姐,笑道。
张小英冷笑一声,道:“这是我的事,谁也管不着。如果被我知道谁那么嚼舌,我就给他一个巴掌!”
“姐,我们要走了!”张小蝶嚷道。
“哎哟!”张小英恍然大悟般,叫了一声,她站起来,笑道:“真是抱歉啊!我这一来,看这精致的房间,就忘了我妹妹的生日。好吧!我快走吧!要不,就又讨人嫌了。”说未了,自个儿摇摇摆摆地走出去了。
张小蝶看着张小英的背影,跺了一脚,骂道:“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要!”
郑霏霏挽了张小蝶的手臂,笑道:“大寿星,好了,别生气!我们快走!要不就赶不上了。”
郑霏霏锁好门窗,到了外面,又叮嘱了伙计一番,问一问,原来那布匹已经运到张府,于是,便跟着张小蝶往张府去。
张小蝶还是对她姐姐愤愤不满,郑霏霏不想跟她说及这个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姐姐要嫁给谁?”
张小蝶道:“就是李家的二公子李明涛。我真不明白……”
郑霏霏听说是李明涛,倒是有些吃惊,暗想道:“平日里李明海跟我说他二哥要成亲,告诉我是一个姓张的姑娘,原来就是这个张小英。虽然我跟这人不是很熟,但是,根据这几次的观察,可见她是一个很泼辣的女人,不怎么好相处。如果他日我也嫁到李家,遇上这么一个嫂子,可真不知道怎么好!”一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过,李明海历来比较照顾自己,应该不会忍心让自己受到委屈。想二人刚相识之时,通泰布庄的买卖还不怎么好。李明海就偷进府衙的账房,查看各地有关蚕桑的消息,并且亲自陪郑言举到各地方去,以巡抚儿子的身份,给通泰布庄换来最便宜最优质的蚕丝。当货源充足之后,买卖就成了问题。李明海又串通各个大户人家,让通泰布庄不至于为了滞销的问题担忧。另外,李明海知道郑霏霏各种小玩意儿,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留意该地有什么别致的东西。结果,各种金雕玉琢,堆满了一个箱子。
然而,李明海受不了郑霏霏的一点事,就是郑霏霏经常劝告他要注意经济事业,不能够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否则以后家庭有变,会变得难以应对。每次李明海听到郑霏霏这些话,都要大皱眉头,岔开话题,完全听不下去。可幸的是,李明海并没有为了此事跟郑霏霏争吵,最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自己抬腿走开而已。
念及此,郑霏霏不禁紧张起来:难道李明海因为不耐烦自己的劝说,所以离开自己?“但是,我这么劝说你,都是为了你好!你的父亲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总是泡在各种汤药中。不是我说你父亲不好,但是,万一有一天他驾鹤西去,你一个人该怎么办?还能够这样衣来伸手么?如果必定这一天会到来,与其到时病急乱投医,还不如现今大树底下好乘凉!再说,到那时,你的翅膀已经丰满,谁也还能把你怎么样!”这么想着,心里觉得委屈,就不知不觉掉下了眼泪。
张小蝶见了,惊奇不已,问道:“霏姐,你怎么哭了?”
郑霏霏脸颊一红,连忙拭去眼眶的泪水,笑道:“我并没有哭,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又见张小蝶满脸的不信,瞪大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看,稍有些局促,更加解释道:“你别看了。我真的没有哭。平白无故的,我到底哭个什么劲?”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到底谁哭了?”话声刚落,便见几个女子从一间屋子走出,围了上来。原来郑霏霏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张小蝶的闺房之前。这些姐妹们本来是坐在房里说话的,听到张小蝶的声音,便都走了出来。“大寿星,你倒好,把我们请来,自己倒跑了。留我们在空屋里,清灰冷灶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还商讨着,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走了。”说着,便作势要走。
张小蝶连忙拉住,笑道:“雨欣姐姐别走!这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不过,我这番离开,不是没有收获。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便将手中的木盒子招摇了一番。
大家本来想拿过来看的,但是,看见那木盒子沾满了尘土,便不敢接近,又看见张小蝶的裙子脏了一片,笑道:“什么好礼物,竟然脏了一身,也不顾?”
张小蝶指着郑霏霏笑道:“这个你们需要去问她。我也不知道。”
大家便把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郑霏霏。郑霏霏本来眼圈子红红的,不好见人,看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张小蝶身上,自己便退在一边,以便掩饰,此时大家都看过来,就觉得大家都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睛,一时感到非常不安,低下头来,笑道:“哪里是什么好礼物?不过是一个烟花。烟花晚上放才好。而小蝶是一个急性子,我担心她等不到晚上,所以就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张小蝶没等她说完,就嚷了起来,道:“我怎么就是急性子?你这么冤枉我,我非要现在就放了它不可。”
大家顿时都笑了起来,指着张小蝶道:“这还不是急性子?都是郑姑娘隐瞒得好!要不都拿不回家里!”
张小蝶听言,将脚一跺,自己走进屋子,一边走一边嚷道:“我不管!急性子就急性子!我现在就偏偏要放了它!再也等不到晚上的!”
大家见她进屋去了,便都跟了进去。本来以为张小蝶要取火来来放烟花的,想如今青天白日的,浪费了烟花,倒是觉得很有些可惜。进去一看,谁知张小蝶竟是搬来凳子,将烟花放在一个高衣柜的顶上。放完毕,张小蝶跳下凳子,拍了拍手,笑道:“你们还真以为我要放啊?我才没那么傻!但是,我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我将它高高地放在上面,看也看不见,拿也不好拿,怎么也馋不到我,总能够等到今天晚上的。”大家听罢,都笑了起来,连连称赞她“冰雪聪明”。
放好了烟花,张小蝶看见桌子上摆了些礼物,便走过去摆弄了一会。旁边又有一个本子,专门登记谁送了什么的。张小蝶取过本子,翻了翻,取国笔,在最后面加上“霏姐,烟花”四个字。在合上本子之际,只见上面也有一人送烟花,倒有些意料之外,将名字一看,赫然竟然是“李明海”三个字。张小蝶指着那三个字,笑着对郑霏霏道:“霏姐,你看,这个人也送我烟花。今晚大可以一起放了。”郑霏霏看了一惊,心想原来他说他送自己的烟花是极其宝贵的,平常难以搜到,所以,自己才会将其当做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深藏起来。如今,他怎么竟会轻易送给一个如此不相关的人?心里不禁黯然起来,觉得五腹六脏都很不舒服。
张小蝶却没有注意到郑霏霏的脸色变化,只是高兴道:“这李明海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里?我要去好好谢谢他!”
雨欣道:“这李公子并没有来。这烟花是他的管家刘向金送来的。”
张小蝶甚是失望,道:“唉,原来也只是‘礼尚往来’。”说着,便将本子扔在一边。
雨欣笑道:“我们知道你是爱热闹的,恨不得天下的人都挤到你这间小闺房里。但是,你真的误会李公子了。李公子不来,是因为他来不了。”
郑霏霏急问道:“为什么?”张小蝶不料郑霏霏会抢在她前面,不过也不计较,也问了一个“为什么”。
雨欣道:“据刘向金说,李公子昨晚失踪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李府还收到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大概说,李巡抚以权谋私,导致生民涂炭。他们要报复李巡抚这个狗……不好的官。现在李府上下都紧张起来。李巡抚更是召集了各方人马,要将这帮歹徒赶尽杀绝。只是,他们也知道,所谓狗急跳墙,说不定那帮歹徒会将李公子……”
郑霏霏还没有听完,早已经是脸色苍白,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