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遥小姐去沐浴更衣。”冥夜扶下乘坐在红月背上的遥沐芸,让丫鬟们服侍着她进了一间布置很是普通的屋内沐浴更衣。
上身换上一袭绣刻青莲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下身穿着漩涡纹纱绣裙,肩披云丝软银霞披,脚踩着软底粉面绣莲花鞋,整个人轻托出一股恬静雅然的宛丘淑媛之感,原本遥沐芸气质就极佳,随后,她便来到梳妆台前,一个丫鬟拿着檀香木梳为她动作小心轻缓地梳起来随云髻,并且为她在发结上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步摇,又在发鬓处压了玛瑙凤钿。
原本还要为遥沐芸涂粉画眉抹胭脂,却被遥沐芸拒绝了,她晓得古代的粉含铅,所以不爱用,若是有机会她可以自己调配出来适合她用的古代化妆品……
“老爷怕是也久等了,遥小姐随奴婢出屋可否?”突然一个丫鬟站在遥沐芸身侧,一衽礼,对她彬彬有礼地询问道。
“嗯。”遥沐芸现在还不晓得冥夜究竟是要做什么?
而此时冥夜也在另外一个屋子内换了一身儒雅至极的玄纹云袖墨色长袍,愈加彰显出他的器宇不凡,而且隐隐有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迷人韵味,让遥沐芸也暗暗感慨这冥夜确然是让女人了都会怦然心动的美男子。
遥沐芸嫣然一笑,婀娜多姿地迎向冥夜走去,轻启朱唇,柔声对他询问道:“这又是哪一出戏?”
“一出大戏、好戏!”冥夜畅然一笑,心情似乎极好,引着遥沐芸出了院子。
而这院门开启的瞬间,遥沐芸所视绝对是打打吃了一惊,完全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一顶奢华的金鸾轿出现在院门口,这是专门给身份地位极高的小姐甚至皇室之女乘坐的轿子,四四方方宽大的轿板上铺着柔软且绣工极佳的锦缎刺绣铺塌,轿子四角处高高竖立的红漆木轿柱上固定着雕工上等的金鸾轿顶,轿子四面乃是空荡,没有轿壁,而是用魅人的妖红色长纱遮挡处,层层叠叠随风波动的轻纱看起来尤为迷离,遥沐芸被身侧的丫鬟一路扶到了轿子边,撩开轻纱一角,让她上了金鸾轿。
遥沐芸姿势优雅端正地跪坐在轿子中,随后丫鬟们帮她将绚丽的裙摆拉散铺展在锦缎软铺之上。
冥夜则骑上他的红月,在遥沐芸所乘坐的金鸾轿前引路,只见八个轿夫从一旁走了上来,动作整齐有力地将那顶金鸾轿抬了起来。
一行人就这般浩浩荡荡地从这街巷内走了出来,沿着大路向繁花似锦的内城走去。
而遥沐芸此时还震惊不已呢,毕竟这么大的阵势,她更加猜不透冥夜的意图,瞧着他威风凛凛地骑着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潇洒不凡的背影,她感觉事情渐渐偏离了自己的预料和计划之外……
不知道这样结果是好是坏……
一行人好不招摇地进了内城后,本来看哨准备趁机下手的人反倒而不好下手。
当一行人来到一处红漆大门,从他们刚才经过的那条宽巷一直过来拿连绵不尽的红墙琉璃瓦的围墙看来,这一家的占地范围可是大得很,绝非寻常人家的府邸。
难道……这里是遥家?!遥沐芸忙抬头,果然,那府宅大门上挂着的黑底金字的牌匾之上赫然就是“遥府”两个真金大字,那熠熠生辉的字让人瞧着震慑之感极强。
而遥沐芸心底暗暗一惊,这冥夜居然是用这种方式将自己送回遥府,是何用意?
而冥夜让随行之人先行进入遥府大门边侧的门房处,递上了名帖之后,遥府的朱漆大门立马被打开。
冥夜下了马,让人抬着金鸾轿就这样落落大方地进入了遥府内,他将让轿夫将金鸾轿搁置在遥府正门内设计巧妙,施工精细的琉璃雁翅影壁前。
遥沐芸这下实在忍不住,微微抿了抿绛唇后才启唇对冥夜低声询问道:“这……”
“且看。”冥夜摆了摆手,示意遥沐芸此时切勿出声。
果然,过了一会后,八个衣着统一穿着黑底白边衣衫的轿夫步调一致地从外仪门内将一顶八扛楠木帷轿抬到了琉璃雁翅影壁之后落轿、压轿,随帷轿一同过来的丫鬟们忙掀起来轿帘,将轿子内的中年男子请了出来。
便瞧见来者身材高瘦,面若朗月,鬓鬓颇有须,束发绕着银色发带,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暗金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银线印花,两边肩头绣着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看上去长身玉立,倒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只是仔细一瞧,那张看似俊美的面容其实饱经沧桑,即便是保养得再好,也能看得出来他额头处因为时常皱眉而形成的抬头纹。
“今日晚生来得唐突,请遥伯父切莫见怪。”冥夜先一步来到那中年男子,双手抱拳颇为抱歉地对对方说道。
遥沐芸一听这话,顿时间一惊……这玉面俊朗的中年男子莫不成就是遥沐芸的父亲?!这让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眼前这个应该唤作遥文宇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气宇轩昂,身上透着的那股雍容华贵之气不输给冥夜,不过两人相看起来,确然是遥文宇逊色一筹,不过却无法掩盖他身上透露出来的超尘拔俗。
便听遥文宇文质彬彬地抬起一双保养得极好的双手抱拳对冥夜含笑问候道:“逸之贤侄好久不见,怎么这般客气?”
“这一次出了趟远门,哪料得得到一样无价之宝,这无价之宝原本是遥府遗失,现如今晚生也不好占为己有,只得还于遥伯父,还请遥伯父好好珍视,莫要再弄丢了。”被遥文宇唤作温逸之的冥夜突然眉飞色舞地对遥文宇说道,只见他眼眸内漾闪出的笑芒流光溢彩,让遥沐芸看得有些晃神,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他言语之中的无价之宝,似乎就是指自己……